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起床之后发现自家的柴都被劈好了,还摆的整整齐齐,除了明家的,还有和他们关系好的那几家。
住在山边的百姓都信奉山神,这里的人也不例外,乡亲们第一反应就是山神显灵了,一大早的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这件事,当然了,还是除了明家人。
山神显灵却略过了村子里最大的家族,什么意思?证明这家人作恶太多,得罪了山神,所以山神抛弃他们了,连带着跟他们关系好的都不受待见了。
王稻还特意去了一趟宋乐天那里,把事情讲给他听。
宋乐天感觉自己的病都瞬间好了一大半,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哎,你们怎么知道是山神啊。”
王稻:“全村的柴都劈了,还没被人发现,除了山神还能有谁啊。”
明海端了碗粥给宋乐天:“想不让别人发现有很多种办法,先把粥喝了。”
宋乐天还没接触过这些神啊鬼啊之类的事情,正在兴头上哪里顾得上喝粥,端在手里不想喝:“你们说山神为什么不待见明家人啊。”
王稻提起明家人脸上就一片嫌弃之色:“要我说啊,他们就是平日在村子里作威作福太久了,山神看不下去了,我跟你说,年初山神生日的时候,他们明家人就没有什么敬意,明桂林他们家的混小子偷山神的贡品吃,还在香炉边上撒尿,家里人不但护着还各种狡辩,山神能不生气嘛。”
宋乐天抓住了一个重点:“所以说他们家得罪了山神啊,果然熊孩子加上熊爹娘,不止双倍的熊啊,该罚该罚。”
宋乐天明明不相信鬼神,却比王稻这个信鬼神的更积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热闹,明海默默的出去煎药。
聊得正开心,宋乐天被一碗汤药堵住了嘴,他本能的张开嘴,一碗药就被灌了进去,苦的张不开嘴说话,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
王稻说完了八卦,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宋乐天躺不住了,他作为一个深度学习过马克思主义的大学生,他是不相信鬼神的,离奇的事情发生肯定都是有原因的,包括他的穿越和空间也都归咎于哪个科学怪人在做研究。
明海进来见他发呆,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想什么呢?”
宋乐天也没多想,下意识回答:“山神啊。”
明海很意外:“你真的相信是山神做的?”
“当然不相信。”宋乐天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当然是你做的啊 ,我只是对山神比较好奇而已。”
明海确认自己昨晚没有被人发现,而且以眼前这幅又病又弱的小身板子如果跟踪的话他第一时间就会发现,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
宋乐天感觉这个问题就像是1+1=2那么简单:“你看哈,一夜之间把全村的柴都劈了,那可不是小事,没有一定的体力是做不到的,而且单单略过了明家还有和他们关系好的那几家,那几家人都是以前欺负过你们的,这样一猜基本上就知道是谁了。”
明海没想到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纰漏,也没想到这个脑子发热都要热糊涂的人居然还能思维如此缜密。
宋乐天见他有些惊讶的样子心里大爽,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白日里睡得太多,所以晚上睡得不熟,身边人有没有回来睡他清楚的很,把这一点和分析出来的那两点一结合,他当时就想到了明海。
见明海不说话,他兴致勃勃的问:“来说说,你昨晚为什么这么做,天气太热睡不着?可我觉得晚上很凉快啊,我还盖被了呢 。”
明海的脸色黑了下来,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媳妇可能是皇上的媳妇,脑袋上都快绿成大草原了。
“呀,这张大脸黑的,都赶上包公了,你是想要去破案咋的?”通过这些天相处,宋乐天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他了,再加上病壮怂人胆,不但不太怕,还敢顺带调戏几句。
明海不打算解释,而是眼神中带着深意问:“你从哪里来?”
