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石昊无耻开挂，林阳也有了一丝警惕。

他断然不会做出拖延石昊变强速度的这种事，所以，只能尽快让自身更强。

原本，他是用最初的‘法相体系’超越王境，踏足无上领域，成为一位帝，但现在认真想来，还有不足。

诚然，林阳毫不自夸，当初阅边诸多异世界，从而辛辛苦苦创造出的‘法相体系’极为不凡，哪怕放在诸天之外也是一条极其强大的进化之路，但是……

那时自己的眼界，怎么能与后来历经了种种，闯荡不知多少异世界的如今相提并论？

虽然，完美世界、或说圣墟世界的世界观很广袤，超越近乎无数的异世界，只不过，在此界，修行体系、进化道路在单一境界仍存在极限，在某个境界再怎么强悍绝伦，也无法超越这个极限。

而此界迄今为止各条进化道路，没有任何一条可以触摸到‘真正的极限’，这里涉及到奥秘太多太复杂，一言难尽，不是单纯的实力强大就可以创造出那种道路的。

或说，世间曾有人推演出那么一条进化道路，能在各个境界都触摸到世界观的极限战力，但，无法修成，在那种不知存不存在的进化道路走下去，其难度会高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凡人，一朝顿悟后在顷刻间接近路尽，成为无上领域的存在。

“整个世界都开了变强挂，那，别怪我用‘存档挂’了。”

林阳忍不住摇头。

他的注意力暂时从乱古纪元转移到了当世。

与此同时，他的主身与此界的化身、投影，都开始推演起了这条极限之路。

一条条他所知的进化道路，都被取其精华，融入了所推演的那条新的道路，至于这样做，让踏上这条进化道路的门槛的难度呈几何倍提高，林阳也不在意。

说到底，他正在创造的是一条只适合他的道路，而非一条天地众生都能修行的普世之道。

花粉路、秘境法、不朽术……

别说是诞生过仙道层次的进化道路了，哪怕是止步于仙道之下的‘小道’，比如乱古九天十地的神火之路，也在林阳的参考范围里。

甚至于，在那位上苍的祭道者，殒落在多位始祖手下的花粉路女帝崛起前，盛行在那异常古老的无名岁月的‘仙藏法’也被他熟知。

那是一种与以身为种的秘境法类似的道路，修的并非是五大秘境，而是体内一个个仙藏，修士打开仙藏后，能得到潜藏在人体深处或不知何处的莫名之力，一步步超凡脱俗。

“想触摸极限……不轻松。”

林阳如此感慨了一声。

哪怕他，想创造出一条触摸此时圣墟世界观极限的进化道路，也非常困难。

但好在他崛起于乱古纪元，如今距离圣墟时代末年仍有很多万年。

“诡异一族用实践证明了，祭祀之类的手段，能让人踏足路尽级。”

“所以，这条极限的道路，不止要挖掘自身，研究种种内在，也要着眼在外，考虑用祭祀之类的手段提升。”

林阳想到了诸世间能用来祭祀之物。

宇宙？

大界？

诸天？

上苍？

不行，都不够看。

诡异一族证明了，祭天地、万灵的上限在哪。

哪怕诡异一族祭祀了世间，让万灵都寂灭了，但仍然只能让生灵踏足路尽领域，甚至无法让诡异一族的至高者在路尽领域变得更为强大，只能起到一些很轻微的辅助性作用。

诡异至高者成为诡异始祖，靠的也不是祭祀，而是三世铜棺之主暴毙时洒落在最古高原的原初物质。

“所以没什么比诡异一族本身，更适合成为祭品了。”

“到了祭掉诡异一族的至高者都不够的时候，就对始祖下手，对最古高原上的原初物质下手。”

林阳眼神微动。

原初物质是三世铜棺之主这位超越了祭道层次的生灵的骨灰，在漫长岁月之前，原初物质被不同的始祖吸收之后，与自身的力量相融合，在真我被取代之时，也形成了不同力量。

始祖之力的表现形式并不相同，有的是黑血，有的则是灰雾，有的则煞白……

林阳此刻的想法异常可怕，如果真传出去了，哪怕是上苍的诸天至高都会骇然，为这疯狂的想法而心惊。

自古以来，只有诡异一族祭掉一座座世界的，又有谁敢将诡异一族视为祭品的？

而林阳既然敢将诡异一族的至高者、始祖视为将来的祭品，甚至要对原初物质下手，自然要研究出如何避免原初物质侵袭的手段。

诡异始祖在接纳原初物质前，也处于路尽级，所以在原初物质全面侵袭了自身之后，霎时间就磨灭旧我，在原本的躯壳之中诞生了一个新的自我。

而仅以境界本身的压制能力，不依靠原初物质就踏足祭道的至强者，能在原初物质全面侵袭自身的时候，保持短暂时间自我意识，但彻底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祭道领域走的越深、越远，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久，反之也如此，但上限顶多百个呼吸左右。

