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顾世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他。”
“是。”
顾安琛在方若居住的院落里搜寻着,但除了有几本佛经,再无其他。
“世子,这院里真的找得到吗?我觉得那僧人应该不会这么蠢,会把东西放在这儿?”
顾安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松柏立刻闭嘴去房里四处翻找。
等小青来传话时,松柏恰好在房里找到了一本略有些违和的书。
“世子,我找到了!”
等松柏兴冲冲的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家经书。
“世子,世子你看,这和尚房里居然还放着道家的书,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顾安琛接过经书,翻看了两页,这经书竟不是普通随处可见的道家经书。
反而有些稀有,这就更不寻常了。
粗略翻看了个大概,顾安琛略微知道了这是本什么经书了。
他小时候曾在道观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本经书他也曾翻过,只是当时那道观里的道士说过这经书被称为妖经。
讲得是曾经有一位自称真武大帝玄妙法师的人,因为生前作恶多端,□□杀掠无恶不作,但是后来进过高人指点,换血剔骨得以重生。
最后竟还得道成仙,还有后人替其建造道观,供奉其人。
但是现实是那人不知得到了什么偏方,说是饮未经人事的少女之血七七四十九天,便能焕发生机,得到重生。
所以便到处绑架少女,割腕放血。
但是偏方终究只能是偏方,这人最后也未得道成仙,反而因为多行恶事,在雷雨天中被一道惊雷劈死了。
但不知怎得这人的事迹被人得知,流传出来夸大其词编纂成册。
顾安琛收起道经,跟着小青去了程婠玥厢房。
进了门,程婠玥坐在圆桌前,讨好的倒了杯清茶递给顾安琛。
顾安琛在其对面落坐,接过茶杯但却放在桌上未饮。
“程姑娘叫我前来,可是有什么线索?”
程婠玥见对方询问,便也一五一十的将地道里听见的事情告诉了顾安琛。
顾安琛听完,眉头微蹙,手伸在桌面上,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指尖轻点桌面。
方才从那僧人房里搜出的道经也被摆在桌面上,程婠玥一时好奇看了眼封面。
惊呼出声道:“世子你也看这经书?”
也?顾安琛盯着程婠玥,拿起桌上的经书问道:“你看过?”
程婠玥点点头,“这道经当时是在哪儿买的有些忘记了,只是那摊主说每日早晚诵读这道经便可洗涤身上的罪业,并且能得道长生。”
得道长生?
程婠玥又说道:“不过我当时买这本经书并不是因为什么得道成仙,而是我瞧着里面的经文有些意思,像是从那里摘抄来的,读起来生涩拗口,但是要是逆着来读,或是打乱顺序来读,反而流畅许多。”
打乱顺序?
顾安琛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至门口又停下脚步道:“下次若是再发生此事,你就安安稳稳的待着。不要到处乱跑,添乱。”
说完,便迈脚大步的走了出去。
另一边,李心舟从床上醒来,手腕上率先传来一股剧痛。
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丫鬟水悦立刻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水悦看见姑娘想要起身立马上前搀扶着起来道:“姑娘,小心些,手腕上才上了药,大夫说了要静养。”
李心舟被扶着半坐了起来,望着手腕上的伤沉思片刻道:“洛公子可有来看过我?”
丫鬟水悦眼神有些闪躲,头也垂了下去,“姑娘,现在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洛公子来了姑娘也见不了。”
李心舟的手垂下了,“看来,我从回来到现在他都不曾来看过我了。”
水悦不忍姑娘伤心,忙安慰道:“姑娘快别这样想,说不定是因为洛公子被事情绊住了,这才没来看姑娘。”
“真的吗?水悦,他现在在干什么?”
水悦见自家姑娘提起了精神,便顺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姑娘不知道,那顾世子因为这次的事被皇后娘娘狠狠责骂了,所以现在有一部分布防就交给洛公子安排了,这才忙了些。”
李心舟听言,喃喃自语道:“那就是说,这次洛哥哥成功了。”
水悦有些没听清,我问道:“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其它的贵女们都出来了吗?”
“当然,全都救出来了。”水悦将姑娘的药碗端了进来又说道:“若不是这次出了这种事被发现了,还不知道鹿台山后面竟还有这样大一个地道,看着简直吓人。”
李心舟接过水悦手中的药碗,搅动手中的药匙,可能是失血过多,瞧着面色有些苍白。
“那顾家姑娘可有事?”
