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留文国的官员也无话可说,他不带感情地咧嘴笑了笑。
其实,关于这个绸布地毯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点的,他只记得当初只因岸空国主下令,一定好把迎接魔界大军的宴会隆重操办,手下人这才把这么上等的绸布拿出来做了地毯。
当初他们这样做的初衷呢,无非就是为了向魔军展现留文国的诚意,可现在他们的诚意到魔军那里,竟全然起了反作用。
由于他们魔界人向来不喜欢这种乖张的奢华之风,这就使他们弄巧成拙,反而他们显得格外铺张奢靡,成为另他们哂笑的笑料。
鉴于此,那官员也没有办法,于是他刚刚就直接就把这事扯到仙界那里去,也好借此来引开话题,别跟魔界的官兵在这件事情上起争执。
然而,没想到的是,魔界人对仙界的好奇,远远比留文国预料的还多。
自从刚才那个留文官员打开了仙界这个话匣子,此时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开始讨论起了仙界来。
其中,某一个魔界官员问道:“我听说,他们仙界人,最最是虚伪了!据说仙界那仙门里头的人,收徒弟只收那种家里有钱的,或者是那种长得漂亮水灵的后生,真的是这样吗?”
此时,峘央与谢子筝两个人已经坐了下来,而他们旁边坐着的,是一留文国的官员,这样一来他们就正好就听见他与两个魔界官兵的对话。
只听,坐在峘央旁边的那个留文国的官员,十分认真地回答他说:
“确实,你们说得对,仙门向来都是仙界最高雅的地方,岂是人人都能去的?而且,对于仙界的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如果不是有点家底的人家,一般都没那个条件,即便是去仙门里头做个杂役仆从,也都算是件沾光的事儿。”
“再加上”,他紧接着又说:“凡是能进那里的人,他本身的资质的要求也很高,有资格去那里的人,本身也人中龙凤——但是,至于你说的那种长得漂亮水灵的,想必那样的人确实也有可能会给那些仙尊们留下个好印象吧!”
“这样啊。”
闻言,那魔界官员应了一声,继而又转过头去跟旁边的人说:
“依我看,还是我们魔君开明,这些年来魔君唯才是举,给普通老百姓的机会可比他们仙界多多了!”
他旁边的人也连忙应和道:“对对!若不是有赖于魔君的器重,我现在还在老家耕地呢!依我看,还是我们魔界好,他们仙界可真是迂腐至极!换做是我,我在仙界肯定呆不下去!”
一番对比之下,二人频频点头地称赞魔界的好,紧接着他们又问那官员:
“哎对了,我还听说前不久,那仙界第一美人,天庭的矜玉公主也来你们善康城了?”
一说到美女,就连魔界的官兵,也按耐不住了性子,直接而急切地问他道:
“那仙界的矜玉公主你见过吗?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那留文官兵见他这么好奇倒也觉得有趣,他对此玩味地笑了起来,“怎么,这矜玉公主的美貌,就连你们魔界人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
魔界官兵直接就在那留文官员边上坐了下来,不过他们依旧是背对着峘央他们,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魔界官兵解释说:“你不知道,我们魔界这些年对于他们仙界,消息可不知道有多灵通了!
而且我很早之前就听说,那仙界的矜玉公主,可谓是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弄得就连我们魔界人浮想联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起美女之事,再陌生的男人都能聊得起来。
于是留文国官员也来了兴致,只见他眉毛一挑,细声细气地说:
“我上回,也曾远远地见了那公主一次,她的漂亮确实是确实名不虚传,但是其实,她最主要的还是她有那种端着的气质,你要说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哪能有那种贵气啊?
而且当时,我还看见她与那明觉掌门一起同进同出,成双成对——当时他们还是一对刚刚订婚的新人,正是最是如胶似漆,春风得意的时候!你说能不漂亮吗?”
言罢,那说话的留文国官员停顿了一下,但他回头想倒一杯茶水时,转头却正好撞见峘央,她那清灵艳逸容颜正不动声色地地看向自己——
这惊鸿一瞥,竟然看得他心上一颤!
而直到这时,方才那魔界官兵也注意到了峘央与谢子筝两个人就坐在不远处,于是也尊敬地朝他们用军礼致意。
而那留文国官员,这时才回过了神来。
他也恭敬地朝他们致意,趁机,方才那魔界官兵便给他介绍道:
“这位,是你们留文国光荣回朝的亲王的公子;而这位,是我们魔界总兵苏九余苏将军的千金。”
闻言,这留文官员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的尊敬与赞扬。
然而,仅仅这样不够,他还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服气地夸道:
“我刚刚的话全当听过算过!方才我说的那个矜玉公主,其实也不过如此——照我说,论美人,还是你们魔界的姑娘更有风度啊!”
这留文官员的眼睛一直盯着峘央看,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峘央也打量他,恍惚之中,又见他毫不夸张的对她一番怒赞:
“依我看,这位姑娘实在是风花之骨,雪月之姿!你看,她如今能与你们魔军一同到我们善康城,光这一点,就远比那娇滴滴的天庭公主美上一千倍一万倍!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如今看到,实在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听到这人这样赞美她,她也就只是笑笑不说话。
而那谢子筝此时却也是冲她笑了一下,还顺手整了整她身上披着的狐裘斗篷,以表示对她的疼爱。
而这时,峘央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穿着这件斗篷,于是就说了声“好热啊”,说完便直接脱了它。
但没等谢子筝把接过那狐裘收起来,就在这时,随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国主到!”——
紧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见状,峘央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而这时,却见一个威仪无比,而且端着架子的青年男子,从正门口大大方方地踱步进来,而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美艳的王后。
二话不说,岸空国主一到,便开宴了。
席间,她听见陆陆续续地有人说话致辞,敬酒……连笑声也相当官方。
这场面似乎很是热闹喜庆,甚至恨不得普天同庆,山河共鸣。
然而,她却看出,他们说的其实不过都是一些场面话,没有感情的语言,听不进她的心里去。
席间,纵然有山珍海味,但峘央却一度觉得无趣,觉得这些美食没有她头一次在魔界军营吃的鲜美,于是闲暇之下,就一直盯着那个留文王后看。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越发觉得那王后,实在是个美人——你看她一直都小鸟依人地坐在留文国主身边,娴静而美好的样子,就如同一朵娇花,给这盛筵添了不少温柔之色。
然而,直到等到那留文国主,叫他的一群妃子进来给众贵宾献舞的时候,她这才不再觉得她完美了。
此时她看见,这留文国主的后妃们,一上来就是上来了好几十个。她们一个个的身姿妖娆,打扮得妩媚至极,无一不是一等一的美女。
然而,就是这些美人们,她们的整场演出,其实就是一直对着宾客们摆弄着美丽舞姿。
虽然她们这样的效果很好,看得那些男宾客们几欲垂涎,但是她们的姿态却缺乏某种神韵,略显扭捏造作,根本没有灵魂。
而此时,再加上那个留文国主,看着自己后妃们的一脸的银笑,还有那个留文王后此时嘴角上挂着的那个——所谓温婉的笑容,这些现象融合在一起,一下子将这盛筵的气氛,渲染得奇怪之至,诡异之至……
像这种靡靡之色,只会叫人迷乱,看久了便觉得头脑昏沉,面颊发热,音乐扰得耳朵嗡嗡地想,只怕要醉死在这酒宴之中。
别人觉得好不好,那是别人的事。反正反正峘央是欣赏不了这样的表演,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堵,恨不得立刻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