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在回顾自己漫长的一生的时候,常常想起这次惊心动魄、错漏百出,几乎改变他们各自星球命运的一次对话。
只是在当时,他跟孟令华形容起这位末世君主时,对他的了解却显得太过肤浅和表面了。
“是个沉得住气的少年,这么看来,王室命不该绝,尚留一丝王脉在人间。老夫活了120多岁,跟他聊了几句,仍能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来,差点儿……差点儿露馅,暴露出我不是水星人。”
“什么?”
劳伦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感慨道:“此人非常聪明,机警善辩,难怪是满分状元。”
名落孙山的孟令华,不怎么爱听这话,而且之前跟王宇行短暂地有过两次接触,孟令华对他印象极差。但他们费了太多心力、金钱、时间,才接近了这位王室遗孤,从长远计,也不能轻言放弃。
“怎么讲?”
劳伦斯向他细细道来。
“殿下。”
劳伦斯端正坐在王宇行的对面,四周看了看,这是一个小酒馆,王宇行在他眼里又是个孩子,一坐下他就像做东一样,殷勤问道,“殿下,您喝点什么,可乐还是茶?”
“喝酒。”王宇行道。
劳伦斯微微一愣。
想起王宇行三岁时被王室昭告天下,曾经有个很精彩的个人演讲,凯文逊把他抱到了讲台上,他童音稚嫩地跟水星人民打招呼。那场盛会,可以说是王室与于浩海方倾双方最后一次平静的相处,劳伦斯还记得当时大宴三天,非常隆重。
王室之人的座位在花园前方绿色草坪的最中间,坐满了人,都是意气风发的王世子孙,公爵、侯爵、伯爵们,子世代们数之不尽,有近万人,再往后面,才是各位上将、中将、少将等高级将领和他们孩子们的座位,都被安排在最后面。
“我叫王宇行,小名王星星,英文名star!我爱喝可乐,也爱交朋友……”
劳伦斯望向这不苟言笑、神情冷漠的小王子,显然,他现在最爱的绝不是可乐了。
时间是怎么爬过他们彼此,只有自己最清楚。
劳伦斯当年40来岁,站在点兵大典最外一圈儿,还是场外观众,通过实时转播,看到了那场别开生面的王室庆典、小殿下演讲。
彼时的王宇行身为王子,穿着红白二色王室制式衬衫,外面罩着黑金色的小马甲,腰带扎得紧紧的,虽是小孩,可把跟Anger军队一致的绛红色军装穿得板板正正,锃亮的黑色小皮鞋,浅金色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每一根发丝在阳光下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那时才三岁,说起话来憨态可掬,唇红齿白,毫无扭捏,声音响亮,是个招人疼爱的漂亮小孩,皮肤非常白皙幼嫩,嘴巴天生粉红带彩,得意和骄傲的小表情,跟一旁护着他的凯文逊殿下极为相似。
尽管当时劳伦斯的目光大多落在这父子俩身后,一袭绛红色华美旗袍、挽着长发的玛格列特公主身上,但王宇行那神似王妃的黑葡萄眼珠,和活泼灵动的可爱模样,还是让他一想起来,都觉得无比美好。
“我也陪殿下喝一点儿酒吧。”劳伦斯顺手点了两杯,开始了谨慎的自我介绍。
“敝人生于昭成1958年,至今已有65岁。”
“看起来很年轻。”王宇行道。
“谢谢,”劳伦斯微笑道,“我在昭成统帅时期,度过了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在巴克达统帅时期,则度过了我奋进向前的青年,求学、入职、成家、立业,直到现在,我已垂垂老矣,却仍记得王室对我的恩情,更感念您的父亲在统治期间,赏我男爵身份。我一心想要报答王室对我的恩情,所以才在康秘书广发天下英雄令时,积极应召回归,用我手握的469家独立媒体资源,为您发声。”
王宇行歪着头,看着他:“您的祖籍是在哪儿?”
