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这个置气的模样后,心里的怒意顿时燃烧起来。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紧抿的唇隐约露出丝危险气息。
两人都不说话,司机只得战战兢兢将车子开得飞快,生怕继续在这样沉闷的气压空间内呆着,自己会窒息而亡。
两人就这么诡异地走了一路,直到车子在华苑别墅外停下,安若打开车门径直出去。
陆时宴在车内见状,眼底阴鸷又深一层。
好啊,有了别的男人,还真是长本事了,都敢给他甩脸子看了?
安若刚进别墅,满脸担忧的王妈就迎了上来。
“哎哟,若若回来了啦!怎么样了呀,刚刚真是吓死人了,那个什么苏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若若你会不会负什么责?”
看见王妈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安若心底一暖。
刚想开口安抚王妈几句,一阵冰冷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陆时宴踏步发出沉闷的声响,大步从安若身旁掠过,沉声命令,“去书房!”
安若神色一僵,知道陆时宴肯定是要对自己进行逼问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随即,她又强硬了下来,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用怕!
这样想着,她只能先歉疚的对王妈说了一声,然后跟着陆时宴去了书房。
书房。
陆时宴到了之后,就径直坐在了贵重的椅子上,眼神沉沉的看向安若,一言不发。
安若站在他跟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的她都说了,可他不信,那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她也垂着眸子不开口。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书房内的气压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沉闷。
静谧得令人心头发慌。
良久之后,陆时宴看向安若,有些气急败坏的扯开领带,烦躁道,“安若,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
安若这才抬起头来,红着眼看他反问。
“说什么?”看她这个态度,陆时宴更气了,阴郁道,“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该说什么?”
——我想说的,我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其他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她已经将事实真相都说清楚了,可他自己不信,她能怎么办?
“还在嘴硬?”陆时宴脸色阴沉,双拳不觉捏紧,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一个解释,于你而言,就这么难?”
天知道,出病房看见她和萧穆然亲密互动的那一幕,他心底有多生气,多癫狂!
又是用了多大的决心和毅力,这才压抑住了自己当场发飙的情绪。
随后,从离开医院,一直到回到家为止,他都一直在等安若亲自开口解释。
解释她和萧穆然的那一幕并没有什么,她对萧穆然并没有其他心思,是他自己想多了。
只要她亲口一个解释,他就可以选择既往不咎,当做从未看见的原谅她。
可她呢?
直到现在,还嘴硬着,一个字也不屑于解释!
她安若到底有没有心?
看见陆时宴这样的神情,安若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可或许是萧穆然的话给了她勇气,又或者是最近这些日子,和陆时宴相处时他时不时展露的温柔令她产生错觉。
此刻,她竟不愿在他面前低头,尤其还是因为别的女人。
所以,哪怕她很害怕,可还是咬着唇,红着眼眶一笔一划的比划。
——陆时宴,我无话可说。
“好!”
真是很好,死鸭子嘴硬。
陆时宴立刻站起来冷声道,“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明天就去医院,给苏烟道歉!”
——陆时宴……
安若不禁怔愣,随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双眼迅速积蓄了满眶泪水。
——你为什么宁愿选择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眼泪迅速的顺着她白净红润的面颊滑下,安若强忍着心中的难受质问道。
“信任?”陆时宴冷呵一声,唇角微微掀起一丝凉薄的弧度,“我亲眼所见,你都能够撒谎,更何况其他的事?”
——我没有,我没有……
安若大哭,无声的摇着头反驳。
半晌,她崩溃着神色,啜泣着离开他的书房。
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陆时宴都不会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自取其辱呢?
陆时宴站在书房,见安若离开,下意识的准备抬脚追出去。
可随即,她和萧穆然亲密的模样再次浮现。
他脸色一僵,脚步顿下来,再未踏出一步。
安若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蜷缩在地上无声痛哭。
被人冤枉,误解,厌恶,她都不怕。
可唯独陆时宴,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牵动她的情绪。
他一字一句的讽刺,不屑的眼神和冰冷的神情,都好似刀子似的往她的心上割裂着。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事,他却始终不信自己?
难道,他们之间,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想到此,安若心头越发压抑,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