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送……你,你为什么拒绝呀?那可是小侯爷……”王二妮走在路上见奚送沉浸揪路边的草,没忍住问道。
奚送脱口就是一句:“小侯爷怎么了?小侯爷要和我定亲我就一定要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镇国公之女呢,我前身还是鹊仙呢!姑奶奶我稀罕这些?!】
“原来许老弟之前说的是小送你啊……害我还一直以为他要脚踩两条船呢。”张三慢吞吞的说,语毕又为自己有限的智商恼了一会儿。
“你知道?”奚送突然停下来。
见状张三只能将自己之前知道的和误会的全部说出来,听得奚送是一脸无语。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范虚夷有婚约在身。
“话说回来,小送是镇国公之女,和许老弟也是门当户对,怎么还扯着大当家说事儿?难道你不想认祖归宗?”张三又问。
“嗯。”奚送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停下来回头看着来时的路,满不在乎的说了句:“认不认亲的根本不重要,和谁在一起生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时机成熟之前,不辜负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每一个人。”
张三知道她说的是凌竹寨。
其实对奚送来说,人类的情感并没有多重要,但她明白这五年来温良是差点把心掏出来对自己好,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便是狼心狗肺了。
“可是不管怎么做,总有人会伤心的。”二妮小声说道。
“确实,所以现在开始伤心的只有范小侯爷一个。”
奚送忽然咧嘴坏笑。
温良自我调节能力很好,也会永远在第一时间为自己着想,所以他在今天范虚夷送订礼的事情之后不但不会伤心,一定还会反过来劝自己。
既然如此,伤心的人除了范虚夷还能有谁?
“话说你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还能起的这样早?”奚送打着哈欠问,说完就爬上张三的背要补觉:“立夫子昨晚回来了,估计明天就开学,我们要不要趁着今天去找他拿下第一名?”
“还是算了吧,刘小虎前天找老村长退学了,听说是刘老虎休了媳妇,他女人要带着儿子回娘家过活……他一走,我也不用当管理者了,因为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话说回来,范小侯爷真实身份已经曝光,组合里就剩李小牛一个了,他该怎么办?”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位病弱的范小侯爷真的会回家安分待着吧?”奚送又打了个哈欠,说完趴在张三肩上想了想,没忍住又问:“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发展一下?”
二妮嘴角轻抽,奚送又道:“你看,这小子人长得帅,有礼貌,又有学识,功夫也不错,家庭背景人脉关系样样都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龟婿,别犹豫啊小老妹儿!”
“你再这么说小心我帮他拎着你去范家做童养媳。”二妮哼笑,语毕又说:“我可不稀罕嫁人,我长大后可是要做洛水城第一女商的!我要赚好多好多钱,把我娘的身子养好,带她过最好的日子!”
“……巧了,我想做江洋大盗,继承我爹的土匪窝子。”
“那你可以顺手把范小侯爷绑了做自己的压寨夫君,他那么聪明,给你当军师,你还愁有干不成的买卖?”
“再提范虚夷我撅了你的头!”奚送大骂。
【这些人有没有搞错!姑奶奶我才五岁,就想着给我找郎君了?!禽兽!全是禽兽!】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哦,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吧。”二妮不慌不忙的嘲笑,让奚送彻底没了睡意。
憋着笑出声的意思,二妮又道:“哎哟哟,小小年纪就有了成熟稳重的小郎君,以后也不必担心嫁不出去了,能一边玩儿着还能一边培养感情,怎么说都是赚的。”
说完这话二妮拔腿就跑,奚送果然从张三背上跳下来追在身后骂骂咧咧。
“你跑什么!”
“你跑的比狗都快我还能站着让你打?”
……
一路追赶到了桂花村,奚送和二妮两人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脸上早没了一开始的活泼劲儿。
就连跟在她们身后的张三都累的大喘气,直呼这两人都是属狗的。
到了花婆婆家他们才发现,原来家里围了一堆人,并且都是昨晚立夏回来之后通知的。
见立夏站在院子里帮花婆婆晾药,奚送立即冲上去:“夫子!明天开学么?”
“嗯,不过还没有通知到孩子们,小送要帮我跑腿么?”笑问,立夏揉了揉眼睛。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奚送才知道他这一晚上都在帮着照顾花婆婆,还没回去睡呢。
“好呀,这会儿人多,而且有我们几个在,夫子干脆回去好好睡一下吧,昨天忙了大半日,早就该休息了。”说着,奚送主动接过草药,招呼张三来晾晒,还不忘向立夏询问了一遍花婆婆的情况。
待立夏离开,二妮才上前:“小送,你什么时候和夫子这么熟络了?”
“嗯……”或许无法增进关系的时候,可以着下个墓?
奚送没敢胡说,“夫子为人很好,你不用害怕他。”
“喔,花婆婆怎么样?”
“没什么事,只是一直在昏睡,还留在这儿的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受到她许多照顾的人,见她孤家寡人病倒了无人照看,所以自发留下来照拂。”
“那便好了。”
立夏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不过他一直认为是自己该休息了。
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看见眼前的一幕,他愣了。
……
太阳下山许久,奚送和张三迟迟不归,温良和周太也不担心,两人笑呵呵的吃肉喝酒,时不时还要和清风寨过来的弟兄们互动一下。
整个寨子只有范虚夷坐立不安。
他在凌竹寨大门口踱步很长时间了。
这小家伙,该不是被吓跑了?
一阵风吹来,扑在身上凉飕飕的,范虚夷正要去拿自己带来的衣裳给奚送准备着,掌心却是一热。
“这么弱的身子,偏偏还要站在风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