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牙道人冷笑道:“黑风,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明府做了一条狗?我说当朝首辅怎么那么嚣张呢?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他背后撑腰!”
老管家将剑指着无牙道人,说道:“大师兄,你也不逞多让,被师父赶出师门后,竟入了道门?师父要是知道,一定会被你生生气死!”
这两人的互动让苏南石和白文泽相视一眼,两人跨出了寺院的山门,示意身后的小和尚关上大门,把这些俗世的纠纷关到山门外。
山门正要关闭时,惠明大师突然出现在山门后,对着老管家做了个合十的揖:“阿弥陀佛!”
紧接着身后的山门轰然关闭,五人站在山门外对峙。
老管家用剑指着惠明大师讽刺道:“哟,这不是当年与大师兄搞断袖的大皇子么?怎么,出家了?你们这一僧一道可还怎么在一起?哈哈哈!”
无牙道人怒不可遏,惠明大师朝他看了一眼,他慢慢地后退了一步。
惠明大师上前说道:“黑风,当年你去无牙的师门告发我们的事情,可是,师父并没有对你另眼相看,也没有把掌门之位传给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难道你还没有后悔?”
“后悔?我后悔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要去告发你们!师父处处青睐大师兄,就连大师兄与男人搞断袖,师父也没有废他的武功,只是将他赶出师门而已!这不公平!”老管家一改往日慈祥温顺的嘴脸,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无牙道人将徒弟夫夫护到身后,不让他们被老管家波及到。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告发了我们,而我们追杀了你大半世,如今,我们都已垂暮,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只是……如今,你的徒弟伤了无牙的徒弟,这事可不能善了!”惠明大师说道。
“你们自己龌龊不算,还教唆徒弟龌龊!我的徒儿与苏南石本来幸福恩爱地生活在一起,因为一些误会,被无牙的徒弟有机可趁!无牙的徒弟抢我徒弟的爱人不算,还反复折磨我的徒弟,这笔帐,我怎么能干息?”老管家眼里的杀意尽显。
“胡说!”苏南石忍不住开口骂道。
老管家与无牙道人、惠明大师的恩怨他不管,但他只要诋毁白文泽,他就忍不了。
“到底是谁折磨谁?老管家,我十岁来到明府,您也算看着我长大的,我对大人只是感恩之心,从无半点旖旎情谊。我既已决定要离开大人,老管家为何还要帮着大人一次又一次地阻拦我?明浩辰恼羞成怒,把白文泽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中间也有您的手笔吧?”苏南石控诉道。
“明大人说了,只要你跨出寺门一步,就让我先杀了白文泽!”老管家的眼睛一眯,手里的剑直直地朝着白文泽过去。
如今他的隐藏身份被揭穿了,面前的又是他们师徒的死对头,唯有拼死一战。
惠明大师不顾剑锋就在眼前,兀自做了个揖,然后才抬手取下胸前挂的佛珠,极快地卷住了老管家的剑。
老管家不由一楞,这几十年,他苦心钻研剑术,论这世上,没有几个能接住他的剑,没想到却被惠明轻松地接住了。
无牙道人的拂尘一拨,直直地劈向老管家,老管家不得不抽出一手挡住他的进攻,三人陷入了混战中。
白文泽拉着苏南石离得远些,悄悄地对他说道:“以二敌一,师父虽然用了拂尘,但他明显使得还是剑法,没想到,明府老管家与这两位居然还有这冤仇?”
苏南石看了眼三人的招式,道:“你师父和惠明大师,似是对老管家的套路极为熟悉,他们二人又是齐心,老管家怕是没有胜算!”
白文泽低头看了眼苏南石垂在身侧的手,犹豫了一翻,终是轻轻地牵起,道:“师父尽管从未说起,但看得出来,两人对老管家应该是深恶痛决!他们不会要老管家的命,但绝对会给他应有的教训!”
苏南石的手被握住,不禁转头去看白文泽,白文泽微笑着看着他,他低下了头,手却任由白文泽握在身侧,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时也、命也!要不是老管家奉明浩辰之命来为难我们,他就一直能躲在明府,如今,他想躲也不能了!”
