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伤害了之后,共同去暖阁看蛋炒饭,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句经典国骂。
宋乐天本能的瞪了一眼蛋炒饭,蛋炒饭两个翅膀一摊,显得很无辜,刚才它真的没有说话呀。
蛋炒饭跟鹦鹉学的说话鸟里鸟气的,说人话的时候一股子鹦鹉的口音,所以它跟鹦鹉的声音一样,要说不是它也有可能。
宋乐天看了看那十只鹦鹉,又看了看宋乐天:“你不是说这些鹦鹉不会骂人吗?”
宁少亭拼命点头:“都仔细检查过了,不但不骂人,而且还会背诗词。”
正说着,又听见一句国骂,这一次,宋乐天看见了,的确是鹦鹉说的,那鹦鹉似乎意犹未尽,还现场表演了一个街头骂街,一盏茶的功夫愣是没一句重样的。
宋乐天指着那只鹦鹉说:“你还说它们不会骂人?”
宁少亭心里也没底了,连忙叫来昨晚负责看守的小太监:“这怎么回事?”
小太监欲哭无泪:“蛋郎君昨晚教那十只鹦鹉骂了一夜的街,奴才等拦都拦不住,这几只鹦鹉都是出类拔萃的,聪明的很,都学会了。”
宋乐天沉默了,经过自己的耳提面命,蛋炒饭从来不在自己面前骂街,但是不骂不代表它不会,但是从来没想到它不但会说,还会教。
宁少亭开始暴走:“这些鹦鹉可是找人家借的,里面还有镇国大将军的鸟,虽说他的腰伤不能再上战场,但是脾气可是比这房顶还高。”
宋乐天干笑两声,低着头像是被老师批评的熊孩子家长一样,一声不敢出。
宁少亭这叫一个委屈啊:“你要求找来的鹦鹉不许说脏话,我还以为是怕蛋炒饭被带歪,特意命人精挑细选,这可好,人家没把它带歪,它自己本身就带歪的火车头。”
宋乐天搓搓手指:“谁知道你找来的鹦鹉这么聪明,一教就会啊。”
福全进来禀报:“皇上,镇国大将军进宫求见。”
宁少亭急了:“完蛋了,他肯定是来接他的宝贝鹦鹉来了,怎么办?”
“你先别急,或许还有救,也许他那只鹦鹉没学会骂人。”宋乐天连忙问小太监:“哪只鹦鹉是镇国大将军家的?”
小太监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刚才骂街的那只:“就是它。”
宋乐天按住宁少亭的肩膀:“哥们儿,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咱学校了,我回去拿一下哈。”
宁少亭一把按住他:“还是不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你说的?”
“我明明说的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宋乐天可怜兮兮的说:“你要理解一个差生家长的心情,我不容易啊。”
宁少亭年少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差生,他非常想要理解宋乐天的心情,问题在小时候他爹妈也不在乎他成绩好坏,只要人没长歪就行,所以他实在无法理解宋乐天现在想跳楼的心情,直接拉着人去接见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名为魏猛汉,可能是父母希望他能长得高大吧,毕竟是武将世家,事实证明他父母的希望达成了,魏猛汉长得真对得起他的名字,是个又高又壮的威猛大汉。
宋乐天的两条腿开始打颤,小声对宁少亭说:“你看他那个大手,不会一下就掐断咱们的脖子吧。”
宁少亭连忙强调:“是掐断你的脖子,不包括我。”
宋乐天不服:“凭什么啊。”
宁少亭:“因为你是蛋炒饭他爹,而且我是皇上,魏家世代忠良,不可能为了一只鹦鹉杀皇上。”
宋乐天撇撇嘴,当皇上的还真了不起,小老百姓只能独自面对镇国大将军钢铁般的拳头。
魏猛汉自从不能上战场之后,便寄情于花鸟,这只鹦鹉聪明伶俐,教什么会什么,还会背兵法,是他的心头宝,跟亲闺女一个待遇了,一夜不见就想的难受,第二天一大早就急急忙忙来接闺女回家。
镇国大将军声若洪钟:“陛下,不知可否接我家莺歌回家?”
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但是配上他的身形和音量,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命令。
宁少亭好歹也是当过这么多年皇帝的人了,装样子还是会装的,不管心里多虚,表面上依旧淡定如初:“正想着把鸟儿送回府上,没想到爱卿倒是亲自来接了,福全,快把莺歌小姐请上来。”
福全连忙取了莺歌的笼子送过来,还没等递到大将军手里,便见那鸟儿炸起翅膀:“想死老娘了。”
魏猛汉的手僵住,眼睛死死地瞪着鸟笼子,那可还是自己那个温柔贤淑聪慧异常的闺女吗?