劳伦斯没想到他这么慷慨激昂振聋发聩的一段话之后,他会先问这个。
“老家在蔷西州,泰安郡。”
“昭成1958年……”王宇行道,“蔷西连续大旱,寸雨不下,蚊虫蚂蚁都涌入田间,啃咬庄稼,民不聊生好几年,您的父辈,当时是靠什么营生?”
“家父当年……恰好没有种田,不是农民,而是走街串巷的一个卖货郎。”
“卖货郎,”王宇行重复道,“可那个时期的性别比例比现在还严峻,仅有的择偶权,都在A军手里,你爸一个卖货郎,是怎么追到你Omega爸爸的。”
“……”
劳伦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片刻之后,才腆着老脸道:“殿下看我相貌,应该还算上层吧?我爸当年也是一表人才,而我Omega父亲,恰好就看中了他这一点。”
王宇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测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帅气,劳伦斯紧张得脸皮发紧,仍旧笑着的,却不敢抬眸对视。
“我爷爷统治时期,你是做什么的?”殿下开始了第二轮的发问。
“我是开古董店的,最开始只是个跟班伙计,慢慢的有了经验,就开始小范围地倒腾古董,没想到运气好,几次买卖倒手,小件换大件,终于淘到了几款上古年间的奇珍异宝,随即家业扩大,富甲一方,”劳伦斯道,“这都是巴克达统帅治理下的水星国泰民安,我这卖货郎的儿子才有机会发了一笔横财,逐渐有了相对来说比较成功的事业。”
他不敢说实话,因为那些年他一心想去当兵。
可惜他在厄斯星球就是文官,不是武将,作为首轮降落水星唯一幸存的厄斯人,他身体素质不行,被于凯峰掌管下的军队选拔制度淘汰出局。
“当时全国重军强军的气氛下,你怎么没当兵?身为一个Alpha。”王宇行却没有放过,还是问了出来。
“我体弱多病,”劳伦斯尴尬笑道,“首轮体检就被刷下来了。”
王宇行略一沉吟,他说的致富方式……是很经典的洗钱办法。
刚刚盘完凯文逊留下的巨款遗产,王宇行对这并不陌生,他右侧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好奇地问道:“是哪几件古董?有图片吗?给我看看。”
劳伦斯心中一顿,掏出了衣服内侧兜里的一个银铜怀表,递给了王宇行。
王宇行拿在手里随意翻弄了几下,打开怀表,看见里面镂空处贴着一张小像:“这是你夫人?”
“是我儿子,”劳伦斯道,“夫人……夫人已经仙去了。”
王宇行将怀表扔还给他:“还有呢?”
劳伦斯只得掏出了手机,翻出一张翠黄银佃珐琅彩四方花瓶来,给王宇行看。
“可以翻吗?”
“可以。”
王宇行动作很快地翻看了整个相册,目光停在一处御制铜香三耳炉时,忽然会心一笑。
“这方古董,工艺考究,乃著名汝窑大师傅齐运来手工打造作品,精雕细琢,年代悠远,原本价值连城。可惜,三耳不齐全,影响了它的市价。”劳伦斯见他一直看着这个香炉,便解释了一番。
“你知道它一只耳朵为什么掉了吗?”王宇行问道。
“可能是当日宫中起火,东西安排运出没有妥善保管,几经碰撞之后……”
王宇行摇了摇头,微笑道:“是我小时候让我义父试一试手劲儿,硬给掰下来的。”
“啊?!”
劳伦斯一言既出,立刻抱歉道,“不好意思,殿下,我是鼓捣古董的人,一听到这个作品,是被这样残毁……就很惋惜。”
王宇行无所谓地把手机扔还给他,逐渐信任了他这来历。
这一声“啊”的惨叫,透露出一个热爱珍稀古董的人的心声,而这些古董大多出自王宫内院,都是真品,王宇行一看便知,小时候拿在手里把玩,摔在地上也没人心疼,凯文逊只怕他弄伤了手。
“只是,你在20年前就已经富甲一方了,是如何躲得过王室各个王爷、侯爵、官兵的眼线,保住了你的钱财?”
