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呢”
魏礼坐在离愿旁边笑着帮她夹菜,难得有人如此喜欢吃她做的糕点,她身为魏相府唯一的大小姐,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
她喜欢下厨,可父亲只爱吃母亲做的糕点,想分给下人们吃,下人们说如此乱了尊卑,竟也不敢吃她做的糕点。
如今离愿喜欢吃她做的吃食,她可是比吃的人还要开心。
夜幕降临。
两人走在街市,离愿率先走在执渊前面,与执渊隔了一段距离,一路无话。
“你这东西卖这么贵,抢劫啊?”
“就这么贵,你爱买不买”
“今日就冲你这话,我定要把你这破摊子砸了”
前方正有人吵架,离愿仿佛没看到似的,那摊子正被推的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砸到她。
“离愿..”
她一愣,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执渊皱皱眉,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离愿的手腕往后一拽。
离愿有些慌张,被他拽的差点撞到他身上,他拽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执渊面露痛苦之色,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拽住她的手腕的大手仍然没有松开,离愿奇怪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你今日是怎么了?”
“对不起,执渊哥哥,我没事”
“你这幅样子显然是有事,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听到他又自称是她哥哥,火气仿佛又被点着了,她大声朝执渊吼道。
“什么哥哥,你又不是我哥哥”
一把推开执渊,自个儿往客栈的方向跑去。
执渊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吼得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伸出手,看了看刚才拽住离愿的那只手,还有刚才那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不是哥哥,那又会是什么呢?”
回到客栈后,离愿气呼呼的把门关上,躺在床上想着如果执渊不当她的哥哥,那她应该会是什么身份跟他待在一起呢?
朋友?恩人?
她摇了摇头,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如此讨厌他说是自己的哥哥,既然如此那就先暂时是哥哥把吧。
烦躁的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旧是执渊来叫她起床,两人十分默契的绝口不提昨晚的事。
“早啊,执渊哥哥”
睡眼朦胧的打开门,软软的唤了一声执渊哥哥。
执渊心中咯噔一下,他本以为离愿再也不会叫他哥哥了,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早,魏小姐出嫁是在今晚辰时,想做什么去做便是,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辰时?那不就是晚上了,谁大晚上嫁人?,那狗皇帝果然没安好心,我去杀了他”
说着边往外走,执渊拉住离愿的胳膊,他可再不敢拉她的手腕,虽然不知昨晚是不是因为她手腕上的红链的缘故。
“不可,杀了人皇人族会大乱”
“好吧,暂时不杀他”
...
太阳落下,夜色渐渐笼罩开来,一黑一红两个身影极速穿梭在房顶,来到魏相府顶上。
执渊与离愿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她从房顶跳下,红衣翻飞摇曳,魏相府没有一点喜色,没有贴喜字。
轻车熟路来到魏礼房间,丫鬟正在帮魏礼梳妆。
她身穿大红的嫁衣,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黛眉轻染,朱唇透红,两颊淡淡的胭脂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眼角贴了花钿。
离愿止不住的感叹,若是礼礼是嫁给心上人该有多好啊。
她缓缓走近魏礼,从丫鬟手里拿过梳子,对着镜子替魏礼梳头。
“阿愿,我害怕”
离愿愣了片刻,转个身摇身一变,穿上了丫鬟的衣服。
“我会扮成你的陪嫁丫鬟,跟你一起去,别怕“
魏相府门口,停着花轿,十里红妆,却没有一点嫁人的喜庆。
魏老爷和魏夫人站在大门口,魏夫人拿着手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魏老爷搀扶着魏夫人也偷偷抹眼泪。
离愿这是第一次见着魏夫人,便瞧出魏夫人并不是寻常人,她宽大的裙子长长的拖在身后,倒像是拖着蛇尾,但也没有妖气。
于是离愿便并没在意此事。
媒婆搀着魏礼上了花轿,只是这花轿前本是新郎骑着马引路,马上并没有人。
离愿走到花轿一侧,等待出发。
一抬眼瞥见坐在房顶上的执渊,她嘴角勾起一个妖娆的笑容,朝着执渊眨眨眼。
执渊看着她搞怪,忍不住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锣鼓声响起,花轿被人抬起开始出发,人纷纷挤在街道边上。
有为魏礼感到惋惜的,也有些指着前方马上没有新郎说三道四,看笑话的人。
离愿抬眸淡淡的看那人一眼,旁边人只觉气压低了好几度,便再也听不见那人说话了,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
平常人家出嫁的锣鼓声是欢庆,而这个锣鼓声却显得有些异常诡异。
花轿越往城北走,周围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少,出了城南,天已经黑下来了,要到城北还要穿过一个树林。
树林里许多书上都挂着胭脂红的纱幔几米长,林间一阵风拂过,树叶飒飒晃动,发出声响。
纱幔随着树枝开始晃动,开始诡异起来,轿夫们也开始晃晃悠悠发起抖来。
魏礼忍不住探出头来。
“阿愿?”
离愿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嘘,回去,别出来”
渐渐地风越来越大,风声还伴随着一些诡异的声音。
铁链拖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那由远至近凄厉又悲切的哭泣声。
“哎呀,魏..魏小姐,这还继续走吗,这...这走不了了啊”
媒婆听到这声音,吓得连忙往回跑。
咚的一声,轿夫吓得哆哆嗦嗦轿子抬不稳,轿子中的魏礼猛地颠簸了一下,想撩起帘子看看,又被离愿喝回去了。
轿夫们见媒婆跑了,也想扎堆儿跑。
只见媒婆连滚带爬没跑几步,身子已经到了半空中,她仰着头嘴巴大张开来,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就像有人把她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拎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