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的小黑,让安若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不忍心就这样把它丢出去,既然只有这一条路能够留下小黑,那她愿意。
安若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抱着咽呜不停的小黑出去。
寒冬的夜,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她抱着小黑跪在门口,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好似快要失去知觉……
她迷糊的抬头,正好看见别墅二楼陆时宴的房间,灯影映照出两个亲密的身影。
随即,灯灭了。
安若看在眼里,脑子里已幻想出房间里的情景。
苏烟和陆时宴之间的亲密,令她心头苦涩,眼眶酸疼,微微一眨,热泪便如珠滚落。
“呜呜——”
小黑发出咽呜的声音,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安若的下巴,带走一片滚烫的热泪,像是在无声的安慰她。
安若低头看了眼,模糊着视线笑起来。
我不难受,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二楼。
黑暗的房间,陆时宴杵着拐杖,独自站在窗帘处。
看着楼下跪着的那个倔强身影,他握住拐杖的手慢慢收紧。
随后,眼底暗沉下来,冷冷一哼,转身离开了窗户。
第二天一早,苏烟洗漱完毕,准备出门。
却没想到,一个狼狈的身影陡然窜了出来,当即吓得她往后一退。
定晴一看,正是安若。
此刻的安若唇色发紫,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和眼睫上全是细碎的冰棱。
而昨天夜里的那只贱狗已经僵硬的躺在安若怀里,没了丝毫生气。
安若痛苦的张开嘴巴发出低嚎,却发不出丝毫声响,让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狼狈的笑话。
“吓我一跳,小哑巴,要死就死远点,一大早的给谁晦气呢!”被吓了一跳,苏烟很不满。
安若抬头看去,就见苏烟在跟前整理衣服,不经意间露出了脖颈的一些暧昧痕迹。
她顿时被刺痛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怎么?难受了?”苏烟故意靠近,低头在安若耳边轻声道,“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时宴有什么心思,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佣人而已。”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烟神色微变,立刻大声道,“安小姐,昨天都是我不好,是我反应过激了,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她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时宴?”苏烟立刻惊喜转身,“你醒了?”
陆时宴杵着拐杖走过来,苏烟想要扶他,却被陆时宴冰冷的眼神冻住。
苏烟心底一颤,立刻放下手,随即愧疚道,“时宴,昨天的事,是我不好,安小姐的狗死了——”
“死了?”陆时宴低头看去,冷嗤道,“一条野狗,死就死了。”
一条……野狗?
——陆时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你不在意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是你害死了……
安若一听,立刻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陆时宴,不停的打着手语质问。
“你这是什么眼神?恨我?”
陆时宴被她仇恨的双眼和质问激怒。
刚看见安若狼狈模样后升起的一丝怜惜也瞬间淡去,他眼眸充血,掐住安若纤细脖颈冷笑:“不要忘了,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我这条腿,也因你父亲而断!我养了你十年,还没认清自己位置?安若,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陆时宴一字一句,全都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安若心头。
陆时宴说的不错。
她只是一个罪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要求他那么多?
她浑身颤抖着,痛苦的闭上了眼。
——陆时宴,你杀了我吧。
或许,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解开他心底的仇恨吧。
安若释然的想到。
“想死?”陆时宴嗤笑,狠狠甩开她,“想的容易,从十年前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在我想让你死之前,你想都别想!”
他说完,厌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掐住安若脖子的那只手,然后扔在她脸上。
“真脏,果然像条丧家犬。”
苏烟见状,立刻缠上去,得意的看了安若一眼。
“时宴,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我们快走吧。”
——咳咳!
安若趴在地上,捂着脖子无声的咳嗽着,抬起朦胧的视线看去。
留给她的却只有刺鼻的汽车尾气。
她抓紧了陆时宴扔过来的帕子爬起来,看向怀中早已身体僵硬的小黑,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陆家别墅很大,外面的园林宽广,风景优美。
虽然是冬天,可幸好最近没下雪,加上她在陆家生活了十年,早就熟悉每一个角落。
她特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挖坑,然后给小黑做了个简单的坟茔。
完成这一切,她才挣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