“……”劳伦斯心道你也知道王室爱抢钱。
“说来也巧了,那些年我刚刚经历婚变,独自养子,把古董们都深埋地底,四处游历,做一个闲散道人,足有10年之久,每天浑浑噩噩,没有所求,也就没有经商和创业。”
完美地逃过了王室疯狂敛财、搜刮民间的阶段。
王宇行看着他,不禁玩味道:“我发现你这人挺幸运啊,幼时天降灾害,你家却是经商的,没有种地,长大了军队被于凯峰把持,清汤寡水,无钱可赚,结果你在倒腾古董,到了晚年贪腐遍地,你又四处游历,可以说你这半生归来,毫发无损,仍旧是个财富惊人的有钱绅士。”
劳伦斯谦虚地双手合十,朝他拜了一拜:“想来是我跟您注定有这份缘,守住这碎银几两,只为您东风再起。”
“不过你说话这文绉绉的……”王宇行好笑道,“要不是我前段时间恶补古文,都快要接不住了。你像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人。”
劳伦斯的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强自镇定:“我年龄也确实很大了,为人又很古板老套,让您见笑了。”
王宇行道:“听我康叔说,是你大义疏财,提前买通媒体,刊登了我金榜题名的消息。而我前段时间深陷高考状元之争,广受世人诟病,也是你第一时间动用你的资源,洗刷了我的冤屈,这份情谊,我记在心中。”
“殿下言重了,我蹉跎半生,只为报效王室对我照拂之恩,未来殿下有任何事邀我相帮,我义不容辞。”
“可是,”王宇行看着他,“一闪一闪亮晶晶。”
“……”
劳伦斯莫名其妙,见他目光殷切,期待下文的样子,用力握了握西装黑裤下的膝盖,谨慎回答道。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劳伦斯的嘴唇哆嗦起来,有些后悔今天单枪匹马,就来见驾,这似乎是暗号,恐怕自己已经露出狐狸尾巴,被王宇行识破!
“哈哈哈,”年轻的君主善意地笑了,只说道,“多谢您对我的关爱,以后山高路远,只盼我们彼此成就。”
“是,是,殿下,”劳伦斯顺着他的话,“近来军区大选之争日趋焦灼,我想您过继在尹中将名下,应该很希望他能当选,我手握468家主流媒体资源,有什么可为您分忧的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王宇行道,“叫做……郡主三嫁。”
他没点名道姓,只说道从前有一位Omega郡主,家道中落,日渐式微,没有能撑起门户的后代。只留这么一个Omega郡主,却能力平平,只会弹钢琴,在幼儿园里当老师。他的父亲很怕他保不住祖上遗留下来的封地,便一门心思让他嫁到高门里去,达成利益联姻。
首先看中的是一个老将后代,一个大名鼎鼎的检察官,结果阴错阳差,检察官另有所爱,没有成功;紧接着又看上一声名显赫军队的一位少将,结果牵连进了一个官司里,也没有结果;第三次他终于抛开父辈禁锢,爱上了一个家世平平的少年将军,结果在一次盛大的宴会上,却被叔辈亲人暴力强/奸,不得善终……
郡主三嫁,是时代的悲哀,也是Omega的不幸。
“可这样悲惨的故事,没想到今天,在方倾这一Omega总统的管制下,仍然发生,”王宇行低头,把前面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您活到这么大岁数了,听了是不是也感到很唏嘘。”
劳伦斯脑筋转了转,明白了过来。
“您是说,Air之所以集体跳票给于上将,是因为于上将把他的儿子,那位Omega长子方盼盼,也‘三嫁’了?”