宋乐天心虚了,总不能说自己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吧,会被当成怪物烧死的,于是开始胡说:“我也忘了,小时候赶上大难饥荒,被来回卖了好几次,早忘了自己是谁了。”
每个朝代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导致难民流离失所,没有身份的孩子有不少,而且有些逃出来的时候年纪太小,根本就记不清自己的来历,他这样倒也说得通。
这种情况明海知道,朝廷也会定期清查人数,有不少人靠着这个说法被重新确定户籍,也有一直没有户籍的存在,但是他并不相信宋乐天的话,而且宋乐天这副心虚的样子反而更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两个人再一次默契的忽略了这个话题,一个表示困了要睡觉,另外一个说出去干活,最后一起出现在了打谷场。
王稻正在和别人说八卦,看到他们过来连忙问:“也来说山神的事情?”
宋乐天见他一副要拉人加入的架势,连忙解释:“我就是躺久了不舒服,想要出来走走。”
“对,你的确应该多走走。”提起他的病,王稻正经起来:“大侄子好好扶着他,他身子虚。”
话音刚落,宋乐天的腿就突然一软,差点儿没摔倒地上,还好明海及时扶住了他。
宋乐天苦着脸:“大概路走多了,腿好酸。”
王稻忙说:“你还生着病呢,没力气正常,从你家到这里也挺远的了,走不动的话就让大侄子抱你回去吧。”
若是以前,宋乐天肯定不会让别人抱他,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怎么排斥明海了。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宋乐天还挺抗拒和明海亲密接触的,毕竟他原本就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是从深山里连番受惊吓还逃命什么的,还有故意气人,相互拉拉抱抱的动作没少做,而且这几日生病没力气,没少被抱上抱下的,现在他已经能够完全适应明海的气息了。
明海也干脆,直接把人抱起,大步往回走。
打谷场和他家离得不近,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头 ,回家要穿过整个村子,路上会碰上不少人,难免遇上熟人打趣,什么小夫夫就是感情好啊,什么小别胜新款啊 ,还有一些不说话但是很暧昧的表情,让宋乐天开始怀疑人生。
他开始对于这个公主抱颇有微词,想要抗议一下,但是被明海无情的驳回,只能闭上眼睛装死尸,眼不见为净,只要自己看不见别人,那么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他把这叫做鸵鸟策略。
好不容易到了家,宋乐天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结果迎面走来了李月荷。
没有人比李月荷更希望他们两个感情好了,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当然了她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想藏就是了。
宋乐天感觉自己就是夏天被晒翻排的鱼,绝望又社死。
接下来的几天宋乐天的身体慢慢恢复,可以自己照料自己,明海和李月荷终于能放下心来出去,不用一直留着一个人照顾他。
宋乐天这些天一直想要进空间看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也有了体力却又有些害怕了,里面还有条蛇啊,到底要不要进去啊。
后院里种下的东西一直被很细心的照料着,但是活下来的十不存一,他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幸运,里面会有解蛇毒的草药。
他琢磨了半天,这些日子李月荷一直忙着 做衣服,不止有夏衣和秋衣,还做了一件冬日里的棉衣,他把棉衣穿上,这么厚应该咬不透了,鞋子外面裹了好几层稻草,脑袋上扣了一个小筐,手里还攥了一包从明海那里弄来的驱除蛇虫的药。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打了几千字的小作文草稿作为心理建设,最后小心翼翼地进入了空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高贵冷艳的大母鸡,高傲的站在一把锁上,而一条花斑蛇从树上用嘴摘了大樱桃又爬到锁上去喂母鸡。
宋乐天震惊了,这算是什么?被母鸡驯服了的蛇?还是跨越种族的恋爱?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本只有一平方米的完美土地,扩张到了少说上百平米,而最中间是那个被他丢进来的树桩还有嫩芽。
那个树桩似乎自己找好了地方种下了,根扎的深深的,而周围是被他丢进来的那些草药,也都已经种好了,这对宋乐天的刺激不可谓不大,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空间的完美土地扩大了,还是应该被这种诡异的自动种植功能吓到,还有那个跨越种族的爱恋。
宋乐天蹲在树桩旁边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又回头看看一副恩爱景象的大母鸡和花斑蛇,感觉画面有些辣眼睛,不大能坚持得住,他觉得自己需要出去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临出去之前,他顺带看了一眼任务进度,然后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