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尼尔!”洛克扔下花,不管不顾地冲进门里,对着尼尔的遗相一阵狂吼。
照片上的尼尔微笑着看着这个世界,温柔帅气,一下就勾起了洛克的种种回忆。
洛克喊得歇斯底里,甚至喊破了音,最后,抱住了脑袋颓丧地滑跪到了地上,沙哑着声音,捶着地面,说道:“尼尔,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尼尔,你快出来呀!”
艾摩倚在门上,抱臂欣赏着洛克的一番表现,等看得差不多了,才在洛克背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下面那个是尼尔的骨灰坛子,你不是知道他的基因序列吗?你拿去验吧!不过,动作得快点,我受尼尔所托,要带他回阿星去!”
“骨、骨灰坛?”洛克蹲跪在地上,闻言抬头,这才注意到尼尔的遗相下面有个桌子,桌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青瓷坛子。
洛克趔趔趄趄地站起来,伸出颤抖的手,哆嗦地朝着那个青瓷坛子摸过去,一把将坛子抱在怀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尼尔,你怎么就走了呢?尼尔,你怎么不能等到我回来?你到死都不原谅我?”洛克跪在尼尔的遗相前,边哭边说。
艾摩看了看表,道:“洛克上校,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要带尼尔的骨灰回阿星去,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能把骨灰坛给我吗?”
洛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精心装扮的发型也乱了,他问艾摩:“尼尔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一言半语?”
艾摩冷冷地答道:“前天凌晨没的。他什么话都没给你留下!问完了吗?问完了,把骨灰坛还我!”
“不给!我是阿星人,我会把尼尔带回去、葬在他父母的旁边!你并不知道尼尔的父母葬在哪里!”洛克把骨灰坛捧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艾摩为难地皱眉道:“可是,尼尔并未委托你,他相信我,才交待了他的后事,交给你的话……”
洛克哭丧着脸,道:“只要把骨灰给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艾摩眼神闪动,犹豫道:“听说,老王后把贝星在德尔斯的矿石山划给你了?如果,你用那个交换,我倒愿意考虑一下?”
洛克虽然哭得形象全无,但脑子却很清醒,马上警觉起来,说道:“艾摩,你敲竹杠?一座矿石山能同一坛骨灰比?它们不是等价物!”
艾摩撇了撇嘴,作势要上前抢夺骨灰坛,鄙夷地说道:“老王后划了很多矿石山给你,我只是问你讨了其中最不起眼一座!怎么,觉得尼尔比不上一座不起眼的矿石山?我想,他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你!拿来吧你!”
洛克把骨灰坛抱在怀里一让,艾摩扑了个空,他抱臂站在那里嘲讽道:“看你倒是哭得诚心诚意,却还在尼尔未入土为安的时候,和我讨价还价?这里是贝塔星,我会让兰姆王不放你回去!趁我心情好,交换的价值还不大,等会我心情不好了……”
洛克低头做思考状,很快就抬头,打断了艾摩的话,说道:“好、好、好!同意你就是!”
艾摩一伸手,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递到洛克面前,说道:“口说无凭!等会你转身就反悔,那我可就亏大了!你在我这里可没有任何信誉!把这份矿石山的转让书给签了!”
洛克怀抱着骨灰坛子,跪在那里,腾出一手,在文件上按了手印,艾摩满意地看了眼手机,道:“尼尔生前并没有原谅你,看在你舍了一座矿山才交换骨灰的份上,我有个消息要透露给你?”
洛克紧张地说道:“是不是尼尔……给我留了话?”
艾摩伸手一摊,道:“我白说给你听啊,消息不要钱哪?”
洛克无奈道:“你不是说看在矿山的份上才透露给我吗?”
艾摩说道:“是啊,要不是你愿意出一座矿山,我还不决定要告诉你这个消息!但你真正要听这个消息,可要花钱买!你现在不是有很多钱吗,怎么,舍出一点来,打听有关尼尔的消息,你都舍不得?”
洛克抱着骨灰坛的手紧了紧,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警觉地问道:“你要多少?”
艾摩痞痞地笑了笑,道:“不多!但我毕竟是皇室,你总是要给出一个配得上皇室的价钱吧?总不至于三瓜两枣就把我打发掉了?”
洛克咬牙道:“多少?你说个数!”
艾摩伸出一根手指,在洛克面前摇了摇,说道:“一个星球!我要你在银河星系的一个小星球!”
洛克愤怒地说道:“什么?你要一个小星球?我统共也才得了一个小星球,准备以后退休了去那里养老的!你却要用来交换一个消息?你怎么不去抢?”
