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点点头,他站了起来,缓缓道:“回宫!”
众人一听,立即拥护着朱由检下了城楼,御驾朝乾清宫奔去。
一路之上,街道戒严,畅行无阻,很快回到了皇宫。
回到乾清宫之后,朱由检便让徐应元等一行人回去休息片刻,等会儿参加宴会。
徐应元一行人千恩万谢去了。
此时,礼部尚书来宗道已经等候多时,朱由检让其进来说话。
来宗道施礼过后,躬身道:“陛下,今晚宴会已经准备就绪,陛下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朱由检点点头,缓缓道:“朕已经招安了一名海盗,今晚,他也是客人,座位要排在内阁六部堂官之下。”说完,朱由检朝王承恩道:“伴伴,你记下来,不要到时候忘了。”
王承恩听闻,急忙答应下来了。
来宗道闻听此言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忍不住问拱手问道:“陛下,此人是谁?”
“海盗郑一官!”朱由检缓缓道。
“是他!”来宗道脸色一变,他顿了顿朝朱由检躬身道:“陛下,此人在沿海犯了不少恶事,杀人放火,为非作歹,罪恶滔天。就算此人被官府招安,也没有资格进入皇宫参加宴会。老臣恳请陛下三思,否则,那些死去的无辜官员和百姓,如何能瞑目?”
朱由检皱眉,淡淡道:“朕知晓郑芝龙很少攻击百姓,杀得都是沿海的盗贼。此人已经被朕招安,往昔的事情就不再追究了。如今,朝廷需要此人效力,让其战船北上,联合孙承宗,皮岛毛文龙,围堵建奴,此事最为重要,是国策。故此,此人作用极大,焉能慢待?”
听朱由检这一顿话,来宗道顿了顿,他只好道:“可是,陛下,此人如果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得罪了琉球国使团一行人该如何办?”
“哦?来卿这话是什么意思?”朱由检讶然道。
来宗道躬身解释道:“郑一官这个巨寇,来往于东瀛和台湾之间,没少抢劫过琉球国的商船,故此,老臣怕两者见面,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原来如此!”朱由检恍然大悟,他想了想便朝来宗道说道:“你现在去见向使者,透露消息给他,看他是什么态度?回来禀告朕就是了。“
“臣领旨!”来宗道躬身答应一声,便急忙退下去了。
却说来宗道出了乾清宫,直奔兵部官舍。
由于出现上次刺杀事情,来宗道也不敢把琉球国使团安排在驿馆了,只能让其长期住在兵部官舍。
兵部官舍是六部最有档次的建筑,外表富丽堂皇,又巍然大气。
故此,大明来京的高官很多人除了选择十王府和一些寺院,就喜欢来兵部官舍。
如果在京师没有府邸,按例,内阁六部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申请居住。
所以,兵部官舍里面住的都是朝堂重臣,防守也最为严密。
来宗道来到兵部官舍之后,没有去到琉球国使团居所,而是先到了兵部尚书王在晋的居所。
恰好,王在晋已经从班房归来,刚刚在房间喝茶。
见来宗道直接找上门来,满脸焦虑之色,王在晋一愣,便笑着迎上来。
“来兄,有何急事?”
来宗道拱手道:“王兄,你可知晓巨寇郑一官此人已经被招安?”
王在晋听闻顿了顿,惊讶道:“是吗?还有这等事情?怎么兵部没有接到一丝风声啊?”
来宗道听闻王在晋的话,他吃惊道:“怎么?你作为兵部尚书,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王在晋眨了眨双眼,他迟疑一下,想了片刻时间后,正色道:“兵部上下确实没有听到过这一风声,来兄,你这个消息从哪里得知的?”
“陛下亲口告诉某的!难道会假?而且,郑一官此人,今晚就要出席乾清宫酒宴。”来宗道正色解释道。
王在晋听了,他摸了摸胡须,皱眉道:“难道福建巡抚朱一冯私自绕过兵部,直接上报给陛下了?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大事,不经过朝堂讨论,朱一冯可没有如此胆大妄为。”
“所以!此事定然是天子亲卫所为!”末了,王在晋总结道。
来宗道蓦然想起不久前在皇宫刚刚打过照面的徐应元,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来宗道顿了顿,他朝王在晋拱手道:“此事太过忽然,劳烦王兄与阁老通通气,商议一下对策,某领旨还要去询问琉球国使团他们一行人的态度。”
“好!来兄去忙,某就去见阁老!”王在晋点点头,随后,两人一齐出了房间,出了院落分别,朝各自目的走去。
秦士文的院落在官舍深处,离王在晋居所有百仗之远,王在晋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秦宅。
然,王在晋扑了个空,秦家仆人告诉王在晋,老爷直接去了乾清宫,没有回来。
王在晋只好原路返回,他朝琉球国使团居所走来了。
很快,来到居所,与来宗道和向使者会面。
来宗道得知秦士文没有回来,他一脸的失望之色。
向使者朝王在晋皱眉道:“王大人,汝天子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招安郑一官?此人坏事做绝,罪大恶极,根本就是罪不可赦凶徒!”
“向使者,你的意思是……?反对了?”王在晋皱眉道。
“当然!此事,某代表我主琉球国国王,表达强烈的不满。我主需要给我国的子民一个交代,给那些海上死去的商人们一个交代。”向使者怒声道。
听闻此话,王在晋与来宗道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王在晋朝向使者微微一拱手,说道:“知晓了!你的话,某与来大人定然转告给我皇。某还有事情,告辞了。”说完,王在晋朝外面走去。
来宗道也摇头晃脑,朝外面走去。
向使者见两人直接要离开,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他急忙拖住来宗道,陪笑道:“来大人,你可不能走啊!此事情可以商议,可以商议。”
来宗道听闻,停下脚步,皱眉道:“既然汝等与郑一官一伙人势不两立,此事有什么好商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