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夜看着远处的魔族,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意,“滑昊。”
被称作滑昊的魔族一脸得意,“是我,少尊大人,怎么样,心爱之人的遗物被烧毁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笑。”
枫夜伸手,一柄长刀缓缓浮现在他手中,黑色的魔气环绕着刀身,猩红的符文刻在刀柄,随着魔气的环绕,符文也开始流动起来,怨灵的嘶吼声在这方天地回响。
枫夜眼中的血红之色一闪而逝。
男人一手提刀,缓步向前走去。滑昊看着男人忍不住僵着身体立在原地,目光触及男人手中长刀时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义父的雁翎鬼头刀?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看着枫夜手中的雁翎鬼头刀心下惊骇不已,这鬼刀乃是冥帝所有,除了魔界的煞气还有冥界的怨气,两者交融,凶煞无比。
鬼刀认主,唯有比兵器自身更为凶煞之人才能驾驭其身。也是义父成为魔尊后才从冥帝那里取得此刀。可枫夜又是如何得到的?
枫夜在滑昊身前不远处站定,偏头看了一眼刀身,深邃俊毅的面容流露出了近乎疑惑的一丝神情,随即抬头盯住滑昊,目光幽深,好似潜藏在丛林中盯住猎物的猛兽,全身紧绷,不动则已,动则一击毙命。
滑昊后退了两步,可瞬间又放松下来,“枫夜,你在红月期强行与库木族的人动手,只怕现在还在反噬吧。就算你有义父的鬼头刀,今日也杀不了我。”他从空中召出一把金翅玲珑环,死死捏在手中。
枫夜面无表情的脸绽出一抹轻笑,好似冰雪消融,然而隐藏在雪顶之后的是瞬时而来的杀机。
男人手中魔气翻涌,鬼头刀无风自动,以诡异的角度向滑昊刺去。后者偏身一跃,将手中玲珑环复制伸展,形成一条长长的金色锁链锁住了前方的鬼头刀。
滑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枫夜,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就这点长进,真是丢你那姘头的脸啊,还说他是什么仙界希望,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枫夜面沉如水,身形一动未动,只是周身翻涌的魔气更为凶猛,悬在滑昊身前的鬼头刀仿若受了刺激,剧烈地颤抖起来。
玲珑环化作的金色锁链与刀面摩挲,擦出了火色,隐隐有挣脱锁链之势,滑昊脸色大变,枫夜却飞身上前,紧靠着滑昊,一只苍白的手捏住滑昊的脖颈。
枫夜声色冰寒:“滑昊,当初我久寻你不到,如今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当年伤他的人,你,是最后一个。”
一柄霜色长剑凭空出现,在月华闪着银色流光,剑身嗡鸣,似乎在为主人大仇得报而激动着。男人回头,看着仙剑的目光温柔了一瞬,下一秒又狠戾地盯着滑昊。
滑昊惨叫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心口插着的长剑,他不甘心地咽下喉中涌出的鲜血,愤恨地盯着枫夜,随即阴恻恻地笑了,他扭着身子,偏头靠近男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当年父尊将你炼成兵器真是便宜你了。”
滑昊目光望向魔宫,他握住长剑的手鲜血淋漓,整个人诡异又扭曲地笑起来,“哎呀,少尊的念月居想必已经成灰了吧,这世上你再也没有他的任何东西了吧?”
“是吗?”枫夜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波,然而瞬间闪过的杀意还是没能逃过滑昊的眼睛,“你急了,能拉得少尊与我陪葬倒是死而无憾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枫夜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用他一命换得枫夜一命替父尊报仇,值了。
滑昊惨叫一声,刺入心脏的剑已被拔出,但是那把鬼头刀却直直穿过了他的心口,他直直倒下去,仍旧睁着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枫夜拿出一颗丹药保住他的命。
清冷的银辉披在男人身上,玉蟾轻移,夜色渐深。红眸少年劈开眼前的桎梏,想要冲出困他在识海深处的大门。
“你的命,不配脏他的剑。”枫夜忍着头痛,站在原处温柔仔细地拭去剑上的污痕,他蹲下身,掐着滑昊的脖颈,凑在后者的耳边,语调轻浅,可在滑昊听来却如同恶魔低语。“好弟弟,你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哥哥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死呢?”
滑昊半躺在地上轻轻地喘着气,看着枫夜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可是他的,遗物都被我,烧了,你再也没有他的任何东西了,任何——”
滑昊睁着大眼,粗红着脸,努力挣出一句话:“那江微月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怕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枫夜掐住滑昊脖颈的手骤然用力,“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猩红自男人眼眸中出现,若是此前枫夜只是想杀了滑昊,而此刻出现的君叶蒙则是想让他生不如死,“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想和你抢少尊的位置,就算你只是他的养子,可是,你非要害死哥哥!”
君叶蒙松手,看着地上剧烈喘咳的人,“你们,都想害他。哥哥死了,我怎么能放你这个罪魁祸首那么轻易地去死呢?”
