王远抹了把脸, 从树上跳下来,幽怨地说:“这不是找不到你们么,到树上能看的更远一些。”
他才不会告诉别人,他是因为害怕才躲在树上的。
顾云见他没事,也松了口气,“那我们快下山吧,不然天真的黑了。”
此时,山中的花草树木只能依稀可见林廓,估计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虽然找到了王远,但是,下山的路依旧分不清,因为这里还是在大山深处。
一行三人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穿梭,一天没有吃饭,肚子都饿的咕咕作响,王远泄气般的靠在一枯树上。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好饿,要不找个山洞歇一晚明天再走?”
顾云也差不读,她身上没有带吃的,只有一只昏迷中的兔子,她建议道:“要不我们把这只兔子烤来吃了?”
大牛道:“不行,兔子体内毒素还未散,吃了会中毒,等它醒了才能吃。”
顾云悠悠的叹息一声,在山里一天,就打了只兔子,若是靠打猎维持生计,怕是会饿死。
“走走看吧,说不定就走出去了。”大牛安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继续耽搁下去,别说饿死了,估计会冻死在树林里,就算有山洞后半夜还是扛不住,加上野兽出没,更加危险。
现在这天气,一到晚上就开始飘雪,温度是极具下降,顾云现在一停下来就冷的浑身发抖。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忽然王远惊呼了一声,不知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下去。
顾云赶紧追上去想将王远拉起来,“王二哥,没事吧?”
王远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好像摸到什么东西,他在地上摸索了一圈,最后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刻,王远猛地跳起来,一本三尺远,指着地上大叫:“死人,那有个死人 !”
“什么?”顾云也被吓了一跳,跟着退了好几步,磕磕巴巴地问:“王,王二哥,你没看错吗?”
王远道:“人我还认不出来吗!我都摸到了,有鼻子有眼,还有手和腿呢,不信你过去看,肯定是山下上来打猎的。”
顾云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别说小孩了,就算她是大人也害怕死人啊,“如果是猎人,他尸体不会完整的躺在这里吧。”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倒是大牛胆子大,他缓缓走过去,在尸体面前蹲了下来,掀开草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
“是人,不过还活着。”大牛说。
“不可能!”王远一个箭步走过去,“活人哪有不动的!还躺在这个地方。”
大牛说:“他受了重伤,但还有脉搏。”
听见这话,顾云也赶紧走了过去,蹲在大牛身旁,摸索着地上那人,此人浑身如冰块,乍一模还真像死人。
但她摸到那人的脉搏,果然还在跳动,但是如果再不治疗,就会变成真正的尸体了。
“真的活着,那快救救他吧。”顾云急忙说道,这毕竟是条人命。
“这里太危险了,换个地方。”大牛也没有否决,他左右看了看,“前面有个山洞,将他搬过去。”
三哥小孩子,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人拖进山洞,本来天就黑,一进山洞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远去外面捡了一堆干柴进来,但经过血水浸泡,根本就点不然。
几人也只好借着大牛手里的火折子的光亮,打量着山洞环境。
山洞不大,就一个帐篷大小,周围布满了青苔,地面也是湿漉漉的。
“他受伤了。”大牛检查那人的情况。
顾云也发现,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竟然穿着一身盔甲,他胸口中了箭,但是箭苗被折断,只剩一截箭头在里面。
“这可不好弄啊。”顾云皱着眉头,他实验室有急救包和急救药品,可没有手术刀,就算有,她也不会。
“得将箭取出来,不然他活不过今晚。”大牛一边说,一边解开男人的铠甲,“王远,你的匕首借我用。”
王远回过神,挠了挠头,“匕首我不知道掉哪去了。”
顾云说:“大牛哥,你有把握取出来吗?我这有刀。”
她有水果刀。
“死马当活马医。”
顾云:“……好吧。”
她将实验室的水果刀拿了出来,递给了大牛,又将消毒液和酒精纱布之类的都放在地上。
大牛接过刀,愣了一下,这刀晶莹剔透,做工十分精致,别说市面上,恐怕是军营里都够呛能有。
他诧异地看了眼顾云。
顾云却一脸茫然,“怎么了?”
“没事。”大牛收回视线,将匕首放到火折子上消毒。
顾云捡起地上的消毒液说:“大牛哥,用这个消毒,比火好用。”
大牛却并没有采用她的意见,而是说:“我不是为了消毒,是为了止血。”
经过火烧过的刀,会变烫,这样他在取箭的时候,同时皮肤也会被刀片灼烧,通过烧焦皮肤来止血。
顾云诧异的张了张嘴,他居然还懂得这一招。
“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还会医术。”王远从一开始鄙视,到现在的惊讶,他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开始有些佩服大牛了。
可惜,大牛一如既往没有搭理他,这让王远有些尴尬。
顾云在一边打着圆场:“王二哥,你忘了大牛家里放着药材,他会医术很正常啊。”
“也是哦。”王远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凑到顾云耳边,小声说:“小云云,你猜这人是什么身份?”
顾云正忙着给大牛照亮,听见这话,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一看就是官军啊,要是能救活他,咱们不就可以趁机找他要一大笔银子了?”王远兴奋地搓了搓手。
他话音刚落,地上的男人忽然发出闷哼一声,吓得王远立马闭上了嘴。
回头一看,男人并没醒来,但是却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模样,即便是昏迷中都能感受到的痛苦,那得有多疼。
可惜大牛并没有手下留情,他面无表情的将男人伤口周围的皮肤切开,烤红的刀刃接触到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带着血腥的糊味,闻着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