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蛰扭动着身体挣扎。
“别动!”
池夏钳住他的双手,强迫他乖乖躺好:“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做,弄伤你我可不负责。”
见他安分下来,池夏又放软了声音:“我尽量轻点,你放心,不白拿你的东西,我会补偿你的。”
宋惊蛰羞愤无比:“池夏,我要杀了你……唔……”
腺体被重重挤压,他的声音被迫咽回了嘴里,脚趾因疼痛蜷缩在一起。
池夏一口咬住了他的后颈,将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安抚。
“池夏——”宋惊蛰无力地蹬着床面,那里又酸又涨整个肿了起来。
想缓解体内的疼痛和酸胀,却求而不得。
体内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爬钻心的痒,他想叫疼,又怕暴露自己的脆弱让池夏笑话,想起身,浑身又被信息素裹挟,没有丝毫力气。
陌生的信息素在体内乱撞,两股信息素相互博弈,谁也不让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股信息素才渐渐融合吸收释放。
池夏扬手挥开面前浓郁的信息素,看着手里收集来的样本不禁感叹:“不愧是顶级Alpha,信息素浓度都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采集器密封好,放进了医用冰箱冷藏保存。
宋惊蛰周身酸软无力,身体的力气像被抽干掏空,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
汗水顺着他的发丝滚落,就连床单也因为汗水和挣扎皱巴巴地黏在了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池夏也被他折腾的不轻,忙了半天才有时间擦汗:“辛苦了,这么珍贵的样本,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他脱了医用手套扔进垃圾桶,发自内心的感谢。
宋惊蛰目光凶狠只觉得无比屈辱:“你会后悔的。”
他说的咬牙切齿,池夏伸手给他顺了顺气:“别生气嘛,你是个alpha,大气点。”
宋惊蛰懒得搭理他,费力拂开他的手送了他一个“滚”字。
“那我走了。”池夏大喜,提起药箱起身。
走出半步又折了回来,不放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我再陪你一下?我可以再给你点我的信息素。”
“滚!”
“那我给你开张支票,就当是我买……”
“滚呀!”
哎呀呀,易感期的Alpha脾气好暴躁。
池夏知道他在气头上根本无法沟通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他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朝外走,到了门口又没管住嘴想再关心他两句:“那个我……”
“我说滚!”
枕头朝门边砸来,可惜宋惊蛰费劲了全身力气也只扔出了半米,池夏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悄悄给他把门带上。
燥热的风掀开窗帘吹进了病房,纪谷雨目光呆滞地看着毫无反应的手机,心脏一点点地下坠。
晚了,还是晚了。
刚刚的那通电话里,他清楚地听到了池夏的声音。
他果然不该放松一点点,一眼不看着,就放纵池夏去招惹了宋惊蛰。
垂在身侧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廖云烟看见他脸色惨白一个劲儿地道歉:“小雨,妈妈对不起你,我记得我关了火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厨房就突然燃了起来,是我害了你。”
廖云烟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她的脸上灰扑扑的,发丝凌乱地耷拉在耳旁,衣服被熏成了黑色,带着劫后余生的狼狈。
反观纪谷雨倒是一脸镇定。
自打纪谷雨展现出惊人的绘画天赋后,她就辞职回家专心照顾他,儿子内向死宅,一心只有绘画。
难得听到纪谷雨说想出门,她欢欣雀跃地鼓励他放松放松,可见他凌晨都没有回家又开始担心想念,她借口给他炖汤把人叫回来,却不料出现了火灾。
她当然不会知道,家里着火不是因为她忘记关天然气,火原本就是纪谷雨亲手放的。
从纪谷雨叫了医生回到病房却没看见池夏人影那一刻,他就打定了主意用苦肉计。
他知道池夏去了酒店找宋惊蛰却并不着急去追,既然那是池夏的任务,他去阻拦只会让池夏更加讨厌他。
他不能亲自去找人,只能让宋惊蛰主动来找他。
没有记忆的宋惊蛰,失去记忆的宋惊蛰受原文人设影响,是喜欢他的,他可以善用这一点把宋惊蛰支走。
一旦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宋惊蛰哪怕是易感期也会拼了命的站到他面前。
没有宋惊蛰,池夏自然不可能完成任务。
他站在医院的楼梯间看着数十阶的楼梯,正准备跳下去,廖云烟突然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给他熬了银耳百合汤,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回了家,看着灶台上正煮着的汤,把父母支去睡觉,自己则打开了天然气走到客厅的沙发静静地躺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传来轰的巨响,别墅燃起了熊熊火焰,直到父母听到声响从冲楼上下来叫他,他才假装一氧化碳中毒缓缓苏醒过来。
家里的房子很大,从厨房到客厅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父母的房间更是离厨房最远的位置,他无需担心自己和家人出事。
天然气阀门在外屋,为了避免二次爆炸,他带着父母离开房子,自己趁乱关了天然气阀门,而他的父亲第一时间叫了消防员灭火。
他们坐着消防的车赶往医院检查身体,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擦了擦被熏黑的脸带着哭腔给宋惊蛰打了电话。
可宋惊蛰自顾无暇,甚至挂了他的电话。
他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意识到出了纰漏必须立马赶去酒店,却不料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被父母消防员压着做了身体检查,安排进了病房。
他父母没太大的事,反倒是他在客厅待了许久吸了不少毒气,弄假成真。
廖云烟还在哭,纪谷雨神色烦躁,眼里染着浓重的不耐。
为什么她总是在哭?
