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今天下班后，本想在家解决晚饭。
但开车路过常去的那家餐厅时，不知怎么，心底觉得可能会在这里遇见苏景繁。
自从穿成狗子后，好像和主人产生了莫名奇妙的心灵感应。
上次在公园也是，陆谦就是知道苏景繁会出现在那里。
而且，苏秘书平时是不会来这种人均上千的餐厅吃饭的。她经常在附近连锁店随便点些快餐。
她今晚出现在餐厅，很有可能是有人约。
陆谦犹豫片刻，心里实在有些好奇，开过一个路口后，他立刻掉头，决定去那家餐厅。
左右是他常去的餐厅，突然偶遇也说得过去。陆谦在心里打好腹稿。
电梯打开后，看见熟悉的脸，他也愣了下——还真被他给碰见了。
陆谦刚要嘴角上扬，却又立刻掉了下来——身边另一个男人的出现，就很令人不爽了。
陆谦还是了解苏景繁，她可能有时会看走眼，但绝不会吃回头草。
霍巍可是差点把他、不，是差点把陆小六拐跑的男人，原谅谁都不可能原谅他。
苏景繁的表情也十分不耐。正愁怎么甩掉这个大麻烦。
她看见她，显然也很惊讶，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陆谦迈出电梯，淡然道：“巧啊。”
苏景繁还没说话，旁边的霍巍就大声嚷嚷：“巧什么巧？你俩是不是约在一起了？”
陆谦蹙眉，虽然这事不完全算是巧合，但霍巍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苏景繁也逐渐恼火：“这事和陆总无关。”
霍巍根本不听她说的话。
他看着陆谦，冷笑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对苏景繁有想法了？”
陆谦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被霍巍知道的，苏景繁也不会告诉前男友自己的感情状况，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误会。
“我确实向她求婚过，不过她拒绝了。”
陆谦实话实话。他不屑于在这方面撒谎。
但此话一出，霍巍像是被点燃的爆竹，炸了：“好啊，你，你们，原来早就出轨了。你天天让苏景繁加班，就是想和她多待在一起，然后让我们分手！”
？？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连到海沟里了？
陆谦无语地提醒：“你们分手，不是因为你出轨吗？”
霍巍：“根本原因是因为不让我们见面！”
陆谦微笑：“那我还真是积德了。”
苏景繁觉得霍巍简直无理取闹，“霍巍，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霍巍本想揍陆谦一拳，但这事闹到台面上，肯定是自己吃亏。
他舌尖顶了顶脸颊，气笑了。“你现在不一样了，变成有钱人的太太了，真是恭喜你啊！我可惹不起你们。”
陆谦拧眉，“你是真没有脑子，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跟苏景繁求婚过，但我们没有在一起。你骂我可以，这事和她无关。”
霍巍：“你以为我会信你们？苏景繁，你欠我一句道歉。”
苏景繁被他这一套套说辞弄懵了，不敢置信，此人的脸皮厚度竟堪比城墙：“你弱智吧？”
跟这种人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感到晦气。陆谦拉过苏景繁的手腕：“我们走。”
苏景繁跟着陆谦到另一边的电梯间，霍巍看着俩人的背影还挺配。他们都是上班时稍正式的着装。看着就像恩爱期的情侣。
霍巍气不过，不能让这俩人亲亲密密地过日子。他在他们身后扬声说：“陆总，你知道吗？苏景繁养了一条狗，名字就叫陆谦。”
苏景繁身形一顿，有点不敢去看陆谦。霍巍这狗男人真是卑鄙至极。不，说他是狗男人，都是侮辱了狗，狗比他可爱多了。
她盯着陆谦握在她手腕的手指上。艰难开口：“那个……”
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见陆谦转过身，看霍巍像是在看垃圾。
他说：“不叫陆谦，难道还叫你的名字吗？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我。”
霍巍：？
苏景繁：？？
霍巍愣了好半晌。陆谦的态度，一点怒意也没有，反倒还有点……自豪？？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才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
***
苏景繁是第二次和陆谦一起吃晚饭。
她在刚才的饭局上吃过一些，不太饿，只点了甜点和水果沙拉。
原本她什么都不想吃——被上司知道自己家养的狗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怎么可能吃得下去饭：）
但，什么都不吃，气氛会更尴尬。
苏景繁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撒谎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陆谦想要看陆小六的证件，很容易被戳穿。