宋乐天看他这个样子原本是很害怕,但却忍不住小声哼起了歌:“眼睛瞪的像铜铃……啊哈哈,啊啊黑猫警长。”
宁少亭压着声音说:“你看他那双大手,像不像要过来掐你的脖子?”
宋乐天瞬间收音,他还没活够。
他小心翼翼地对魏猛汉说:“那个,大将军呀,令千金还是很温柔的,说不定回家几日就把这些忘记了。”
魏猛汉:“它只要听过一遍的话就没有忘记过的。”
宋乐天:“……”
来的时候兴奋激动的汉子,走的时候萎靡不振,连身影都变得瘦小无助,与他的名字分外不协调。
宋乐天叹了口气:“我觉得好对不起大将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挽救。”
宁少亭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咱们还要给九家人道歉。”
宋乐天非常沮丧:“把我剁了给他们谢罪你看如何?”
宁少亭面无表情:“不如何,那里面有只鸟是我岳父养的,这只搞不定他能把你炖了。”
岳父啊……宋乐天搓搓手,他没有啊。
“哥们儿,海哥他爹去的早,我岳父公公都没有,真的无法体会到你即将受到浓浓的爱,不然咱们负荆请罪?”
宁少亭点点他的脑袋:“亲,我是皇上啊亲,我敢去太傅府上负荆请罪,言官们就赌他家门口骂他,到时候没准儿得我们翁婿两个互相跪,我岳丈年级也不算小了,你是想把他吓死吗?”
宋乐天是没有办法了:“谁让你是皇上呢,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还是这样吧,我带着鸟,挨家挨户的赔礼道歉,咱家蛋炒饭当儿子养,人家的鸟儿养的这样好那也是人家的宝贝疙瘩,你看刚才镇国大将军,都要哭了。”
宁少亭作为皇上,肯定不能上门道歉,否则还有可能给那家人带来祸患,只能宋乐天自己来了,不过他作为娃他干爹,还有昨晚的临时监护人,没有把蛋炒饭看顾好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道歉的礼他出了。
宋乐天带着宁少亭出的礼,自己又去空间里摘了不少新鲜水果,满满登登的带着鸟登门道歉。
能有闲工夫教授鹦鹉学诗词的家庭,都不会是太普通的人家,一见人家这么隆重的还鸟,就知道肯定出问题了,但到底是皇家借的鸟,心里不痛快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其实说脏话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但是毕竟以前说的是诗词歌赋来着,这变化与人家以前的教养方向差距有些大,背诗的时候蹦出一句他娘的,不大好押韵。
宋乐天压着蛋炒饭给人家道歉,东西送了一堆,好话一箩筐,总算是让人家心里痛快了些,到底都是聪明的鸟儿,好好教还是能改的。
走访完前面八家,宋乐天已经耗掉了半条命,忍不住点着蛋炒饭的小脑袋训了一顿,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以后的某一日这十只鹦鹉上阵一起帮他出了一口气。
休息完毕之后,他开始盘算,还剩最后两家,太傅府上和镇国大将军家。
太傅的脾气据说不大好,当年教授宁少亭学问的时候,手板子也没少打,即便是现在脾气上来也照揍不误,至于大将军,宋乐天还记得他堪比刑天的身材和那双一拳能砸扁自己的大手,还有他最后离开时落寞难过的背影。
最后一总结,太傅毕竟是文臣,大将军虽然负伤人家也是实打实的武将,动嘴皮子的诛心,动手的伤人,两相比较之下,他宁愿被诛心,先去挨骂比先去挨打好,因为挨了打可能就没命再去挨骂了。
皇后知道宋乐天去见太傅,提前差人给父亲送了信,当年为了让皇上选妃,太傅也曾当过老顽固,要求皇后要贤良淑德要求她自请下堂,虽说他思想守旧顽固,但是毕竟也是疼爱子女的,对皇后始终抱有几许歉疚,故而有皇后的话在前,他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多忍耐了几分。
太傅不能难为宋乐天,但是心里又不痛快,就没有了好脸色,但是他没想到蛋炒饭那么可爱,一来二去扁动了心思想养。
宋乐天心道:这个小混球我都管不住,你能养?
蛋炒饭有灵性,自然也明白太傅的心思,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把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的,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太傅的笑容僵在脸上:“这鸟该不会丢了吧。”
宋乐天笑容满面:“太傅请放心,在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