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瑾这时缓缓开了口,眼睛虽然依旧盯着魏沫,但眼里却是浓浓的困惑,“本宫只是在想,这位姑娘……请问你是哪位?”
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湘月哈哈大笑起来,“太子哥哥,你太犀利了!”
旁人说什么与太子哥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太子哥哥直接一句不认识,足以打翻了那女人的脸!
她方才一路过来已经听车夫说了前两日太子妃嫂嫂与这魏六的比试,还遗憾没有机会去瞧呢,没想到,今日太子哥哥就给她一出好戏。
魏沫立刻摇摇欲坠,“太子哥哥……你不认得我了?”
楚瑜瑾肯定地点头,“本宫从不认识你,何来庚帖定亲、青梅竹马之说?姑娘还是不要乱喊的好,本宫只是湘月公主一人的太子哥哥,便是太子妃,也只有她能唤本宫一声瑾哥哥,其他闲杂人等,若唤错了,可是要受罚的。”
他温温润润地说完这一番话,也就同时徐徐缓缓洒了一波狗粮。
楚湘月简直崇拜死了。
魏沫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她心心念念挂在心间的人,竟然说不认得她?!
而且,她还被划归为“闲杂人等”?
太剜心了!
她强撑着心神,说道,“可是,前两日,您在墨清院还见过民女……”
当时,他可没说不认得她!
楚瑜瑾脸色变得更加诧异,“什么?!那日你也在么?是本宫眼拙,竟没注意到。”
她几欲呕血。
敢情他当日到场只看得到林墨,却完全没留意到林墨的比试对象么?!
她颤抖着唇说道,“太子……殿下,民女当真有庚帖……”
楚瑜瑾摆摆手,“那便让人好生查查,这庚贴的真假了!本宫从未与人定下庚帖,母后也绝对不会。”
百姓们原本都将信将疑。
但此刻见太子如此笃定,只怕是真的了。
不料楚瑜瑾忽地搂过林墨,“在此之前,本宫绝对不可能有定亲。本宫的太子妃,素来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这一位莲华郡主,若再敢有人胡乱造谣,令本宫的太子妃因旁人的几句话乱吃飞醋,可别怪本宫处置起来毫不手软!”
林墨被他突然的亲密动作给吓了一跳,心里翻了翻白眼,“谁乱吃飞醋了?”
不过,好像看到魏沫的时候,似是有点酸酸的?
众人全都呐呐不敢言,心头嘀咕,堂堂东宫太子,竟会因太子妃吃醋而大动干戈,不能吧?
这时广恩神尼走了过来,“事态紧急,还请太子妃赐解药,救救这些病人吧。”
林墨紧盯着她。
这人身上有强大的灵根,可惜面貌被帷帽遮住了,看不清面相。
百姓这才醒悟过来,“请太子妃赐解药!”
林墨这才淡淡说道,“他们身上的症状,的确是中了毒,而且症状也确与本宫那日比试时给魏六小姐服用的一模一样。但是,他们并不是中了本宫的毒!”
“还说不是你的毒?你当日给本小姐服用的毒,还能有其他人制出不成?”
林墨摇头,“这倒是不太可能。”
魏沫大恨,“你的毒,竟有九层之深,纵使本小姐拜师于广恩神尼,亦无法破解。这两日,我又将此毒的药性和解毒方子与师父以及李神医都反复研究过了,依然无法解毒,更别说能配出你的毒药方子了。除了你,还有谁能配这样的毒药?!”
林墨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瓶中,是本宫当日用来比试的毒药,哪位敢试药服下?”
广恩神尼不赞同地说,“太子妃是何意,竟还想让人服毒?”
“服了才能知道,症状虽一样,但解药却是不同。”林墨淡淡说道。
有心急的病人急道,“解药拿来就行,何必试什么药?!”
林墨问,“那如果这解药不是解药,又变成了毒药,害了你们的性命,你们会不会又会说,是我的解药害死你们的?”
那人噎住了。
林墨环视了一圈,“有谁自告奋勇试药?”
楚瑜瑾朝王七递了一个眼色。
王七拱手道,“太子妃,属下愿意试药!”
他对自家主子,那是绝对的信任,说是试药,那就一定是试药,绝不会有危险。
林墨却摇了摇头,“不,自己人,会有托儿作假之嫌。不如就……还是魏大小姐你亲自来试吧?”
魏沫脸色一白,想起了那日生不如死的痛楚,断然拒绝,“不可能!”
林墨又看向众人。
这时李神医走了出来,“大家若是信得过老夫的话,便由老夫来试吧?”
李神医在京都城德高望众,医术亦是众所周知,人品更加没得挑剔,众人便也同意了。
林墨点头,将药丸递了过去。
李神医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
林墨又说,“此毒需两个时辰才会发作。本宫有个婢女在京都郊外梅庄,医术亦是不错,在此期间,不如让人去请了她来,也好在这医馆搭一把手。”
李神医知道她说的是那个仅用半日时间就学会针灸之术,一个月内名声响彻大周的怜思姑娘,大喜,“这自然是好!”
王七便立刻去办了。
等待毒发的时间里,林墨四处看了看医馆内的病人,大致询问了一下这病爆发的情况,又一一把了脉,最后对李神医说道,“李大夫,可以确定他们不是疫症,而确是中了毒。至于解药……”
她让人拿了纸笔来,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李大夫的药僮,“先去备下。”
药僮接过来一看,愣住,就两味药,如此简单?
“这方子能缓解病人的痛苦,你先给他们煎了服下。”
“是。”
药僮抓药煎药,给病人服下,这时怜思也踏进了医馆,两个时辰到了。
李神医的额上开始冒汗,但仍清醒地把症状报出来,“右腹痛、头晕想呕吐,双手手臂微微发麻……”
服了缓解疼痛方子的病人有好些过来围观,病人家属立刻点头,“对对,刚开始就是这些症状……”
林墨便问,“医馆中的病人,都毒发多久了?”
那药僮立刻答道,“最早收治进来的,是前天傍晚,到现下,快二十四个时辰了。”
就是快两天了。
林墨淡淡地点头,并不说话。
李神医已经痛得直不起身了,药僮连忙拉了一把椅子给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