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二人准备就绪,看着小玉玦。
小玉玦刚与姣姣掰完手腕,额上沁出一些汗水,突然就觉得问斋里安静了下来。
她一脸懵地看向在桌案上坐姿端正的楚瑜玮和冯坚,又见他们的目光十分热切且期待,不由吞了一口口水,“玮叔叔,你们这是……”
楚瑜玮点头说,“我们准备好了,你说吧。”
小玉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萌萌地看着他们,“你们要我说什么呀?”
冯坚嘴角抽了抽。
姣姣跑过来,“我也学了几个字,我也要写字。”
冯坚:……
平日你在梅庄无人管,从没见你写字这么积极过?
楚瑜玮只好又说了一遍,“小玉玦,我和冯坚准备将你口述的草药知识都记录下来。你的名字也可以署在上头,在不久的将来这本书将传遍天下,你的名字也可随之传遍天下,你可愿意?”
小玉玦扁嘴,“名字传遍天下有什么好的?又不能换糖吃……”
楚瑜玮低笑一声,又说道,“若是你口述一种草药,便能得到一只桂花糕,你觉得如何?”
小玉玦立刻眼睛一亮,跑到二人跟前,“当真?”
“当真。”楚瑜玮慎重点头,“到时白纸黑字写下来,不能赖帐的。”
小玉玦十分高兴地答应了,一屁股坐在楚瑜玮旁边的长椅上,“那行,成交!”
冯坚嘴角更加抽搐了一下:……
这小主子,不会哪天被人拿着糖给骗走了吧?
姣姣听了很羡慕,“姣姣能不能也换桂花糕?”
冯坚嘴角又抽了抽,想了想道,“不如,你跟着哥哥画图图,如何?”
姣姣点头,“那能换桂花糕吗?”
冯坚看向楚瑜玮。
楚瑜玮失笑,“一张图一块桂花糕。”
姣姣用力点头,“成交!”
冯坚:……
于是三人又盯着小玉玦,意思是,快说呀?
小玉玦疑惑了,“我到底要说什么呢?”
她脑海里老槐树叹了一口气,“小玉玦,今日就先说一种草药,名唤白芍,夏、秋二季采挖,洗净,除去头尾和细根……”
于是小玉玦秒变复读机,“今日就先说一种草药,名唤白芍,夏、秋二季采挖,洗净,除去头尾和细根……”
楚瑜玮连忙下笔如飞。
冯坚也抓准机会画出形状。
姣姣也看看冯坚的图,想象一下方才小玉玦说的形状,依着自己的想法画了起来。
第一种草药复述之后,小玉玦口干舌燥,取来一杯茶喝下。
然后朝着姣姣的图纸看过来,惊叹道,“姣姣,你好厉害哦……”
冯坚好奇看过来,只一眼,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图纸。
好丢人……
楚瑜玮也看过来,却没看到冯坚的,只得拿过姣姣的,不由得赞叹,“果然画得极好。姣姣妹妹,厉害了!这样,你一副画,可换两块桂花糕!”
他夸起人来也是不遗余力的。
姣姣兴奋得很,“哦哦,小主子,你再说一种,我们再来画画!”
小玉玦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楚瑜玮,一副求表扬的神色。
楚瑜玮立刻同样赞道,“玦儿也一样厉害哦,你方才说的也好极了,我记得十分清楚。你也一样,口述一种草药换两块桂花糕!”
小玉玦于是拍手叫好,“好哇好哇!第二种草药来了……”
冯坚:……
吃货都是这么容易哄的吗?
……
几人正忙着时,一名女子匆匆而来,声音细弱,“奴家受太子妃指点,到此来看诊……”
来人正是那个叫晚娘的琴娘,她告别了太子妃后,直接就来了问斋。
怜意在一旁帮忙,见状连忙将女子引到了一旁看诊台坐下。
楚瑜玮也停下了笔,领了小玉玦过去。
晚娘看着小少年,心想,如此年轻就成了大夫?想必是有真本事的。
谁知,坐在她正对面的是却是那个五岁的小女娃。
晚娘吃了一惊,艰难地问,“您是……大夫?”
小玉玦在楚瑜玮的鼓励目光下用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是的,我是大夫。请小姐姐伸出手来吧。”
其实她并不是要把脉,但玮叔叔说了,装模作样一下总是要的,否则人家怎么相信你会看病?
而且,依老槐树爷爷的要求,她确实需要触碰一下病人,才能将病人的情况准确读到。老槐树才能因此而知道这病人需要什么方子。
晚娘难以置信,但想想这是太子妃的叮嘱,外头的大夫又都束手无策,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于是她拉开了袖子,露出手腕,放在了医枕上。
小玉玦似模似样地摸了脉,然后再一次变身复读机,“腹有痈疽,热毒积症,先以半枝莲、藤梨根……”
楚瑜玮在一旁下笔如神。
晚娘惊愕不已。
冯坚满是叹服。
果然能太子妃认作的义女,还真不是凡人!
小玉玦最后说道,“……连服七日,七日之后,再来问斋。”
晚娘泪水涟涟,最后哽咽着跪到了地上,给小玉玦磕了几个响头,连声道谢。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听到的唯一好消息,怎么不喜极而泣?
冯坚看着这一幕,手指在下巴上划了划。
……
墨清院,林墨回到久违的闺房,有些感慨。
她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即入睡,而是翻出掌心灵鹤的虚影,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跟着蓝叶的那只灵鹤传来的画面,立时在空中显现。
但见蓝叶低眉垂目,静静站在一处屋檐下。
一个男子在屋子前面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正是沈荣。
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细碎的声响。
沈荣连忙走到门口,“她醒了?!”
门口一个婆子不耐烦地说,“夫人还没醒呢!姑爷可是好大的架子,三年都没回过岑家,如今才等上这一时半刻,便等不得了?”
沈荣按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道,“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便是午睡,也该起了吧?!我方才明明听到里面……”
话还没说完,又被婆子打断,“姑爷几年不归家,自然不知道夫人身子多有不适,午睡睡上一个时辰算什么?”
沈荣又被噎了一下。
方才他就是每说一句话,就会被婆子怼回来,而且总拿他三年不归家来说事儿,令他理屈词穷。
这时一只猫“喵呜”一声跳到了蓝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