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尤物来形容？太夸张了吧？我看着这身材……也就一般？”苏南石谦虚道。

“哎，上天真是眷顾你！你还不知道，和你一批参加‘人鱼练习生’项目的七条人鱼做上岸手术，有三条在术中不同阶段去世了，剩下来的三条都不同程度地有术后反应，只有你术后恢复良好！”安德森笑着说道。

苏南石吐吐舌头，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好？”

安德森把药递过来，嘱咐道：“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你还是要遵医嘱吃药。还有……你别忘记了，就算你能走路了，你的腿也不能沾水，否则……”

“啊——疼……疼！”

安德森还没嘱咐完，苏南石正抓着玻璃杯喝水吞药，唇角一滴水正好滴下来，滴到了他的脚背，顿时他就痛苦地叫起来。

“哎，刚说过，你的脚不能沾水……”安德森俯下身子，拿一条毛巾仔细地替苏南石擦干，道，“注意些啊！”

“哦……谢谢你！下次，我会注意的！”苏南石心有余悸地说道。

术后两个月的时间内，人鱼练习生就在协会医生的帮助下，做康复训练，每天都要走路、矫正体态，直到能像人类一般行走无异，其过程漫长又残酷。

刚开始，塑形出来的双腿一下地，就如踩在刀尖上一下疼痛，康复室里，到处能听到惨叫声，苏南石也不例外，每天都在鬼哭狼嚎中上演现实版童话《海的女儿》。

“蜕变的过程当然很艰难嘛……你看，你的恢复是四人中最好的，再……坚持坚持？”安德森陪着苏南石训练，在他无助的时候加油、打气。

最后一次训练完毕，苏南石已经能像“人类”一样，自由行走时，他由衷地对安德森表示了感谢：“谢谢你，安德森！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你仍然对我有信心的话，我想请你当我的经纪人？”

“经纪人？你……说真的？”安德森眼前一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正愁没事做呢！”

苏南石早就观察过安德森了，他有十足的把握觉得安德森一定会接受这个建议。

这个有钱的富二代，虽是家里不受宠的儿子，但凭着家族的那些供养，躺平也吃穿无忧。安德森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躺在家族的树荫下碌碌无为，他有理想又有爱心，在人鱼协会热心做公益，对待萍水相逢的苏南石关心爱护，是值得深交的一位好友。

“虽然……我还没出道，又像你说的，没有金主力挺，所以……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你给我当经纪人，可能一段时间内，都没事做？”苏南石试探着安德森。

“不！我对你有信心！就凭你这么顽强的意志力，再加上你这得天独厚的外貌和身材，你……一定能成功！是金子就会闪光！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律师签合同！”

安德森比艾得威本人更看好他，而且说风就是雨，马上就找来了律师，和苏南石签订了经纪人协议。

苏南石拎着协议，笑着说：“安德森，协议已签，现在你可被绑在我这艘船上喽！可惜……我现在付不出高额的薪水？”

安德森也笑道：“等你成了我的摇钱树，你可别太抠门就行了！”

有了经纪人后，苏南石的人鱼练习生生涯就马上开启了，安德森给他报名了为期三个月的练习生训练营，想通过训练营结束时那场汇报演出，让苏南石出道。

三个月间，苏南石努力地参与训练，他比其他人鱼更刻苦努力，学习声乐、练习舞蹈、学习表演，每天都是第一个到训练场地，又是最后一个离开。

人鱼天生能歌善舞，主角受提供的身体再加上苏南石来自现实的灵魂，苏南石很快就学会了人鱼练习生需要掌握的一些技巧，并且融会贯通。

安德森全程都看在眼里，赞叹他的吃苦精神和绝佳的艺术天赋：“艾得威，我有一个预感，我觉得你一定能在这场演出中大放异彩！”

“你不是说了吗，是金子就会闪光？更何况我还欠着你的高额薪水，不由我不努力呀！不过，邀请函的事，还需要你动用一下人脉？”

“没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优秀，有可能还得不到邀请函？”

“你不是也说了，项目的水很深？防范于未然！当然……努力表演是必须的，但有的时候，机会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每当一天的训练结束，苏南石抹去额头的汗水，防止滴到自己脚上，与安德森一起靠着训练场上的栏杆，商量着出道的对策。

