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在草丛中跑了几步,选了一个受光颇好的大石头打盹儿补觉,大黄歪着脑袋跟在白苏苏身边,叼着白苏苏的后颈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也放松了身体躺在草丛之中。
耳边突然想起脚步声,白苏苏耳朵动了动,只看见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下人行色匆匆,便又闭上眼靠回在大黄怀里。
自从百年前死里逃生,白苏苏便习惯了睡觉时有个人陪。
在天地间时是六月雪,在人间时是开灵,而今又是大黄。
身边一旦少了个人,她便总会觉得自己又被剧情线带回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觉都睡不安稳,一闭上眼,便满脑子都是过去和未来,受尽的种种磨难。
然而面前突然打下一片阴影,大黄猛地睁开眼,一只前爪搭着黑猫的身体就要龇牙,却在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时,愣了愣,只能用舌头舔了舔鼻尖。
这是神仙,将她点化的神仙。
白苏苏靠在大黄的怀里睡得很沉,倒也没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被风清月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抱进怀里,只能感受到背靠着的炙热的如同火炉一样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跳得强壮有力。
风清月垂着眸子,卷翘的睫羽敛去了红色的瞳孔,低头在黑猫的脑袋上落下轻轻一吻。
小心而克制。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师父,长清找到您了。”
大黄不知所措地看着风清月小心翼翼地同白苏苏亲密,尾巴甩了甩,便想到这位神仙应该是小黑的主人。
忽然就有些羡慕。
风清月抱着白苏苏,一路上避开耳目,来到一家清静的客栈,要了间上好的厢房,小心翼翼地将白苏苏放在床上。
心疼地抚摸着断爪处的小凸起,眸中情愫复杂,只能捏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为白苏苏盖上。
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缚魂锁,戴在白苏苏的脖子上。
而后脱去了外衣,风清月唤店小二送来一桶热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熏了香,才轻手轻脚爬上床。
白苏苏脱离了温暖的怀抱,不安地将整只猫蜷缩成一个黑球。
风清月一只手托着白苏苏的脑袋,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过黑猫的脊椎骨,落在缚魂锁处。
白苏苏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睁眼便看见风清月近在咫尺的俊脸,被吓得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清月的睡颜,一边轻手轻脚地往外挪过去,一只手却捏住白苏苏脖颈上的缚魂锁,让她整只猫都僵在了原地。
清亮的眸子眨了眨,瞳孔因为震惊眯成一道竖线,后爪在脖颈处挠了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缚魂锁的存在时,白苏苏整只猫都要炸了。
风清月却突然睁开眼,有些泛红的瞳孔盯着白苏苏,目光灼灼,像是锁定猎物的野兽:
“师父,您的情期要到了。”
嗓音低沉,眸中毫不掩饰溢满了的爱欲。
白苏苏忽然便感觉尾巴根处一股酥酥麻麻的,小腹处猛然升起一股热流,沿着经脉直冲天灵盖,让白苏苏本就竖得直直的耳朵更加绷紧了。
“你故意的?”
故意在这个节骨眼找到她,给她带上缚魂锁,压制她的灵力和修为,让她无法凭自己的能力压制情期的躁动。
风清月卷长的睫羽颤了颤,好似一把蒲扇扫拂,捏在白苏苏脖颈上的手沿着她的脊椎骨一路向下,落在她的尾巴根处,轻轻一按。
白苏苏只觉得那不安的躁动沿着脊椎骨在脑海中炸开绚丽的烟花,将她的理智击得溃不成军,只能强行咬着下唇,压制住即将出口的轻吟。
清亮的眸子只能勉强聚焦,怒瞪着风清月,仅剩一只的前爪推在风清月起伏的胸膛上。
“师父。”风清月嗓音低哑,带着诱哄,“您需要长清。”
“放肆!”白苏苏胸口剧烈起伏着,挣扎着要从风清月臂弯中挣脱。
风清月却突然放手,眸光沉沉看着白苏苏,眼角低垂,轻声附和道:“师父所言极是。”
白苏苏不理会他的言语,在下唇上咬出血印,用疼痛提醒着自己当下的处境。
趔趔趄趄地从床上跳下去,体内的躁动却越发强烈,冲撞得白苏苏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把缚魂锁解开!”
风清月从床上起身,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蹲在白苏苏面前,又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昏黄得发红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在房内打出一地的阴影。
“不行的师父。”风清月压抑着心口汹涌的情欲,掌心被他掐得鲜血淋淋,“长清好不容易才找到您,不可能放您离开的。”
她不同意,他便不会碰她。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她离开。
她是他的师父,他的神明。
她将他从深渊之中拉出来,教他礼义廉耻,教他泽被苍生,却转身又一刀捅在他的胸口,要置他于死地。
他很清楚,那是他活该。
活该被他的神明抛弃,活该被她所憎恨。
他自作自受,他认了。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奢求着将她困在身边。
她需要他,他随时待命。
“师父,您需要长清。”风清月又重复了一遍。
白苏苏索性闭上眼,被躁动折磨得神智溃散,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而后又猛地睁开眼,化作人形跌坐在地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单衣,隐约可见衣下玲珑身材。
白皙的面颊上染上层层薄红,额头上冒着密密的细汗,沿着高挺的鼻梁挂在挺巧的鼻尖上。
风清月喉结动了动,鼠蹊处一阵燥热,慌忙别看脸错开视线。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宽大的衣袖,食指和拇指摩挲着衣料。
白苏苏微微仰着头,一手扯过风清月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风清月的薄唇上,清亮的眸子中冰冷得如同数九寒窖,恶趣味一般地扬了扬唇角:“风清月,我需要你。”
“轰”地一声,风清月心头大震,如同闷雷过境。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将他从头到尾全数淹没,封了他的眼耳口鼻,只留给他无尽的压抑和不甘。
紧握的拳头攥得更紧,手背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隐约可见里衣下的光景。
一贯清冷的凤眸此刻猩红着,牙关被咬得咯吱作响。
风清月声音低沉:
“是长清,师父,您看清楚,我是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