为什么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失控?
为什么他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依赖妈妈,反倒要顶着一身的疲倦和满腹委屈去安慰她?
为什么同样是omega,席隽就能杀伐果断替儿子清除一切障碍,而她就只会哭?
好烦呀!
“时间不早了,先让谷雨好好休息。”纪岳山从身后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注意到纪谷雨脸上阴郁的表情,忍不住问他:“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是因为小宋没来吗?”
纪谷雨声音低沉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开心?我们一家差点火灾死了,房子被烧了,我那么多画都没了,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他像个炮仗一点就燃,廖云烟听出来他的怪罪又要道歉,纪岳山拉住她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爸爸帮你给惊蛰打电话?”
“不用了,他不愿意来就算了。”纪谷雨捏紧了手机,冷声拒绝。
纪岳山知道他在赌气,又心疼他这段难得的友情,继续替宋惊蛰说情:“这么晚了,或许惊蛰有事儿。”
自从楚霜降死后,宋惊蛰是儿子唯一的朋友了,他不想让纪谷雨和宋惊蛰关系搞僵,重蹈覆辙。
“我知道了,我想睡了,你们出去吧。”纪谷雨拉上了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两个人。
纪岳山夫妇面面相觑,也不再打扰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纪谷雨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或许是自小才华出众备受粉丝追捧生出来的傲气,或许是长期独自相处缺乏交流沟通,他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温和友善。
他任性娇纵,暴躁易怒。
经常因为画毁了一幅画而把纸张撕得粉碎,甚至有时候因为颜料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而把家里陶瓷摔得满地,喜欢的东西要立马得到,不然会浑身难受,极端情况会出现自残。
今天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全家人都差点在火场丧命,这种情况宋惊蛰还挂了他的电话,纪岳山猜测他心里必然是难受,可他又拿纪谷雨没办法,他极度抗拒去看心理医生,极度反感被当作神经病看待。
纪岳山一出门,纪谷雨就拔掉了留置针,穿着一身病服匆匆打车往御庭酒店赶。
到达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距离池夏从医院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足以做很多事了。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就有迎宾替他拉开车门,纪谷雨站在大厦楼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看着顶楼亮起的微光,心脏一点点下坠。
他推开旋转大门匆匆进去,与此同时,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男人压低了帽沿从旋转大门的另一头出去。
两个人擦肩而过。
池夏紧紧地护住自己的银色箱子站在门口,突地闻到空气里清淡的玫瑰花香,他不自觉顺着味道望了过去,那人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这味道他还以为是纪谷雨。
池夏摇了摇头当自己多想,纪谷雨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说自己在医院吗?
池夏收回目光想打车去医院,一出来就看见有出租停在路边。
“什么神仙运气,想要车就有车。”池夏笑了笑,将肩头的箱子从背换成了提,在司机准备发动车子离开的时候,开门上车。
“鸿锦私立医院,谢谢。”
司机心头暗喜,刚刚才从那边过来,以为这一趟会跑空,哪里想到运气这么好马上又找到一个人回去:“好嘞,系好安全带坐好。”
池夏乖乖坐好,司机又问:“在哪个门下呀?”
池夏点了点箱子回复:“南门,靠生殖科那个门。”
生殖科?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困扰,真是可怜。
司机意味深长地瞥了后视镜一眼,池夏看懂了他的眼神,笑容略显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别这么看着我好伐?我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