他负手在身后,“从今往后,我只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有害过哥哥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少年语调轻浅,可其中透露出的凶狠和戾气却不容小觑。
滑昊肿如猪头的脸仍旧不服气地看着君叶蒙,少年低笑一声,用长刀挑起滑昊的下颌,“你真的觉得你烧了?”
“且不说那个蠢货将哥哥的东西都放在寝宫,念月居里只有那蠢货的画卷,就算你烧了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珍宝。”少年说着声音愈发低,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他的手指轻抚过艳色的唇,擦掉方才渗出的血迹,可是神色却是带着说不上来的满足。
君叶蒙微微挑眉,鬼头刀在滑昊的脖颈划出一抹血痕,刀身上的怨煞之气凶狠地扑向滑昊的喉管。恶鬼撕叫,后者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声带被毁,他连痛呼都不得已。
少年又召来魔将将滑昊将人带回水牢。
现在,他要赶着回去见哥哥。
只是君叶蒙才走两步便吐出了大口鲜血,他单膝跪地,眼神狠戾。
总有一天,他要杀了枫夜。
枫夜抚着胸口看向夜空,寥落的星子撒在漆黑的幕布,仙君,最后一个人也抓到了,你还会回来吗?
他方才一直在与君叶蒙抢夺身体,所以君叶蒙对滑昊的处置他也看在眼中,想不到君叶蒙现在竟然可以冲破他在识海的加固,看来必须要想其他的法子来克制君叶蒙了。
他回想起滑昊方才不可置信的眼神,弹了弹指尖。
真是可笑,他怎么会把仙君的东西放在那样明目张胆的地方。不过一只鱼饵,倒是真钓出一条大鱼。
昨夜损毁的那张画卷,是他和仙君在青峰上一起度过的日子里画下的。他记得那时仙君也是一身青衣,端坐在梨花树下品茶。
而他躲在回廊下,清风掠过,拂落梨花细雨。
天青、古树、梨花、仙君,回忆如被打开的尘封的绘卷,在褪色的时光里,成了他记忆中最鲜明的模样。
只是那泛黄的页脚与掀开时卷起的烟尘,呛得枫夜心口疼痛不已。分明伤得是滑昊,为何他却也这般疼。
识海中的红眸少年不知何时缩到了角落,他双臂环膝,血红的眼眸中蓄满清泪,无神的目光望向虚空,那是,他和哥哥的回忆。
无边夜色中,枫夜慢吞吞的脚步突然停住,“不对。”他抬头环绕四周,伸手摸上心口。
高大玄衣男人想要回想方才的记忆,却只看到一幕幕模糊的画面,无数纷繁的画面中,好像只有那一抹青色的身影是真切的。
他仔细看去,那青色身影靠坐在梨花树下,脑袋一点一点。
终究不是他。
枫夜突然惊觉君叶蒙不仅在试图与他争夺身体,连他和仙君的记忆也在被渐渐夺去。
这是不对的,他得想办法尽快除掉他。还有那个小魔,也是时候与他保持距离了。
一个替代品又怎么能取代他在记忆里的模样。
而这一切陷在过去的红眸少年都不知晓。
水月在破烂的小屋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双臂,“谁在念叨我?”
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姜茶,一口灌下,“唔,好难喝。”身材纤细的少年的捏着鼻子将自己洗漱干净,然后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
细雨夹杂着冷风轻轻推开小窗,水月再一次忘记关窗。不过或许是丹田的内力暖着经脉,水月第二日醒来时并未风寒,只是有些头晕。
他如往常一般去往药堂,又遇到木着脸的吊梢眼绿衣仆侍,“堂主有令,让你今日打扫完藏书阁后去魔宫外办一件事。”
说着又扔了块木牌到水月的脚下,“落湖城东,兴南巷最北边,有个药材商,你去那里把东西取回来。”
水月一脸惊诧:“为什么是我?”他明明已经得罪了堂主,这种向来只交给心腹做的事情怎么会落在他头上?
绿衣仆侍的眼睛向上翻,给了水月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不是天香楼出来的吗?落湖城你应该很熟悉吧?”
“我——”水月伸出的手被打开,红色的痕迹映在手背上,很是显眼。
“我什么我,交给你的事还不快去办,堂主还让我赶着去招新人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得尊上的宠爱。”
绿衣仆侍说完用肩膀将水月撞开,一脸高傲地离开。水月弯腰捡起木牌,“可是尊上未必允我出去啊。”他心里明白,不是尊上不愿让他出去,而是他不想离开那个人。
木门吱呀,水月迈进藏书阁的大门。分明昨日才打扫过,今日看来空气中又满是尘粒,水月低咳了两声向着木梯走上去。
没走两步就看见昨日顶层那个仙修在他上两步的台阶上站立。白衣老者周身仙气缈缈,可是神色却是一脸凝重,“你是谁,为何会有我镜族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α 这是阿尔法, β 这是贝塔, γ 这是伽玛,δ 这是德尔塔, ε 这是我想亲你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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