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怎么样？”

从消毒室出来，换了一身防护服的威尔，走向苏南石，防护面罩下，一副小孩求表扬的神情。

苏南石想撇开头，尤里斯背着威尔做了个“五”的手势，提醒苏南石刚才的交易，苏南石只好动了动唇，迎向威尔的眼神，艰难地说了两个字。

“还行……”

“还行？我还以为穿得像外星人，被你嫌弃呢？”威尔没想到苏南石会搭理他，惊喜的神情透过防护罩都看得清清楚楚。

“研究所里的人都这么穿，看习惯了就好。”苏南石忍住了眼里的厌弃，违心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我带路！”尤里斯主动说道。

“有劳了！”威尔彬彬有礼地朝着尤里斯做了个“请”的动作，不焦不躁，徐徐而行。

威尔明明急得不行，还非要装成不急的样子，尤里斯也是，明明私底下做着最坏的打算，面上却云淡风轻，仿佛威尔配合不配合都无关紧要一般……这两个政客啊！苏南石内心无比鄙夷，若论虚伪，非政客莫属了。

威尔扭头，看到苏南石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由出声提醒道：“艾达，走吧？我还需要你给我介绍呢？”

“我？有秋博士他们呢！”苏南石谦虚地回绝了威尔的请求。

本来，威尔也只是搭个讪而已，并没有真的要听苏南石介绍，只是看到他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地站着，才想着搭句话，不至于冷落了他。

“艾达说的话，威尔最听得进了！艾达，你就别谦虚了，到时候，秋博士他们有什么补充的，你可要及时提出来呀？”尤里斯借着威尔的由头也开始给苏南石戴高帽子。

“呃……看情况？”苏南石不好怼尤里斯，只能支吾地应下了。

研究基地里，正在主持司机治疗实验的秋博士团队热烈地欢迎护国人组织领袖威尔的到来，现场的气氛虚伪到天花板上，所有人都在假笑，只有苏南石连应付的笑都没有，只是冷着眼看他们那群人在那里相谈甚欢。

穿着防护服的威尔拉着同样穿着防护服的秋博士略有遗憾地说道：“只可惜，这次不是官方行动，我只能以私人名义参观访问……你们的研究太让人震撼了……”

能得到护国人领袖的认可，秋博士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他回握着威尔的手轻轻地颤动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学生兼助手索尼抚着他的肩，算是安慰着自己的导师。

尤里斯在旁边但笑不语，苏南石走到尤里斯身边，轻声问道：“尤里斯，我这算大功告成了吧？从目前的情况看，威尔……应该是不会放弃到手的合作，况且……你们还签了协议？”

尤里斯看了眼正和秋博士说话的威尔，也小声回复苏南石：“有你在……比较稳妥！”

苏南石鼓了鼓腮帮子，说道：“就算没有我……威尔也最终会和你们合作的……毕竟去掉防护罩是大势所趋，人类统一是自然规律……”

尤里斯打量了苏南石一眼，道：“艾达，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见识！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苏南石摆摆手，道：“尤里斯，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想说的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威尔的事一定顺利进行……我……此刻显得多余？”

尤里斯刚想反驳，苏南石又说道：“尤里斯，我知道……你和威尔都是做大事的人，有我在，威尔反而发挥不开！这样……我不要你说的钱了，我只要一个新身份，行吗？”

“艾达……我不差钱！你……”

“尤里斯，你听我说！你没听过……欲擒故纵吗？距离产生美……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反而更想念！他会为了早日见到我，更加努力地促进你们的合作？”苏南石提出了一个令尤里斯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给你的条件继续有效！但你要保证……威尔这条上钩的鱼不会跑了？毕竟……你是钓鱼专家……”尤里斯意味深长地往威尔的方向看了看。

“我有数的……”苏南石和尤里斯点头确认后，就悄悄地溜出了研究基地。

在尤里斯的安排下，苏南石返回到了第二人类生活处，到征兵处给萨姆帮忙，一起给新兵上课，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如果再也不用关注到威尔的话，就更好了。

如同苏南石预料的那样，他悄悄地从威尔的生活中消失后，威尔起初发疯一般地寻找，但在尤里斯的劝慰下，威尔居然奇迹般地停止了寻找，一心一意地搞起了事业。

尤里斯也没咋劝，只带了苏南石的一句话给他：“愿你功成名就，我洗手做羮，待你归来！”

