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会上来。www.mengyuanshucheng.com”沈随把手边的文件放好,按照厚薄理得整整齐齐。
靳青到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沈随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是还在生我气吗?”这几天靳青表现都很冷淡,在他看来,对方大概是不太想上楼来见他的。
不知为何,靳青竟然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一点失落?
“我生气很正常,”靳青不由自主缓和了语气,“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可气?”他没不管不顾地和他吵一架都是冷静的表现了。
沈随没回答,用沉默掩饰自己的答案。
靳青:“心虚对吗?”
沈随:“……”他突兀地转了话题,“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助理去点餐。”
下午没别的安排,靳青不着急回去,便答应了下来。
沈随打内线交代助理订餐,末了长腿踩着地把椅子拉开起身,去门后的饮水机倒了杯水递给靳青,“喝口水。”
“谢谢。”靳青被空调吹的过凉的指尖碰到温热的纸杯,很快就被暖热了。
沈随站在他面前没有离开,阴影笼罩下来,靳青仰着头去看他,无声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随言不由衷地说,但没离开,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靳青头上的发旋,因为俯视的角度靳青的眉眼显得更加温柔。
“哦,那你挡着我的视线了。”靳青无情地表示嫌弃。
等助理上来送餐的时候,发觉现场气氛诡异。
自己老板冷着脸坐在电脑桌后面,哗啦哗啦地翻着文件,不像是在认真看的模样。
“沈总,您点的餐。”
“我不饿。”
“……?”助理讪讪地站在原处,提着饭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板亲自吩咐点的餐,说的事无巨细,连里面不加葱花不加香菜少加盐的要求都说了,结果等他送到了就不饿了?
不过助理知道,他要是真的信了沈总的话把午饭拿走那也就不用在公司里再干了。
办公室里另一位接过他手里的包装袋,笑容亲切,解决了他两难的境地,没让他继续尴尬下去。
“你回去吧,辛苦你了。”
助理感激地摇头,“不辛苦,您用餐愉快。”
临走前,他明显听到老板轻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对他不满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不知名缘故。
……
晚上的时候靳青拿到了完整的《朝堂之下》剧本,拿着马克笔把自己的台词都用红笔标注出来,靠着自己的理解,简单在空白处给付寒衣这个角色写了几段小传,还改动了上面几处不太合理的台词。
他看剧本沉浸进去后就容易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了。
靳青生物钟一直很准,他放下剧本后疲倦状态全部表现出来,脖颈隐隐酸疼,靳青揉着后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把剧本放好之后,他踩着棉拖下楼喝水。
拖鞋踩在木制楼梯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中十分明显,节奏轻快。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防止楼梯踩空的小台灯亮着,一楼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有一个暗红色的火星,明明暗暗地闪烁着。
沈随还没睡,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单看背影有些寂寥。
客厅里有淡淡的烟味,但并不刺鼻。
察觉到靳青下楼后,沈随指尖把烟掐灭转过身来,眼神明灭不定,身形被黯淡的灯光照出一道剪影,显得十分瘦削。
他唇线平抿,黑暗中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是在看到靳青的时候,眼里带了温度。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刚才在看剧本,没注意时间。”靳青从楼梯上走下来,倒完水抿了一口后看了眼他手里的烟。
沈随烟瘾并不重,因为自己不喜欢烟味的缘故,近几年已经几乎没见过他吸烟了。
“怎么不开灯呢?”
“没必要。”沈随散漫地扯了扯嘴角。
喝完了水之后靳青没着急离开。
“吸烟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戒了吗……不对,你哪来的烟?”就他所知,家里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沈随动作一顿,促狭道:“电视机柜底下的抽屉里。”他还特意补充,“应该是我之前背着你留下来的。”
言外之意是和现在的他没关系,都是以前干的。
靳青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跟前把烟盒拿走,“早点睡,这个我没收了。”
“请便。”沈随大方地说。
京都的夏季昼夜温差很大,靳青穿着短袖短裤下楼,身上热意都渐渐散去,被凉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沈随敏锐地注意到了,提醒他,“晚上空调调高一点,别感冒了。
第二天的结果就是,靳青没有感冒,在客厅里吹了一晚上冷风的沈随生病发了烧。
早上起床后,靳青没在客厅里看到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上楼去敲门。
过了一会里面才有回应。
“进来吧。”沈随声音比平时沙哑,嗓子里有鲜明的沙砾感。
靳青进门的时候他还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发丝凌乱,头上刘海翘了一处,和以往的精英形象差距很大,被子盖在腰间,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薄红。
“身体不舒服吗?”靳青问,对方这个样子很像是生病了。
沈随对靳青的话反应迟了半拍,他手放在额头上试了试,缓慢地回复:“应该是发烧了。”说完还轻咳了两声。
“我去找体温计,你躺下不要乱动。”靳青急匆匆地下楼去翻家里的常备药箱,从里面找出体温计。
全程沈随都乖乖地配合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比平时要朦胧几分的目光望着他,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
测量结果超过了三十九度,已经是高烧了。
“我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靳青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放上去能感觉出来很烫。
沈随摇头,“我吃药就好,不想见医生。”
靳青拗不过他,最后妥协,“那好,我去订早餐,吃过饭你再吃药,合德坊的早餐可以吗?”
谁知道沈先生发烧了之后脾气也变怪了,他一本正经地道:“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饭又不好吃。”靳青无奈,他不想用低质量的食物折腾正在发高烧病人。
“可我想吃。”沈随轻声说。
“……那早饭就只有白粥了。”靳青试图威胁。
“好。”
靳青叹口气,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要离开时手腕被人握住。
沈随垂着头,手心的温度烫的过分,他指尖在微微颤抖,向靳青传递着他心里的不平静。
“对不起。”
道歉来得毫无预兆。
沈随又怕他不相信一般重复了一遍:“对不起。”他抬眼朝靳青看过来,目光深邃,“我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向你道歉的话,你肯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