早知如此，她一定早就把陆小六的名字改了。
陆谦带她来到包间后，就一直在处理工作信息，蒋饶去南城出差了，有些问题会需要他远程指导。
苏景繁实在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如果陆谦想把她辞掉，她也没有解释的余地。
苏景繁已经暗暗准备今晚回去投简历了。
陆谦回完微信，抬头看到苏景繁咬着吸管，眼睛盯着提拉米苏在发呆。
陆谦屈指敲了敲桌面：“苏景繁？”
被点到大名，苏景繁倏地挺直背脊：“陆总。”
陆谦抿了一口苏打水：“我已经说过，我不在意。”
苏景繁：“啊。”
陆谦：“虽然一开始听到还有点震惊，不过我无所谓。”
苏景繁自觉地说：“陆总，我会做完手里的项目再主动离职的。”
陆谦有点不悦：“你是不是被你前男友的弱智传染到了？”
苏景繁：“但是，正常人都会生气吧……”
陆谦理所当然道：“我就不是正常人。”
苏景繁：“……”
陆谦斟酌片刻，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因为让员工长期加班，变成了她的狗。”
苏景繁还是第一次听陆谦说起这样的话题，还是这样玄幻的剧情，觉得有些新奇，“然后呢？”
陆谦省略一些细节，“然后么，我想办法恢复成人类。做了很多努力。”
苏景繁：“哇，变成狗一定很辛苦吧？幸好是个噩梦。”
陆谦：“所以，狗对我来说，还有点亲切。”
苏景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才编出这么一段。这么一想，觉得他有点烟火气了。以前，陆谦是离这种玄幻事件最遥远的人。
陆谦见她露出笑容，不再说自己变成狗的惨剧，“吃饱了吗？”
苏景繁保证自己不饿，他才没有叫服务生过来。
吃饭过程中，她又解释了自己今天是来参加同学会，偶遇霍巍，荀莹为了给自己出气，谎称她有男友，以挡住霍巍的求复合。没成想他突然发疯。
陆谦心想，原来不是和别人约会，但转念一想，她和别人在一起，也是她自己的事。
“你下次再找男友，最好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景繁真想苦笑了，她也不知道霍巍是这样的人。
陆谦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些男的是很会装。”
他身边就有好几个这样的。谈恋爱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命交给女友。一旦对方想要结婚，立刻消失冷暴力。
苏景繁没有问陆谦怎么会来，反正他经常在这里吃饭。由于他的洁癖，每个他中意的餐厅，都有他的固定席位和餐具。只是这一次，他让服务生专门为苏景繁也准备一套。
苏景繁陪陆谦吃完晚饭后，他顺路送她回家。
到达公寓前，苏景繁没有立即下车。她手指扣着通勤包。
陆谦问：“有事要说？”
苏景繁觉得这种事不能拖，就应该一鼓作气。
她倏地抬头，望着陆谦的眼睛：“我觉得，结婚还是有点太快了，我们先试着相处一下。”
刚才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件事。
和上司谈恋爱是个冒着巨大风险的事，万一以后闹掰了，对工作的影响是翻天地覆的。
但，心意转变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
苏景繁有种感觉，这事没有那么想象中那么困难。
她只是隐约觉得，如果拒绝，将来可能会后悔。
再说，应该没有人会比霍巍更烂的人了。
尝试一种新的风格没什么不好。
于是，苏景繁第一次接受了拒绝过他的告白。
陆谦本以为她会再次强调他们的关系，不要再过关她的私事，听见她的话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顿几秒，陆谦侧过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苏景繁：“……没听见就算了。”
她可没有勇气说第二次。
陆谦拉住她手里通勤包的肩带，紧紧盯着她：“我听见了，只是，我不确定是幻听还是现实。”
他是真的没有现实感，毕竟，在一个人能变成狗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说出那句话已经耗费了苏景繁全部的勇敢，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又有点后悔了：“其实……是幻听。”
陆谦问：“你是说，你也喜欢我吧？”
苏景繁：“？”
她大喊冤枉：“我说的根本不是这句！”
陆谦唇角弯起：“你不是说幻听吗，那么听到什么只有我知道，你就是说了这句。”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不然我还是把那句话撤回吧！”
陆谦看她要来真的，立刻投降：“好，你只说了要和我在一起。”
苏景繁：“……”
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