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今天早上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这早上的这片刻的休息,依旧不能解他烦闷,而就在今日的下午,他还有一些重要事情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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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下午,留文国的岸空国主下令大开祭坛,将那些最最珍奇的敬香与贡烛全部点了起来,整个颂生祭坛香火鼎盛,云烟缭绕,惹得这善康城的百姓几乎全都朝这里聚了过来。
颂生祭坛是留文国最大的一座祭坛,这座祭坛位于善康城的东城区,座北朝南,它的前边是富饶的平原,背后靠着的是一座孤山,那山名为鸢尾山,因花季漫山开边鸢尾花而得名。
而这座鸢尾山的旁边,就是留文国王宫了。
由于这颂生祭坛与留文王宫靠得非常的近,于是这座祭坛便成了留文国举行盛大的国家典礼的地方,甚至留文国的好几位国主,也都是在这里登基的。
在这鸢尾山的最上面,就是王室墓地。只因这里的鸢尾花开时,漫山的紫色很有贵族气质,于是历来的王公贵卿大多都被埋在那里。
这颂生祭坛非常的大,其建造在鸢尾山的山脚下,也已经有了三千年了。
平日里,这里香火不断,可供善康城的百姓祭拜,祈福。这颂生祭坛,不仅是百姓们可以自由出入的场所,而且就连王公贵卿,也经常会在这里出没。这是因为,在留文神学的教义里面认为,在神明的面前,不管是贵族还是百姓,他们都是没有差别的,所以这祭坛对任何人都是开放的。
于是乎,住在这善康城的百姓如果运气好的话,经常就能在这里看到很多王公贵族。
然而就在今日,这颂生祭坛旁边却被天兵层层包围住了。
虽说这祭坛占地好几千亩地,整体建造得又很是壮阔,但是今日,其东南西北的四个大门口,还是被前来观瞻的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兵们奉命在这里看守,东南西北四处大门,各有五百天兵看守,而祭坛里面也散布有一千兵,以负责这里的安全。
然而,即便是如此防犯,岸空国主见状,却依旧不满意,随后他便来又调来了一千兵守在街道了的各处,留为备用,
于是乎,今日的这个时候,民众们便没有办法再进入这祭坛之中。他们全部在外边围了起来。若是遇上了一些过于地民众,天兵们便严厉地上前制止。
而当王宫来的一长队车马,浩浩荡荡的降临到这颂天祭坛的正门口时。一见到这个,围观的民众便都翘首以待,热情地欢迎贵客的到来。
显然,这车里头上坐的,可都是仙界顶顶尊贵的人物。
然而,即便是再见多识广的,仙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却还是被这留文国民众的热情给深深地震撼到了——
于是听到了外面的人声,矜玉公主从马车的帘子里偷偷掀开了一个角:她看到了外边摩肩接踵的人群,听到他们鼎沸的喧闹声,心里也难免有些紧张。
随后,当这王宫的马车便缓缓地停下来。
紧接着,一众的王宫侍从,他们立马围到了车马的旁边。然后便可以看到:此刻,在最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仪态端庄的人——
那打头从车上下来的,正是那留文国的岸空国主。
而这岸空国主这么一下来,人群便从沸腾,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见,他一将脚踏到地上,民众们便都已经连连地俯身拜见他,他们的动作恭敬而服从,无一不是充满了虔诚与敬意。
岸空国主便在侍从的跟随之下,缓步朝前走去。当他来到一个台阶上的时候,他便又面向着民众,单手放在心口上,也微微欠了欠身。
矜玉公主在车帘的缝隙里,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她心里头想:这应该就是这留文国特有的一种礼节吧!
而这时,一同来的留文侍女告诉她,这是他们留文国的一种古老的尊敬礼仪,流传至今,也已有上万年的历史了。
矜玉公主听了,便会意点了点头。
随即,侍女紫音走到她的跟前来,她正是要伺候她从马车上走下。
当时的场面是一片俨然的安静。
当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她便走得愈发的款款大方。
除此之外,她的面上还不忘带着一个端庄娴雅的微笑,称得她的身形愈发的优美从容。
而这时,明觉山的怀容掌门也与她一同从车上下来。
今天的他,身上披着一件薄雪似的外袍,显得愈发的庄重而修仪。他身边依旧跟着陈灼谦,他们二人走在矜玉公主的前面。
她看见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温和,清水一般。
矜玉公主便与怀容掌门双双走上前去。他们走到了岸空国主的身边,大方地接受着这留文百姓的欢迎。
因为之前都几乎从来都没有想到,这留文国的百姓居然是如此好客,于是他们便也入乡随这留文国的风俗,朝着百姓们行了一个古老的敬礼。
这样一来,这些留文国的子民们便变得比之前更加热情了。
矜玉公主眺望四方,她看见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就好像是在暗暗祝福他们,这一点让她心里很是高兴。
当她看往进出的时候,她又看见怀容掌门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边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她想:这还是他头一次,与她一起出现在这样的公开场合。
此情此景,她的心底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的满足,那就好像一件想做的事情,终于就快要成真了。
当然,她的脑中了除了这个之外,她还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了几个月前,当她还在明觉山的时候,怀容掌门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那时在云上峰上,曾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自己今后再也不会娶妻了。但是你看,他如今不还是要与她在一起?那他当初说那种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果然,这就充分地映证了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无论是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逃不过。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想笑,于是她便微微扬起嘴角。
她的那种笑,是一种得意的笑,让她得意的是,这下她也终于可以取笑他一回了。
且不仅如此,她如今也已经彻底与对方羁绊在了一起,在她漫长的后半生里,她大可肆无忌惮的拿这件事情,取笑他一辈子。
不知不觉,她的步伐,已经随着他一道迈进了这个颂生祭坛的大门。
他们二人踏过后方的这一片的唏嘘声。他们在民众们对他们二人的这段姻缘的祝贺声中,走向这宏伟的颂生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