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头都要埋进胸里去了,不敢看她。
阿乔放了心,“那就好,多谢怜思神医。”
怜思点头,坐到一旁去写药方。
玉娘对阿乔说道,“今儿晚上想喝些鱼肉粥,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吧。”
阿乔一愣,然后应了声是,走了出去。
怜思是个心思通透的,一面下笔如飞,一面笑着问,“掌柜的可是有话要问?”
玉娘点头,她把阿乔支出去,正有此意,便轻轻拍了拍发热的脸颊,才问道,“敢问神医,可知道千金媚?”
怜思点头,“千金难求的媚药,自是知道。寻常可买不到的。”
玉娘又问,“那若是男子服用了千金婿,又喝了酒,有何影响?”
怜思脸色一变,“男子若是二者同服,药效便强上百倍,非合欢数次不能排解,严重者甚有性命之忧。”
玉娘心头暗暗一松,看来昨日那大夫没有骗她,陆骅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设这个局。
玉娘又低声问,“那……承欢的女子,可会有伤身体?”
怜思心头一跳,低声问,“昨晚,莫不是……?”
玉娘咬了咬唇,没有作答。
怜思又道,“我明白了,方子上加一味女贞子,便可除去那微末的毒性,亦可滋补身子。”
玉娘道了谢,“多谢神医。”
……
林墨是在酉时准备出宫去纪府收拾那母子二人魂魄的时候,宫人来报说陆骅求见。
林墨挥手让宫人带他进来。
楚瑜瑾在一旁,冷笑道,“他倒是胆子肥了?”
林墨横了他一眼,“你够了啊,上回气势汹汹杀到工地去把他一顿切,差点切掉他半条命,还不能堵住你满肚子的酸水?”
旁边伺候的长福公公听了嘴角直抽抽,什么叫一顿切?叫人听见了,还以为陆公子也和他一样被切掉了?
楚瑜瑾云淡风轻,“就许你招蜂引蝶,不许我吃吃飞醋?”
林墨还要再说什么,便见陆骅有些失魂落魄地进了来。
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看见林墨就有些恍惚地问,“墨墨,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不决,想来找你商量个主意,成么?”
林墨好笑地看着他,“你向来主意大得很,竟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陆骅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那个便宜爹写来的信,你瞅瞅?”
林墨还没伸手去接,旁边的楚瑜瑾倒是一下子把信给抽走了,“本宫来看看。”
陆骅这时才看见楚瑜瑾也在,立刻就全身打了个哆嗦,他想起了上回,那来自醋王魔术师的死亡威胁……
他脑海中那一直犹豫不决的念头,突然就变得坚定了,“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求太子殿下作主。”
楚瑜瑾嘴角一勾,“你要本宫替你作什么主?”
陆骅盯着他手里的书信,突然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林墨凑到楚瑜瑾面前,看着陆骅,笑问,“你爹的信上都说了什么?”
陆骅“啊”了一声,才苦笑道,“他说要替我订个妻子,女方是青州巡抚使的三女儿。”
楚瑜瑾点头,“挺好啊。巡抚使是三品大员,其女配你这个侯爷世子,身份足矣。”
陆骅又苦了脸,“可是我……连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没见过……这盲婚哑嫁的,万一她是个貌丑无颜的,又或是个长得像如花的……那可不耽误了我一大好青年吗?”
林墨一愣,不解地问,“貌丑无颜的你嫌弃本妃能理解,可长得像如花的,还不好吗?”
陆骅想起如花那经典形象,全身又抖了一抖。
这个梗,在这个位面,果然无人能懂啊!
楚瑜瑾却冷睨了他一眼,“大好青年?你倒是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陆骅冷汗下来了,赶紧说道,“不不不,我说错了,我就一混江湖的,哪有什么身份前程?殿下,眼下只有您能救我于水火了,求殿下救命啊。”
林墨笑了出来,“得,你又开始了。你说吧,莫不是想求我们给你赐个婚什么的,好让你抗拒你父亲给你说的这门亲事?”
陆骅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
“哟,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林墨调侃他。
陆骅脸色明显垮了下来,“就……就……”
楚瑜瑾冷冷的目光又投过来。
陆骅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卖关子,直接说了,“就是金玉满楼的玉娘!”
林墨震惊了,手里的信纸从指缝间滑落,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陆骅跪行两步,眼疾手快地捞住那信纸,“是,就是她!她是个寡妇,又被我怂恿着立了女户,还是商户。要是我自作主张娶她过门,青州那个老头儿铁定要使坏,不是让我休妻另娶就是降妻为妾,更有可能让我丧偶。我思来想去,只有求一纸赐婚,才能保全她。”
林墨听着,张大了嘴巴,“你……是认真的?”
她虽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可她到底在这人间道呆的时间不算短了,知道世人对于寡妇、商户女的偏见有多严重。听陆骅的意思,不仅要娶她,还要保全她?
陆骅飞快地看了一眼楚瑜瑾,用力点头,“再认真不过了。”
就算原来不那么认真,眼下在这个醋王面前,也不得不认真一回。
有这个神仙级别的大醋王在,他若是不及时表白自己的感情归属,只怕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林墨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是……惹了什么人?”
陆骅摇头,“岑家那几个,我倒也不放在眼里。就是玉娘她……她为救我,她……”
他说得口干舌燥,把心一横,“反正就是,我想娶她,好好照顾她下半辈子,不想叫她受委屈。我们总得回青州的,有这赐婚圣旨在,青州那老头儿也不敢轻视她!”
林墨颇为惊奇,“你小子怎的突然就开了窍?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竟然要和身为侯爷的父亲对着干,他还真是上心了?
陆骅干脆直言相告,“她虽是寡妇,可却是清白之身,被我睡了两次,哦不,好几次。我总要负责的。就冲着她昨晚舍身救我,我就不能对不起她。”
林墨:……
你小子都是这么干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