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杜长若怒而呼叫系统。
小猫咪翘了翘尾巴尖挡住了眼睛，干巴巴安慰道：“这不也挺好嘛。”
“我们本来找常茹过来也是为了攻略万俟空的，现在人物换成了你自己，不就更好把握了？”
杜长若默然。
“所以我要跟他谈恋爱，把握他的心，成为他重要的人，然后完成任务送他去死。”
“……这难度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大了？”
猫咪哈哈尴尬笑：“当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嘛。你就忍一忍，为了世界和平，你的牺牲不是白费的。”
“还有，记得扮演好常茹。”猫咪说完这句话就赶忙溜了。
徒留杜长若被万俟空抚上脸，吟吟道：“师姐在想什么？”
杜长若面无表情：“我在想，我怎么不拿猫涮火锅呢？”
万俟空：“？”
已经离开的猫咪毛发一炸，不禁打了个喷嚏。
等到了魔宫，看见熟悉的宫城，杜长若突然有一种无论如何都逃离不了这里的惆怅感，她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很轻很轻的一口气。
但万俟空突然牵住了她的手，扣得很紧，像是害怕她突然凭空消失一般，力度大到能让杜长若隐约感受到他的不安。
他嘴角噙着笑，眼眸幽深：“师姐，不想来魔宫？”
他虽然笑着，但谁都能从他的脸色里窥出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虞。
杜长若被他吓得一激灵。
不是，怎么才一个月没见，他就变得这么阴气沉沉的？简直是恐怖加倍了。他对心上人就是这种患得患失又缱绻变态的态度吗？
她咽了咽口水。
开始头脑风暴，硬着头皮解释：“不是。我就是觉得太宏伟了，我这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乍一看到这么，”她本来想说斑斓，结果瞧见这一溜黑色的宫墙，又把话头给咽下去，转折道，“这么波澜壮阔的宫城，小女子实在是太感动了，没忍住就叹了一口气。”
话说，为什么叹了一口气，你的反应都能这么大？都要我解释？！
你没事吧？！
你对白月光的态度就这么敏感？！对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就这么敏锐警惕？你这到底是心上人还是刑上人？！
难道我还要来那一套伴君如伴虎，每句话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杜长若想着想着就又点忧愁，接着又觉得有点麻烦，万俟空真是个烦人精！还不如像以前那样直接怼他两句，时不时刺一刺他，自己心里好歹还痛快些。
她神色明明已经收敛的很好了，但万俟空不知道为什么又看出来了。
他瞧着嘴上一副感叹着‘太感动了’，眼神却毫无波动，甚至有些嫌弃的杜长若，忍不住倏地笑出了声。
不是那种阴气森森、绵里藏刀的笑，而是自然又明艳，在阳光下衬得他的脸都有些瑰丽，阳光又青春的笑容。像是一株常年在地狱阴郁开着的花，乍一被光束照耀，内里的黑色褪去，舒展花瓣，由半开变为肆意地绽放，显出些极度积极向上的快乐。
杜长若看着刚刚还阴沉试探，现在就笑得这么阳光无害的万俟空，颇觉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她麻木地看着这个疯子笑。
万俟空身边的魔兵魔将、包括从宫内赶出来迎接他的微胥和陆渊等人都亲眼看见自己尊上笑得这么自然开朗，完全发自肺腑，对这个叫常茹的姑娘没有一点疑心和隐藏，他们都惊呆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目光统一默契地落在杜长若身上。
杜长若正麻木着，突然发现全部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一下有点承受不住。
……不是，你们要干嘛？你们尊上一会儿恼一会儿笑，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你们不会是要拿我兴师问罪吧？
她正这么想着，就瞧见微胥遥遥瞧着她欣慰地点点头。
杜长若：……？