三世铜棺之主在突然暴毙前，不说一根指头能碾死成百上千路尽级，也不会差太多，甚至有可能更夸张。

此界在仙道之后的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所以林阳有此推测。

如此看上去，如何在原初物质的全面侵袭之下保持自我，不被取代，其难度也不会比创出极限进化之路，简单多少。

就算原初物质仅仅是对方的骨灰，但其真的太过可怕了。

……

转眼，时光匆匆。

一晃过去很多年。

终于，林阳在这一日重新睁开了那原本半开半阖的双眸，异象无边，神妙无双，可怕难言，人世间的词汇都难描述，所谓诸天生灭之类的太过苍白无力，对双眸开阖间的许多奇景，穷尽诸世内外的词汇，也只能归结为四个字——

莫可名状。

在这一刻，林阳的注意力从当世，重新转移到乱古纪元。

彼时。

他以仙王之身横击厄土五大无上，与堤坝上与狠人相遇，回到玄天道场准备破开仙王领域，成为无上生灵。

林阳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刚刚回到玄天道场之际——

他将突破，走前所未有，能震撼诸世内外的极限进化之路，成为触摸到此界世界观道祖领域极限的极限者。

而在此之前，林阳也在微调自身一个个时间节点的烙印。

在轻微修正下，原本在魂河深处披着仙王皮的持强凌弱，也做到了真正横击五大无上生灵，只不过原本为了符合‘身份’装出的激战，成为了真的激战，手撕无上，浴血而狂。

转眼，历史烙印微调到了林阳在玄天道场内即将突破时。

一步生，一步死。

林阳走了很多步，踏在那条似乎存在于他心灵深处，但也似存在于诸世内外某处的道路上。

这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道路充满了迷雾，让人难以望穿，道路两侧就是无垠的深渊，是死亡的象征，一旦失足跌落，就代表‘路’走错了，突破失败，只能迎接死亡。

某种意义上，如果这条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间某处，那就是林阳对这条极限进化之路的认知而在心灵中具现而成，把种种难以清晰描述的抽象概念，化为世间之景，让人直观感受到在进化之路上走到了何等程度，失败会有何种下场。

终于，沿着崎岖且凶险的进化道路走了很久后。

林阳看到……

原本的迷雾更浓郁了，根本看不清前路在何方，也无法确定下一步迈出，是不是深渊。

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都不足。

不过，林阳的直觉已经告诉他，如今的他快要走到这一条道路的尽头了。

他刚刚想继续迈步，便是恐怖到仿若诸世加身的极致压力，似乎，诸世都在阻拦着他，不让他继续前进。

很显然以这个时间点的历史烙印的积累，这已经是极限了。

仅仅这似乎是诸世压下的力量，就让人无法动弹，只能在此驻足。

此乃——

无上领域。

原本，林阳在踏上这条道路没多久的时候，压力就能让任何王、帝瘫倒，但他硬是生生走了如此之久，扛着能让帝粉身碎骨的压力。

走到此地，他哪怕在无上领域，也算巅峰，仅仅境界便已如此，战力更不用说。

林阳此刻可以确定了，往前一步，不，半步，就涉及到了新的层次——

那是路之尽头、诸天至高。

林阳低头，他透过无尽的迷雾，好似看到了一条条不知源于何处的锁链束缚他。

之前他每一步，都挣断了不知多少锁链，但那时他没看到这些，只有到了此刻，再前进一步便是路尽时，这些莫名的锁链才依稀可见，但也不真切，模模糊糊。

“这些锁链便象征着诸世规则。”

林阳沉吟着。

他非常清楚，积累不足时，强行突破必然会失去更多。

所以，林阳也就停了下来，不再强求了。

反正到了如今的境地之后，以他的特殊，根本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迈出最后一步，何必急于一时。

心念落下间，锁链、道路、迷雾……

渐渐消失了。

而玄天道场内的历史烙印，气息也与曾经既然不同了，有无穷玄光绽放在此间，倘若爆发，能霎时间让万界蹦碎，诸天皆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