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师是如春阁的头牌，也是响当当的名号，接客自有一套规矩。

其一为无趣的不接，其二容貌丑陋的不接，其三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时间皆不接。

就这三条规矩，已经替她拒绝了百分之九九的客人，但奈何她越是高傲冷漠，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越是纵容宠溺，将她捧得越高。

今日初四，并不是柳师师接客的日子，以往她都会在台上表演一番，若不是弹琴，便是歌舞。

柳师师除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才气更是让人钦佩，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天赋过人。

原本表演完，她就会在众人热烈的喝彩声中淡然的下台，但今日出了意外。

一个满是江湖气，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阻拦住了要离开的柳师师。

“哎！这位美人，先不要走，陪哥几个喝一杯，老子有的是钱。”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甩了甩，那架势好像柳师师不同意，就要摔到她的脸上。

一袭明艳红裙，却面冷如霜的柳师师，只是瞥了一眼男人，还有他手里的银票。

“这为客人，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规矩，今儿个不是接客的日子。”

明明这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却依然软糯的快要将人的心给化了。

男人“哈哈”一笑，目光猥琐下流的在柳师师身上上下扫了好几遍，最后落在春光乍现的胸口，摸着下巴说道

“妓子就是伺候男人的，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来来来，让我们哥几个高兴了，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男人财大气粗的要把手里的银票塞到柳师师的胸口，柳师师水眸一寒，用琵琶打掉他的手，娇斥道

“放肆！”

“一个被男人玩的妓子竟然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真是太特么的好笑了，给脸不要脸……”

看了眼被打红的手背，男人冷笑了两声，恼羞成怒，要对柳师师动粗的。

“哎呀！这位大爷，您别生气，师师就这性子，不会讨人欢心，来来来，妈妈给您，还有您的兄弟找几个会伺候人的，那活可是一顶一的好，肯定会让你们高兴的……”

如春阁的妈妈赶紧过来，将柳师师护在身后，抱着男人抬起的胳膊，轻声细语的哄着，还对几个姑娘使眼色。

柳师师趁此机会，被丫鬟带着离开，可那男人今日就是冲着柳师师的名头来的，哪能看上其他的姑娘，当即把妈妈推到一边，至于那几个姑娘，也被他的那些兄弟给拉走了。

“老子让你走了吗你就走！”

虽是傍晚，如春阁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厅几乎都坐满了，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不是好惹的。

柳师师扫了一圈众人，那双始终沉寂，像是死了一般的眸子露出几分讥讽。

又有几个人会为低贱的妓子出头，在这些人的眼里，哪怕把她捧得再高，也不过玩物一个，即是玩物，就不值得损害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道理，柳师师早就懂了，所以她不会矫情的觉得悲凉可怜，而是对着眼前的男人浅浅一笑。

“客人想让奴家做什么？”

“哈哈哈……你一个妓子能做什么，自然是要服侍老子了。”

柳师师这一笑，宛如初雪日升，光彩夺目之下让人忽视了眼中那抹冷意。

男人被迷的神魂颠倒，伸手就朝着柳师师的胸口抓去。

“啊！”

一声惨叫从男人嘴中发出，伸出去的手背上扎着一根簪子，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再看柳师师，脸上的浅笑依在，只是那寒意几乎从眼中溢出。

“就算奴家是个妓子，是伺候男人的，那也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你还不够格！”

“妈的，你找死！”

男人被激怒，硬生生的拔下插在手背上的簪子，抽出腰间的长刀要杀了柳师师，他的那些兄弟也拿出武器，跟如春阁的护院打在一起。

看着迎面劈来的长刀，柳师师躲也未躲，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砍过来吧！死了也是一种解脱，直勾勾的看着。

如是想着，她还闭上了眼，唇角微微上勾，那抹虚假的笑多了些许的真心。

赵怀瑾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柳师师！”

刚要过去相救，却有一人比他更快，飞身将柳师师抱在怀里，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那凌厉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