三人过了十几招,以一敌二,无牙和惠明夫夫联手,老管家明显处于了下锋。
“黑风,再问你一句,你能否放手,成全这对小情人?”打斗中,惠明还不忘去感化老管家。
老管家眼露凶光,道:“当年我看到你们两人苟且就恶心,自然也是不会成全他们了!我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的徒弟?”他手中的剑直指无牙道人露出的一个破绽。
无牙道人一个闪身,惠明大师一把扯断佛珠串,将佛珠化成暗器,一颗颗钉在了老管家的全身穴位。
“当郎”一声,老管家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阿弥陀佛!老纳已经断了你的七筋八脉、废了你的武功,从此以后,你就在明府安心地当管家吧?”惠明大师双手合十道。
“文泽哥哥,我怎么觉得大师断他手脚筋的位置,怎么和你如出一辙?”苏南石悄悄问道。
“正是我的伤情!惠明大师在为我替师父出气呢!”白文泽回答道。
“黑风,我和惠明已经入了法门,不便杀戮,留你一命,你快走吧!”无牙道人将拂尘一甩,结束了这场没有悬念的争斗。
他与惠明找黑风找了几十年,也研究了几十年黑风的剑法,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为他当年被逐出师门报了仇。
“无牙,你不杀我,一定会后悔!”老管家将两根手指勾入嘴角,吹了一记又长又响的哨音。
哨音未落,山门外便落下了许多黑衣人。
苏南石一见大惊失色:“黑铁卫?原来,朝廷的黑铁卫一直在大人手里?大人把他交给了你?”
老管家鄙夷地看着苏南石:“小东西,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呢!大人宠你,我可不惯着你!乖乖地退回寺里去,我就不杀白文泽!”他还是秉承着明浩辰的命令行事。
刚才还占优势的无牙惠明二人,在众多黑铁卫的面前,再是高手,也无济于事。
苏南石为了避免伤亡,想再退回到寺里,这时,惠明大师伸手按了按,示意他们别慌。
惠明大师在宽大的佛衣里掏了掏,很快掏出一块黑铁令牌,对着打头的黑铁骑,道:“黑铁统领,此物你可曾经认得?”
黑铁统领一见令牌,不由单膝下跪,他一跪下,身后的属下们也都纷纷跪了下去。
“你们怎么回事,不听号令了吗?”老管家不由急了。
“管家大人,这位师父手中所持的正是黑铁卫四十年未见的黑铁令,令牌失踪了,黑铁卫才暂时听令于当今圣上。圣上把指挥权给了首辅大人,如今,令牌现世,我们自当听令于持令之人。”黑铁统领说道。
“统领,你们这些年帮助朝廷没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只要天下苍生还是能安稳渡日,我不想再让黑铁令现世。如今,我命你们速速返回基地去,再等令行事!”惠明大师一改往日的慈悲,就是一个持着令牌的皇子。
“是!”黑铁统领一挥手,山门前的黑衣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牙道人嘲讽道:“黑风,你怎么总是做些弄巧成拙的愚蠢事?你不拿出黑铁卫追杀我们,惠明还一直找不到黑铁卫的踪影,真是得来全不刻功夫!”
被废去武功的老管家瞬间就像老了几十岁,蹒跚后退了几步,朝着惠明执起了剑,道:“失了黑铁卫,大人必不会饶我,我还是和你拼了吧!”说着,他就拿剑冲了过来,只是速度慢得像乌龟爬。
苏南石上前挡在惠明大师面前,对老管家道:“老管家,你何必执迷不悟呢?看在小时候你对我还算和煦的份上,你快走吧!无牙道人和惠明大师不杀你,不代表我和白文泽不能杀你,你如今已经没了武功,我们杀你易如反掌!这些年,你一直未成家,但小有积蓄,你不如早点离开明浩辰,颐养天年啊?”
“哼,颐养天年?哪有这么容易?我知道大人这么多秘密,他一定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明府!”老管家的剑刺到一半,就中途停了下来,他把剑当成了拐仗,拄着喘起了粗气,道,“再说,我没了武功,如同废人,他可没那么好心给我养老!”
苏南石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明浩辰就是一只白眼狼,他必不会善待你,为何还要处处助纣为虐?”
“白眼狼?你才是白眼狼!明大人救了你,把你养大,好吃好喝待你,还教你剑法,你居然还要背叛他、勾搭别的男人?谁才忘恩负义?”老管家仍在极力地控诉着苏南石。
“啪!”白文泽上前,一个耳光就把老管家打了个趔趄。
他义正言辞地骂道:“打你是因为你为老不尊!什么叫背叛、什么叫勾搭别的男人?是明浩辰父子俩给太后出谋化策,借着灭雍王一事,灭了白家和苏家满门,还倒头来假惺惺地收养南石?他把南石当什么人!还有,给南石下‘清日散’的事,你别说你不知情!”
一提起“清日散”,老家家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苏南石和白文泽相视一眼,这老家伙果然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