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的原告们纷纷磕头出言,都承诺千真万确。
袁可立等这些人讲完过后,他沉默片刻,随后朝一旁的罗元宾道:“罗大人,顺天府衙役可敢捉拿成国公?”
“袁阁老,这恐怕不行!需要天子降旨才行!”罗元宾拱手道。
“既然如此,老夫上奏,有劳罗大人去请旨如何?”袁可立问道。
“下官遵命!”罗元宾站了起来,拱手道。
袁可立见罗元宾直接答应下来,他也不再多言,便提笔书写一番奏折,交给罗元宾。
罗元宾收了奏折,立即登上轿子去了。
在外面官衙围观的百姓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众人心中震撼不已,大家脸上都变得凝重。
最后一日,竟然把一名国公牵连出来,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国公爷地位崇高,权势无双,是大明柱石,如今,有人竟然状告到国公爷身上了,这简直是不敢想象。
四周胆小的百姓们都脸色巨变,纷纷都逃离了此地。
他们感受到暴风雨的前奏,不敢久呆在风暴点了。
而,很多胆子大的百姓们,高声议论,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同时,这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师,让京师权贵心中胆寒,都纷纷闭上大门,忐忑不安的等候最后的消息。
成国公府邸,正在听戏的朱纯臣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苍白,直接瘫痪在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朱纯臣喃喃自语反问不停,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句话只有朱纯臣自己知晓,从听到消息一瞬间时间,朱纯臣便猜到了天子。
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天子的手段!
自从被当今天子下令闭门思过之后,朱纯臣一直在思索或者反思他身上的过错,他上了无数个折子,希望天子开恩,解除成国府一门闭门思过这个禁令。
毕竟,整个成国公一门将近有百人之多,加上仆从,几乎有上千人。
这么多人被圈养在府邸,时间长了,难以维持下去。
当然,幸好外面生意有仆人管理,生活一切如旧,银子进项也一切如旧,唯一不足的是,府邸所有人失去了自由,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这个结果,成国公朱纯臣一时想不明白,天子到底抓到了他朱纯臣什么把柄,竟然如此苛求严惩?
朱纯臣每时每刻都在猜度和思索,然,上去的奏折如石沉大海,天子从没有给他一个回信。
这一切,让成国公朱纯臣心中有焦虑变得麻木起来,到最后便无所谓了。
如今,顺天府传来要抓他过堂的消息,朱纯臣脑海电光闪过,终于明白,他的结局就要揭晓了!
然,袁可立七日审案,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刀下没有一人活命!
最后一日,轮到他朱纯臣身上了,他朱纯臣恐怕在劫难逃了!
天子这……这谋划如此狠厉和无懈可击,让朱纯臣感到了深深的心寒。
朱纯臣实在想不明白,成国公一门什么时候得罪了当今天子?
让当今天子如此谋划?
要至于他朱纯臣死地?
朱由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他朱纯臣一人死是小事,而他成国公一门却不能因为他而被废爵,最后没落了。
想到这里,朱纯臣吩咐下人更衣,他要身穿礼袍,朝见天子。
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去乾清宫求见天子,希望让他朱纯臣死个明白。
很快,朱纯臣离开了成国公府邸,直接朝皇宫而来。
来到乾清宫宫外之后,朱纯臣双膝跪倒之后,同时,摘掉象征的国公的八梁冕冠,轻轻的放在地上。
“臣朱纯臣死罪!求陛下开恩赦免后代子孙,成国公一门从靖难开始,一直忠于天家,已经有十几代人,求天子看在成国公列祖列宗的份上,给成国公一门一个活路机会吧!”朱纯臣大喊,满脸的悲怆之色。
很快,有太监跑过去禀告朱由检,朱由检听闻之后,双眼微眯,眸子深处全是杀意。
这个朱纯臣仍然不死心,想保存成国公一门的荣华富贵。
然,事到如今,他朱由检早已对成国公一门结局有了决定,就算是成国公老祖宗朱能在世,也挡不住他朱由检痛下杀手。
因为,不除掉朱纯臣这股刺,这股影子,他朱由检心中很难真正做到心平气和。
上一世,他三个因为信任朱纯臣,直接葬送了自己的长子以及三子四子。
这一世,他朱由检不斩杀朱纯臣,焉能咽下这口恶气?
不过,眼下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必然引起武勋一脉愤慨!
想到这里,朱由检压下心中恨意,缓缓吩咐道:“传令,定国公徐希皋,英国公张维贤来乾清宫。”
圣谕发出,很快,定国公徐希皋,英国公张维贤两人依次来到乾清宫。
定国公徐希皋路过跪倒在地上的朱纯臣,他停下脚步,长叹一声道:“朱纯臣啊!你……你呀!财迷心窍,忘了本来的面目了!”说完,定国公徐希皋微微摇头,朝乾清宫大殿而去。
旁边的英国公张维贤没有多言,他急忙跟上定国公徐希皋的步伐。
朱纯臣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心中悲忿交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成国公自成一系,自然与定国公,英国公两人关系不融合,如今,他朱纯臣指望不上两人朝天子开口求饶。
如今,唯一的底牌便是他成国公这个身份,朱纯臣希望天子能够看往日祖宗功劳份上,饶恕他一命。
“臣等见过陛下!”定国公徐希皋,英国公张维贤两人见到朱由检,躬身施礼。
朱由检见两人一起到来,便缓缓道:“两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两人恭恭敬敬谢恩之后,便退到旁边等候天子问话。
朱由检环视两人一眼,沉声道:“消息两位爱卿也知道了吧!如今,袁可立审案追查到朱纯臣身上,朱纯臣身为定国公,世受皇恩,然,他仪仗权势,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罪行滔天,无药可救。两位爱卿同为国公,朕召爱卿前来,让你们说说看法?该如何处置此事?处置朱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