洗不洗手，苏南石不管，他只是给威尔画了个大饼，威尔刚好就缺这个精神食粮，自此以后，努力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尤里斯的特别提醒下，在新兵训练营做老师的苏南石被迫随时掌握着威尔的各种近况。

司机的实验成功了，秋博士保留住了他的所有记忆，只用身体感染病毒，最终和儿子杰克在防护罩那头过起了幸福的日子。至于，杰克的记忆有没有恢复，尤里斯没有讲，苏南石也没有问。

人类议会最终成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威尔，要把防护罩打开、和亲人团聚，另一派自然是坚持消灭丧尸，给人类腾出更多的生存空间。两派人的争吵近乎白日化，代表人物每日都在各种媒体上公开演讲，反驳对方的观点。

这种争吵直到威尔勇敢地站出来，参与病毒感染及治疗过来，并且时况直播他的每一个进度，才算平息下来。

所有人都停止了对于是否消灭丧尸的争吵，他们都关注着威尔的勇敢举动，想看看，这位护国人组织领袖豁出去的行为，到底能够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于是，那段时间，所有的媒体都停止了工作，他们把所有能给的关注和镜头都给到了威尔身上。

威尔的感染实验分了好几步，这一回，他不再单打独斗，他有他的团队。

前期，威尔团队联合尤里斯团队，做了大量的科普宣传，慢慢地把人们的视线带到了丧尸的视角。尤里斯团队为这次合作专门出了一些科普纪录片，专门讲述了第二人类的生活，随着科普的深入，第二人类的存在就像一个神秘的世界，慢慢地向人类打开了大门。

人类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坦然接受，尤里斯趁机通过威尔的介绍正式进入了人类的视线，这一切自然得如同水到渠成，到最后，那个新感染又治疗的司机父子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人类的置疑达到了顶点。

第二人类真的存在吗？

所有人，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派，都把对第二人类的好奇积累到了顶点，威尔把这种引而不发的社会关注热度控制到了最佳状态。

在社会上所有人都千呼万唤时，威尔勇敢地站出来，在电视上发表了一番言论，振振有词地说道，他为全人类的福祉做出牺牲，也是为了心中那个人，如果他失败了，他将怎样、怎样，一番说得就像要上战场的英雄。

他的民意支持率在直线上升，尤里斯特意把这段演讲视频发给苏南石看，并且调侃道：“艾达，你看……你就是他心中那个人……他在所有人面前向你表白了……你还不够感动？”

“感动？呵……”苏南石冷眼观看了威尔所有的表演，道，“他心上的人很多了，谁想对号入座，都可以……”

和威尔的合作如此顺利，但尤里斯一面向人类展示着第二人类，另一面，他的征兵一直没有停，他说，一定要有备无患。

苏南石嘲笑道：“看样子……你并不太信任威尔，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提防了？”

尤里斯笑道：“威尔是一个政客，相信他的话，那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所以……你懂的？”

苏南石“呵呵”笑了两声，表示认同，尤里斯和威尔是一路人，爱情对于他们只是调剂品。他不介意尤里斯拿他做诱饵，吊着威尔，不知道尤里斯是如何带给威尔关于他的消息，反正从威尔的表现看，他情绪稳定、思路清晰、身体健康，重要的是，他的民意支持率就像坐着火箭一般上涨。

第二人类自然也在关注着威尔的实验，特别是那些还残存着一些人类记忆，想和亲人团聚的丧尸，比如萨姆老师，就会随时关注着威尔实验的进度。

“艾达，你说……威尔的实验会不会就是为了你？和人类通了网络后，我看了你们之前那场官司……威尔为了你，可以说是极尽所能了……我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萨姆每每都会诸如此类地感概一番。

“有情人？那也得有情才是！威尔他……老师，今天他的进度怎么样了？”苏南石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回应萨姆老师的话。

很多人都会威尔的演技骗，除了政治头离清醒的尤里斯和苏南石自己，才能看清威尔高超演技下的真实嘴脸。

两个月后，等苏南石再去研究基地打病毒针的时候，他和威尔来了个“巧遇”。

当然，这是尤里斯几番恳求才让他答应下来的，不知道威尔和尤里斯谈了什么条件，才让尤里斯精心安排了这一次令人心动的“巧遇”.

苏南石从治疗室出来，威尔刚要进治疗室，两人擦肩相遇。

四目相对，时间在那一刹那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