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带着点点紫色荧光的隧道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扭拽着纤细的摇拽从黑暗中走来。www.xinghuozuowen.com
“唔——”
她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满地说道:“干嘛把隧道建的那么长,累死人了。”
“我这可是一次性容器,很脆弱的!”
看着前方散发着令人迷醉的紫色光芒的出口,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道魅惑众生的笑容。
“真好,马上就要到了。”
完美的赤足踩在越来越湿润的泥土上,却没有沾染哪怕一粒尘土,她快步向着光明的方向走去。
“达尔索斯,达尔索斯,你是精灵的好朋友——”
她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愉悦笑容,双手像孩童一般向两旁甩着,口中哼着的却是再恶毒不过的诅咒童谣。
“你是精灵的好朋友,却是我的好肥料——”
“我要把你的身体剁碎,将他们埋在土地中——”
“再等一千年,大地中将会绽放出罪恶的花朵——”
她眯起一只眼睛,吐出鲜红的小舌头可爱的唱出了最后一句。
“那是从善良的达尔索斯身上长出的极恶之花。”
她停下脚步,瞪大双眼,伸出洁白的双手按在了鲜红的嘴唇上。
在女人的面前,是一处旷阔无垠的空间。
“三座井包围的山竟然完全被掏空了”
宽阔的空间周围,满是扭曲的紫色晶体植物,它们不断散发着一股扭曲至极的恶念,将中央那个庞大的巨人从头到脚笼罩在内,不留一丝缝隙。
“嘶——”
一股细小的恶念顺着洞口飘到了女人的面前,感受到那股纯粹的恶意,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汗,随后用力挥了挥手,一道晶莹的粉色荧光驱散了那股细微至极的恶念。
“仅仅一丝波动就差点让这具身体变异,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她看着面前那具庞大的身躯,感受着那颗巨大的、不断跳动的心脏,喃喃自语道。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男人。
他的身体表面是盘梗交错的深棕色树皮,缝隙之间时不时亮起一道翠绿色的光芒,浓郁到半实质的生命能量正不间断地修补着他身体上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口。
在这个男人面前,洞口前的女人渺小的就像一只蚂蚁一般。
或者更夸张一些,两人就像巨大的太阳与一粒微小的沙砾。
山体内部的空间十分昏暗,四壁上攀附的植物散发的淡紫色荧光并不能将广阔的空间完全照亮,但男人身上每一处被紫光照射的地方都有着狰狞的伤口。
墨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随后便被伤口旁边一个个圆形的紫色肿瘤状肉球快速吸收。
每当吸收一道血液,肉球便会猛然颤动一下,薄如蝉翼的紫色外皮内,一道翠绿色的光芒亮起,随后便被一道道兴奋的紫色光芒吞噬。
看着男人身上数不胜数的紫色肉球,女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真有趣。”
“这些东西竟然连半神的血液都能吞噬消化,”她眼神迷离的看着男人胸口那颗最大的肉球,轻声说道,“真是让人迷醉的力量”
“噗通——”
“噗通——”
每当男人体内的心脏缓慢颤动,胸口处那个表面充满脓包的肉球便会跟着颤动一下,仿佛第二个心脏一般。
每次颤动,各个脓包都会张开一个小口,从中喷出一道浓郁的紫色烟雾,随后便会被男人吸进体内。
女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洞口的边缘向下看了几眼,最后撇了撇嘴。
深不见底的地面上,躺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尸骨,他们早已经被洞底疯狂生长的晶状植物包裹起来,形成了类似琥珀的神奇景观。
看着已经攀附到巨人大腿上的紫色水晶植物,女人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怜悯,摇着头说道:“可怜的达尔索斯,你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你将成为吾主的另一件收藏品。”
“呼——”
剧烈的狂风从上方袭来,女人来不及反应,只得勉强将带有宽大袖袍的右手挡在了面前。
飓风袭击,女人的身体向后滑行了几米才堪堪停住。
“ew——”
风缓缓停下,女人缓缓放下手,满脸厌恶地说道:“真恶心,你是多久没有刷牙了?”
“是谁,在呼唤吾的名字?”
一道宏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倦。
“达尔索斯,好久不见。”
女人摇拽着身体走到洞口,随后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那由树皮组成的充满褶皱的脸低了下来,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嗯?”
他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轻咦,随后开口说道:“我从未见过你,但你的气息让我很熟悉。”
“就像”
“千年前的老友”
女人昂着头,静静注视着那道充满血丝的通红双眼。
记忆中,那双温暖的棕色瞳孔永远带着谦和,善良与关爱。
“达尔索斯殿下,”她提起长袍,一丝不苟地做了一个标准的贵族淑女礼,轻声说道,“我是贝罗妮卡。”
“贝罗妮卡?”
男人的声音有些疑惑。
突然间,整座洞穴都剧烈颤动起来,碎石与晶体植物不断掉落,女人的周身升起了一道淡粉色的光幕,挡住了所有向她砸来的碎屑。
一只巨大的树手伸到了洞口,只听上方传来了一道声音,“上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感谢您的帮助。”
女人再次行了一礼,随后提着袍边轻盈地跳上了大手。
“呼——”
随着女人的娇笑声,大手来到了那张憔悴的脸前。
看着这张比记忆力苍老许多的脸,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达尔索斯,你老了”
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抚在了男人粗糙的脸上。
“我已经两千岁了,贝罗妮卡,”男人的通红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无奈,而贝罗妮卡却从中看到了一道隐藏极深的痛苦与压抑到极致的暴怒,“该老了。”
“人们都说,树人是不会老去的。”
女人的眼底泛起了泪花,她的手渐渐摸到了男人脸上那道狰狞的,永不愈合的,边缘满是焦炭的伤口。
“即使是世界之树,也会死去吗?”她轻声问道。
“当然,”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手托着她将之放在巨大的眼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贝罗妮卡,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是现在的样子。”
“没错,”女人点了点头,上半身紧紧贴着他的脸,“这是一具暂时的容器而已。”
“容器?”男人的巨眼中闪过一道疑惑地神色,“什么容器?”
“你不知道吗?”
女人的手在伤口旁不断抚摸着,淡淡的粉红色光芒顺着缝隙进入了男人的体内。
“我,已经是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