等入了宫城内，猫咪系统也缓解了尴尬，再次回到杜长若脑海中。
杜长若将方才那番事情讲给它听。
两人皆是忧心忡忡，对万俟空阴晴不定，如神经病一般的脑回路感到难以下手。一般人遇见自己白月光心上人，总会装一装，装得温文尔雅，客气非凡，可万俟空呢？却半点不装，疯得更厉害了。
杜长若总觉得和他谈情说爱，就如一把剑悬在头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这让杜长若更加怅然：他真的懂爱吗？或许这人谈恋爱的方式也非常奇特，和他本人一样让人无法想象呢？
系统也表示担忧。
怀着这样的心情，杜长若随着万俟空来到她将来要住的地方。
看着这宏伟素色的宫殿，布局奢侈却不显庸俗，就是配色沉闷了些，杜长若正要发表感想，却突然发现这不是万俟空自己的寝宫吗？
杜长若：？！
猫咪：？！
她结结巴巴开口：“这好像不太适合女子居住吧？”
万俟空微笑点头，很不要脸地承认了：“对，这是我自己居住的地方。”
杜长若：他居然承认了？叹为观止。只要对方足够不要脸，就能处于无懈可击的地位。
杜长若被他这坦然的语气震惊了几秒，然后开始为他找补，替他解释道：“那尊上是让我先瞧一瞧您的宫殿，然后再带我去我自己的住处？”
够给面子了吧？够给台阶了吧？够能表达出我自己的意愿了吧？！
但万俟空就像半点没听出来一般，带了点戏弄的笑意：“不，你以后也住这儿，我们一起住。”
杜长若：……
“这不好吧？”
万俟空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她在说什么怪话：“有什么不好？我们当初结为道侣后，每日都是同吃同住，朝夕相处，感情甚笃。有时候我接到宗门任务，去历练几日回来稍晚一些，你都会抱怨想念我。”
杜长若：……行，还真是腻腻歪歪的小两口。
就是不知道万峻村毗邻镇里的那位老爷子知道他的女神有夫君了，还是这个灭了全宗唯一只放过了自己的妻子的大魔王万俟空，他会不会高兴。
而且说起来，据传常茹是在万俟空血洗宗门前一天离宗的，会不会就是知道万俟空屠宗的计划，提前离开的？
嘶，全员恶人？
再一想，既然常茹于他关系如此密切，还成了伴侣，那为何她之前询问了那么久，都没有人了解这事的一点传闻和风向？
这到底真的假的？
她不禁装作随意询问道：“我们是在宗门祝福下结成的道侣吗？”
万俟空垂眼黯然道：“我是个小弟子，你父亲是执法长老，他不承认我们的恋情，险些与你断绝关系，我们成婚之日是未请一人，关门潦草举办的，在门内也遮遮掩掩，未与一人说。”
他道：“你若是介意，我们近日就再宏大举办一次。”
“停！”杜长若敬谢不敏，“不用举办了，我不在乎这些仪式。”
敷衍完万俟空以后，她意识到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常茹父亲乃至宗门瞧不起半魔血脉的万俟空，还阻拦他与心上人常茹的爱情，两人就如梁山伯与祝英台般凄苦，所以万俟空忍辱负重一怒之下坠入魔道，斩杀全宗，唯独留下了心上人常茹。
但常茹理解不了万俟空的残暴，无法接受他杀了自己父亲的事实，于是悲然离去，从那时起就是他们所见的最后一面。
好一场狗血大戏！杜长若了然，再看万俟空时就如看着悲情剧的男主角，充满了怜悯和不赞同的谴责。
万俟空：？
正在这时，殿门口进来了一批相貌出色的男子群。有高大英俊的，有挺拔隽秀的，有秀气文雅的，每一个都有各自不同的风韵和味道，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想到杜长若与它说的万俟空的奇怪行为和脑回路，猫咪大惊失色：“他是要养男宠？！”
杜长若也吃了一惊，越看这些男子群越觉得他们俊美非凡，于是暗暗想，难道万俟空真有这个癖好？
结果就听他笑吟吟道：“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有喜欢的就挑一挑留在身边。”
杜长若：？
猫咪再次大惊失色：“这么开放？！”
杜长若再次：？！
等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系统？你是个正经系统吗？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看了什么奇怪的电影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