三个月后，某一期的人鱼训练营汇报演出如常进行。

媒体对这种小规模的娱乐节目关注度不是很大，节目组请的嘉宾也不是名星大咖，甚至就有些内定的人鱼练习生都没有怎么努力表演，纯粹只是走一个过场。

但就是这场普通的汇报演出中，有一名叫做艾得威的练习生，他的精彩表演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他长相俊美、身材火辣、唱跳俱佳、表演精湛，在舞台上就像一颗闪光的星星，自信优雅，从容大方，令主办方眼前一亮。

汇报表演后不久，安德森就接到了主办方寄来的参加“人鱼来了”综艺节目的邀请函，他笑着对苏南石，道：“他们真的邀请了你！你看，你的个人营销号什么时候可以开通？我想着先开通起来，慢慢积攒人气？”

苏南石摆摆手，道：“再等等吧！我现在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开通个人营销号只是自我热闹、自取其辱而已！等我在综艺节目里取得一些名次，等有观众在网上找我的时候，我再开通个人营销号也不迟？”

安德森一楞，随即明白过来，道：“这难道就是……饥饿营销？等有了粉丝基础、在粉丝们千呼万唤下，你再开通个人营销号，这样就能一下子获得粉丝们的亲睐了？”

“是这个道理！”苏南石点头。

安德森笑道：“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按照你之前说的生活经历，好像……没遇到过这些吧？”

早有准备的苏南石掏出一本《营销策略》，在安德森面前晃了晃，道：“这是我训练间隙学习的成果！书上说，歌手、演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利用商品的属性把自己成功营销出去！”

安德森惊艳道：“艾得威，你真像一个宝藏！随时都能给别人带来惊喜！给你做经纪人，我真是荣幸之至！”

“人鱼来了”是一档以人鱼练习生为主的人鱼真人秀综艺节目。

人鱼上岸手术残忍痛苦、术后恢复更加折磨着人鱼，人鱼上岸过程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也不为过，但人鱼们或是为了摆脱沉闷单一的海洋生活，或是为了赢得人类的尊重，或是为了获得更优质的生活，前赴后继地参加手术、进入娱乐圈。

不过，最后成为当红明星的人鱼只有寥寥，一大批人鱼倒在了手术台上、付出生命的代价，就算成功能下地行走，又有一大批人鱼毫无娱乐天赋，在前期的训练营里寂寂无名，亦或者在稍有些名气后就迷失在娱乐圈里，成为有钱人的掌上玩物，而失去了生活追求。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苏南石的目标，他的目标只有明浩辰——霍斯曼本人。

“人鱼来了”没有剧本，参加节目的人鱼们都是现场即兴发挥，为的就是让观众看到最原生态的人鱼明星，但苏南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在参加节目前，他和安德森一起观看了往期“人鱼来了”节目，并对每一期进行了记录，然后根据以往的节目规律，对下一期节目进行预判。

“按照规律，我觉得这期应该做室外撕名牌游戏了，这个游戏在网上呼声很高，而且已经近三期都没有开展了。”安德森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按网上呼声排名来看，撕名牌只是排第三，呼声远不如排在第一的人鱼滴水考验和第二的角色扮演，考虑到人鱼滴水考验的不人性，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综艺上看到这个节目了。但我预计，这一期很有可能会尝试。”苏南石分析道。

安德森摇了摇手，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滴水考验曾经遭到人鱼保护协会的强烈反对，哪个综艺敢上这个节目？当然，网民是很想看这个节目的，因为人性险恶，看到人鱼痛苦，能满足很多人私底下的一些欲望？”

苏南石想了想，说道：“真正的滴水，是不可能的！但节目组可以设置一个模拟滴水，就是比如用油代替水，看哪位练习生表现最佳？我在网上看到，国外已经有综艺节目进行类似的节目试探，虽然网上对相关的话题禁言，但越禁言越引起人类的好奇。相对于越来越低的收视率，我相信，节目组一定会下杀手锏！”

安德森思考一会儿，眉头便皱起来，道：“可是……如果要表现最佳，就需要用真的水训练，你……行吗？”

苏南石咬牙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鱼！”

有了这个想法，苏南石就在安德森的帮助下，找到了被全网封杀的人鱼滴水综艺节目往期视频，咬紧牙关，训练起来。

水滴到腰部以下的皮肤上，剧烈的痛感就如同凌迟一般。

为了尽快练出滴水下的表情管理，苏南石索性直接就跳进了泳池里。

在岸上的安德森：“……”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