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百姓欢呼不已,奔走相告,让入夜的京师久久难以平静。
黑暗之中,有一名锦衣中年男子亲自目睹了吴吉,王氏等一众人被砍头,他脸色铁青无比,登上马车渐渐离去。
这马车朝东城赶来,速度很快。
马车之上的中年锦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山西平阳府首富王家之人,王川。
王川与被菜市口斩杀的王海是同一族的人,两人做同一件事情,只是王川更隐秘,身份更高,故此,没有被暴露,逃过一劫。
王川坐在马车上,耳边不时传来京师百姓们欢乐声音,王川双手紧握,脸上煞气越来越重。
翠楼院的王氏,是他王川的人,如今,顺天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他的人,这让王川愤怒无比。
不仅如此,翠楼院整个产业,花费了王川一番心血,然,顺天府直接查封,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王川焉能善罢甘休?
故此,王川坐在马车上思索对策。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外面的家丁轻声道。
王川冷着脸下了马车,朝王沟府邸大门走去。
如今之计,王川只能找王沟商议一番,再做下一步举动。
见到王沟,王川沉声道:“沟兄,翠楼院被查封,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沟兄,某不甘心啊!”
王沟点点头,说道:“某已经听闻,中城兵马司指挥已经给某来信,商议对策!指挥使讲,这一次,关系到我们的未来。王川兄,你怎么看?”
“某看,应该立即去见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等只能联合起来了。”王川沉声道。
“也对!好!我们去见李指挥!”王沟点点头,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接着便带着王川朝中城出发。
很快,来到一座偏僻院落,王沟与王川两人下了马车,直接迈入。
中城兵马司李指挥亲自出来迎接,寒暄一阵后,他看着王沟和王川沉声道:“汝等还不赶紧找门路劝阻袁可立继续审案吗?要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这把火会烧到我等身上,到时候,我等与吴吉等人一样。”
王沟听闻,点点头,缓缓道:“某已经给了兵部的大人打了招呼,希望他们联合起来,说服朝堂众臣,阻止袁可立继续审案。”
李指挥听了,低声道:“兵部什么人?”
“兵部郎中!”王沟解释道。
李指挥眉头微皱,连连摆手道:“官位太低,只能说服堂部大人,这才有希望躲过这一劫。”
王沟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们马行哪里有能耐与堂部大人搭上线?此事,李指挥应该做得到。”
李指挥听了,冷笑道:“王沟,休要骗我!某不相信尔等没有拉拢到这一层级,某告诉你,再不出手,明晚,就是我等的死期了!”
最后一句,李指挥几乎是低吼出来,看样子,他心急如焚。
王沟见此,只好拱手道:“好!我去拜见大人,试探一下态度。”说着,王沟拉着王川转身出了李府。
“王沟,希望你说到做到!”背后传来李指挥大喊声音,王沟置若罔闻,与王川一齐出了大门,朝马车走去。
“沟兄,我等现在去哪里?”王川探问道。
“回去静静等待!”王沟平静道。
王川听闻,脸色一变,皱眉道:“可是,刚才……!”
“刚才某不过是安慰一番李指挥!如今,天子登基,朝堂势力变幻莫测,赵南星,钱龙锡,惠世扬,满朝荐四人之中,唯一满朝荐被驱逐京师,其他三人直接惨死。而大学士张瑞图,京营提督梁世勋,户部郭允厚,工部薛凤翔,兵部李逢节,国子监祭酒马之骐等人,被贬的贬,被革职的革职,我们马行多年经营的关系,一朝尽失。”王沟缓缓道。
“这不是还有下面的人吗?”王川皱眉道。
“这些人官位太低,他们能够改变朝堂局势吗?如果有如此本领,哪里还容罗元宾在京城一手遮天?”王沟冷笑道。
“可是,翠楼院被查封,早晚会牵扯到我们身上的。”王川担忧道。
“无妨!准备好替罪羊!该牺牲的牺牲掉!”王沟冷漠道。
王川听了,心中一凛,他不再多言了。
接着,两人各自登上马车,远远去了。
夜色渐渐浓了,京师笼罩在黑暗之中。
南居坊,瀚林酒楼。
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阁楼,京师四大钱商负责人集在一起,他们是汪家,邹家,吴家,祝家四家。
这四大家几乎包揽了京师大部分的钱铺和盐铺,当然,在江南一代,他们权势更为恐怖。
喜来多赌坊就是吴家的产业,如今,吴吉被杀,喜来多赌坊被查封,吴家主事者最为着急,他黑着脸道:“诸位,袁可立,罗元宾两人太过嚣张,当天判了就斩首示众,这分明是给我等看的。诸位,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一定要想出对策,阻拦继续审案,否则,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错!吴兄说得对!不能继续下去了!”其他两名老者点头,一脸的肃然。
最后,三人看向汪家主事者汪文辰。
汪文辰点点头,随后问道:“找谁?吕大人吗?”
吴家主事者沉声道:“吕图南一人独木难支,我等应该直接找刘一燝和韩爌两位大人。”
“不行!两位大人身份显赫,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他们不方便直接插手!”汪文辰直接拒绝道。
其他三人听了,眉头紧锁起来了,一脸的难堪。
吴家主事者皱眉道:“事到如今,两位大人还怕什么议论啊?难不成,一直做缩头乌龟不成?”吴家主事者满脸的埋怨之色。
汪文辰听了,脸色顿时难堪起来了,他板着脸道:“吴老爷子,某警告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这次饶你,下次,某定然写信告诉你家家主,你不适合待在京城!”
吴家主事者一听,脸色一僵,他急忙起身朝汪文辰躬身道:“是小老儿唐突,忘了分寸!小老儿一定注意,下次绝不再犯。”
“明白就好!某告诉你们,我等只是借助人家的权势,根本没有资格指挥人家,能够指挥人家的,除了天子,也只有南京城的大人。”汪文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