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只觉脑袋发昏浑身发冷,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疼。
忍着难受去敲江揖的门。
大概是他脸色太难看,还什么都没说江揖已经主动问道:“哪里不舒服?”
连翩:“哪里都不舒服。”
他声音已经能听出有点哑了。
手背碰了下连翩的额头,很烫,江揖:“发烧了。”
一般很会照顾自己的人也很会照顾别人,江揖就是这种人,连翩被江揖抱回卧室——眼前发黑走路不稳真不故意的,后来测温物理降温吃药一条龙服务。
药力见效很快,连翩脑袋没那么疼了,困劲儿上来,拽着江揖的袖口殷殷嘱托:“我都生病了,江揖你陪陪我,你别走。“
窗外雷声混沌,大雨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领口都被扯歪的江揖声音被衬托的很温柔,跟哄小孩似的:”好,我不走。“
连翩放心的睡着了。
江揖小心翼翼的抽走被连翩拽着的衣角,在连翩的手不安的乱动时塞了被角过去。
连翩抱着被角蜷在被子里,像只小虾米。
江揖知道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想起连翩幼年失去父母,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心道看上去张牙舞爪活力四射,内里其实就是个不安的小孩子。
他伸手轻轻碰了下连翩比普通人长很多的睫毛。
生病了,睫毛都看上去可怜巴巴。
正在这时,睡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江揖触电般的收回手。
电话是连秋皎打来的。
连秋皎惊惶而依赖:“江揖,我出了车祸......”
.
连翩再醒过来是被疼醒过的,骨头缝都疼,发烧也更严重,地灯开着,床头放着一杯水。
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通讯录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序,江揖和江闻风的名字连在一起。
连翩视线模糊,手指点在江揖的名字上,电话很快接通,背景音很闹腾,隐约,还有很多人。
江闻风:“连翩?”
连翩:“江揖,你在哪儿?我好难受,头疼,骨头也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闻风:“......你在哪?”
在江闻风的印象中连翩是个小孔雀一样的人,漂亮又骄傲,一个不留神还会被啄一口,这么虚弱又可怜,让人听着很不是滋味。
连翩委屈抱怨:“家里啊......”
江闻风知道连翩和江揖目前的住址,那楼盘还是江家开发的,老爷子发话留的最好的几套之一:“我马上到,别急。”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比如说通知江揖。
总之立即起身。
有人问:“江总,这才刚开场呢。”
江闻风没空理会,车开的很快,路上问了连翩房门的密码,等到的时候连翩已经烧迷糊了。
江家有常去的私人医院,一切安置妥当,江闻风才发现浑身半湿半黏的,好像是淋了雨又好像是出了很多汗,记不清楚了。
这时候理智回笼。
回笼的理智告诉江闻风应当给江揖打个电话,否则搞得好像他目的不纯似的,之前的确没有目的不纯,现在目的就不大纯了。
是该打电话,但怎么也等连翩醒过来,知道到底是谁送他来的医院才对。
同一家医院,同一层楼,
江揖看着窗外风雨交加的夜色,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虽然他离开的时候连翩烧已经退了很多,睡的也很安稳,但到底是病了。
半夜会起床吗?
有没有其他需要,比如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还有,发现他不在会不会生气?
病床上,只是额头擦破点皮再没有其他明显外伤,由于受惊吓过度被留院观察,正在等其他检查结果的连秋皎,望着江揖挺拔冷漠的背影有些心虚。
最近他的珠宝品牌入驻各大商场。
毕竟是个人品牌,和其他大牌比起来到底逊色,连秋皎想做到更好,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了。
这次是疲劳驾驶。
其实他也知道没什么问题,但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却无法控制,尤其是因为合作更真切的体会到江揖到底有多么的出色。
那种在会议室挥斥方遒的气度......
如果不是连翩,他和江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不是现在,无所事事的连翩凭什么能站在江揖身边!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江揖问清楚连秋皎没什么问题,就要离开,连秋皎才出车祸情绪不稳,便压着焦躁道:“你好好休息,以后开车注意,我先走了。”
他径直离开。
房门才打开连秋皎下床追了过来:“江揖!”
正要开门出去和医生聊聊的江闻风顿住:......江揖?
江揖看向连秋皎,不安和焦躁下被拦住本能的不悦。
这一眼淡扫过去,冷而沉。
连秋皎心头一跳:“你是在怪我吗?我太害怕了,只想到你,如果知道没什么事,我不会麻烦你......”
江揖垂眸复抬起,淡淡道:“你人没事就好,休息吧。”
他再不停留,大步离开。
江闻风在门缝里看着江揖走过,人在医院却将病号扔在家里,他这个一向被誉为高岭之花的弟弟,私下里玩的也挺花么。
被他送来医院的是谁?
老相好?
想到这点江闻风更想和医生聊聊了。
连翩醒过来是后半夜。
病痛去除了八成,之前的难受跟梦似的,如果不看手背上输液留下的针眼的话。
不远处的沙发上,仰靠在沙发上的江闻风睡的很熟。
连翩看着江闻风疲惫的睡相,心绪很是复杂,下床叫醒他:“大哥,你去客卧睡吧,我没事了。”
与此同时,
江揖看着空荡荡的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彻彻底底的无措,卧室没人,其他房间也没人,手机没带,甚至鞋子都没有少一双,包括拖鞋。
大半夜,一个生病的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