艾摩笑道:“对!我本来可以去抢!却还要给你尼尔的骨灰和一个消息?行了,看样子,你对尼尔的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慢走,不送!”他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做了个“请出去”的动作。
洛克站在原地,似乎在天人交战,他努力地思考了一番,问道:“是不是尼尔……有东西留给我?”
艾摩撇嘴道:“想知道?那就交换!”
洛克问道:“能不能……我给你一笔钱,你先透露一点到底是关于尼尔的什么消息,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用一个小星球来交换!”
艾摩扬眉,道:“啧!洛克上校,你不做生意可惜了!好吧,看看你给多少钱才能让我透露吧?”
洛克小心地试探道:“要不……给你三个月的工资?”
艾摩不屑道:“切!工资才多少!你少糊弄我!我看你也不是很想知道尼尔的消息,赶紧走人!”
洛克狠了狠心,道:“那就……一年的工资!不能再多了!这个……可是你的私房钱,也不用纳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艾摩笑道:“私房钱?我又没有结婚,也没有男女朋友,我要留私房钱干什么?好吧,一年的工资就一年的工资!正好,我拿了你的钱,就去向兰姆请假出去玩!钱呢?”他手心向上,向洛克讨要。
洛克掏出手机,沉闷地说道:“我转给你……”
艾摩马上又掏出手机,道:“那你快转!看到钱,我才能想起来给你说些什么?”
洛克转完钱,恨恨地说道:“强盗!就你这样的人品,尼尔怎么会看上你?”
艾摩看着手机里的钱,喜滋滋地说道:“彼此、彼此!我的人品再怎么差,至少我不曾伤害过尼尔,尼尔到死都信任我!你呢?”
洛克极为不耐地打断他,说道:“钱给你了,快说,有关尼尔的什么消息?”
艾摩搓着手,道:“尼尔临终前,整理出来了一些东西,寄到了阿尔法星。”说到这里,看着洛克不再说话了。
洛克急着反问:“没了?”
艾摩痞痞地答道:“没了!”
洛克更急了:“付你一年的工资只有说这么点?”
艾摩耸耸肩道:“这些是免费试用消息,后面的消息就要付费了!”
洛克又试探道:“那我再付你一年工资,你能告诉我,他把东西寄给了谁、什么东西?”
艾摩摇摇头,道:“洛克上校,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付一年的工资,我才会浪费几分钟时间和你说些什么。既然你不想付费听,那就我走!等我出了这门,你要再出什么价钱,我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对了,临走请关门!虽然已经是空房子了,但还是要礼貌地替主人关门?”艾摩做势要走。
“等等!”眼见艾摩一脚已经跨出了门,洛克急忙喊住了他。
“怎么?你改主意了?”艾摩扭头,好心地提醒道,“老王后买了很多这样的小星球,你没了这个,再想办法去要一个不就行了?反正公主在你手上?但尼尔的消息却……”
“好!成交!”就在艾摩要抬另一腿出去时,洛克终于下定了决心。
艾摩笑道:“唉,这样才对!要是尼尔还活着,一定会稍微感动一丢丢?毕竟你为了换他的骨灰和消息,花了不少钱?”
洛克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递过去给艾摩看,说道:“好了!小星球已经更名给你,你快说,尼尔把什么东西寄过去了?寄给了谁?”
艾摩不急着回答,而是仔细地翻看着洛克拿过来的更名协议。
“你快说呀!我已经把小星球给你了,难道还会骗你?”洛克催了一声。
艾摩看完,才说道:“你可说不定真会骗我!你骗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得谨慎着些吗?好了,我现在告诉你。尼尔临终前,自己录了一段视频,整理了一些照片和私人物品,寄去了阿星一个叫做‘清叔’的人。”
“清叔?你是说,他把东西寄给了清叔?那是明家的老管家,尼尔小时寄住在明家时,清叔对他很好,可是清叔他……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呀?”洛克反问道。
艾摩摇头道:“那我可不知道!或许清叔家里还有什么人也说不定?行了,我走了,你记得关门!”
洛克抱着骨灰坛低头沉思,艾摩也不等他,转身出门。
艾摩走出门,在电梯里拨通了电话,说道:“我表现怎么样?他还真是财大气粗,随便一敲诈,就出来一座矿山和一个小星球?乖乖!说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轻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艾摩,你做的骨灰经不经得起考验?他拿到了骨灰,肯定会找专门机构鉴定?”
艾摩笑了笑,说道:“放心!那个专门机构就是我家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