水悦想了想当时在场众人,似乎看见了顾雪柔身边的丫鬟,便点了点头,“我瞧着顾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在,估计也被抓了进去。”
李心舟听言也不知想到什么,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有些苦,忍不住皱了皱眉。
水悦见状就要塞一颗蜜饯给姑娘,但送到嘴边却被姑娘给拒绝了。
“姑娘,大夫都说了这药补气血有些苦涩,所以可以吃颗蜜饯缓缓。”
李心舟独自熬过这股苦涩难言的味道,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良药苦口,吃了蜜饯总会降低药性,就不吃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些贵女被救出来后,肯定少不了补身子,你去把我们带来的东西给各个厢房送一送。”
水悦有些犹豫,“可是,姑娘你身子也还虚着呢。”
“快去,我的身子不用操心。”
水悦这才犹豫着退出去了。
程婠玥方才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站到桌边,等顾安琛一走又躺回了床上。
不过片刻,顾雪柔便闻讯而来。
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道:“顾姐姐,你醒了。”
说着就快步走到了程婠玥床边,“顾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出走,你都不知道我,我发现你不见了,有多担心!”
程婠玥半坐起来,拉过她的手说道:“对不起,雪柔。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才会让你担心了,下一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顾雪柔却瞪着一双眼抽出手道:“还有下次?!”
程婠玥立马保证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这还差不多。”
顾雪柔又拉过程婠玥的手腕,捞起衣衫,“顾姐姐,我听回来的人说,她们都被割腕放血了。一个个手腕都被包扎着,大夫还说了要静养许久才能把气血补回来。”
结果顾雪柔拉起程婠玥的手腕一看,细腻柔滑没有一点伤痕。
顾雪柔左看右看了好几回也没发现,程婠玥这才说道:“我被掳进去不过半日,那些人应该是来不及给我放血,我也就躲过这一劫了。”
顾雪柔收回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幸好,幸好。”
两人正寒暄着,门外夏柳进来禀告道:“姑娘,户部侍郎之女李姑娘听闻姑娘受伤了,特派人前来给姑娘送了些补气血的东西。”
顾雪柔有些疑惑,“我?是送给程姐姐的吧?”
夏柳解释道:“可能是方才去接程姑娘的时候被她瞧见了,所以以为是姑娘受伤了。”
顾雪柔点点头,看向程婠玥道:“程姐姐要不要收下?”
“都行,看我们雪柔处理。”
顾安琛从程婠玥房里出来后,又回到方若居住的院落仔细观看了一番。
转悠在其久居的佛堂之内居然发现其桌子边缘竟锋利无比,瞧着倒像是刃一般。
又仔细瞧了几眼身后的佛像,越看就越觉得违和。
突然松柏进门耳语了一番,说道:“世子,门外有僧人求见。”
……
顾安琛赶回刑房时,方若还双腿盘膝念着佛经。
“大师一刻不停的念着地藏经,是想为谁超度?”
方若嘴唇微停,经文也断了一瞬,双眼睁开一瞬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世间皆苦,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我佛慈悲,贫僧只是想为无辜枉死之人积一份德,望他们早去极乐。”
顾安琛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袍,腰缠一根衔青色腰带,走至方若面前,雪白的衣角就这样垂落在他眼前。
“大师此言差矣,大师如此怜悯众生又何必只在院中诵念,何不叫上寺中僧人一同,这不也是给大师自己积攒功德吗?”
方若眼睑微垂,“阿弥陀佛,此事本就自愿而为,何必兴师动众倒失了本心。”
顾安琛听了,却忍不住嗤笑出声,“大师真是好口才,就是不知道,大师院中的那棵树怎得长得如此茂盛,莫非是成了精了?”
方若眼神微动,随后又恢复常态,“山中雨露滋养,非贫僧之功。”
顾安琛懒得与其多费口舌,站起身来对外说道:“带进来。”
门外的侍卫抬着一幅担架进来,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揭开担架上覆盖的帘子,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具白骨。
方若神色自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问道:“施主这是何意?可是要贫僧帮忙超度,若是如此,贫僧自当义不容辞。”
“大师倒是面不改色,只是大师院里的那棵树怕是遭殃了。”
方才见到白骨都面不改色的人,听见院中树被拔了反而有些失态。
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淡定从容,反而有些急切。
作者有话要说:顾雪柔:糟糕,差点说漏嘴了,把哥哥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