“我什么都没说,”王宇行微笑道,“只是讲了个故事。”
劳伦斯点了点头:“其实,我手里还有一个消息来源,说是那位总统,还有一个私生子,名叫方缇,养在了医院里……如果在他身世上面,做些文章,是不是更……”
“那个孩子今年才六岁,”王宇行的脸色倏忽冷了下来,一双深黑幽黯的眼睛,波澜不惊地望了过去,似乎很是鄙夷,“而且他是我义父的夫人带来的拖油瓶,只是一个孤儿院弃子罢了。”
劳伦斯见他隐然有怒意,便转了个话题,试探地道:“那位总统之子,方盼盼,好像跟您也是同一届高考生。”
“是啊,发现我作文套写的也是他,”王宇行冷笑道,“是个人才吧?”
方盼盼今年20岁,在王宇行眼里,他满口仁义道德,最爱说公平公正,跟于浩海同出一辙。这样众口铄金的“挫折”,对这位享尽荣华富贵长大的“长公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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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得到他的信任,暗号对错了。”孟令华道。
“是,但我能怎么办?那酒馆内外潜伏的刺客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我在里面就是待宰的羔羊。”劳伦斯仍心有余悸,“他还说我不像个普通Alpha,身上味道奇怪,我寻思最近这批香水和信息素已经极其相近了,他那狗鼻子还能闻出区别来。”
“所以我们要集体做腺体移植手术,不能再等了,”孟令华道,“可他不信任你,还让你做事,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有什么办法,挑起天下纷争,动摇方倾政权,咱们再出手一起解决,才是我们的目的。”
孟令华叹了口气,“那位方先生,何其无辜,还是方缇的哥哥。”
“方倾还是方缇的爸爸呢,你能这么想吗?”劳伦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心软了,上面就知道你这人不靠谱,又派人过来了。”
“谁?”
劳伦斯打开了怀表,给他看里面的照片:“封腾冲大将,我对王宇行已经把他说成是我儿子了,方便以后对接。”
孟令华闭了闭眼睛,心下不安:“竟派了这个穷兵黩武的疯子……”
“这个疯子能在三年内助摩洛哥大王上位,斩首荣奕亲王,稳住江山,咱们也不得不服。”
“用核武器稳住,那叫赢吗?”孟令华看着他,“前段时间备考,我熟读水星近现代史,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就是我们两个星球的历史,竟然特别相似。”
劳伦斯黯然无声,他早就看出来了。
“我们星球上同样两派相争,王权和军权对立,结果荣奕亲王输了,互相投掷核武器,摩洛哥大王赢了,接着,是我们星球四五十年深受核武器之患,喘不过气来,人口倒退,新生儿数量急剧下降,疫病丛生,整个星球人类濒临灭绝……但水星人民比我们有福气,他们没有走上我们的老路,因为于浩海没有回敬原子弹,因为他们的总统方倾,顺利解决了凯文逊。”
“孟上校,你想说什么?”劳伦斯严肃地盯着他,“不要把你的医者仁心用在这侵略战争上,我们只能为了我们星球的利益,我们国家的未来!即使牺牲水星的一切,都在所不惜!”
“……我只想说,假设我们国家也有于方二人就好了。”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想想你在厄斯星球上被关在地下室的亲人朋友,想想暗无天日只能靠人造氧气生存的厄斯人。现在,于方二人只是我们事业的最大阻碍。”
孟令华低头不语,仍旧在翻着一本语文书。
“你不通水星中文,632分,虽然没考上国防科技大学,但不是可以曲线救国吗?”劳伦斯道,“先念一个普通学校,等毕业时再决战新兵营。”
“不,为了系统了解A军真正的国防实力,这个大学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比他们晚一年而已,”孟令华道,“新兵营报考时,我仍旧可以跟他们一届。”
劳伦斯见他不再陷入到“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的良心谴责中去,他才放心了。
“不过,那个暗号到底是什么?”孟令华问道。
“很难猜测,那位凯文逊殿下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他小时候可比这王宇行古怪多了,人称‘吊死鬼’王子殿下。想来临死之前给他的儿子留了钱,可能也留下了不少死士。”
孟令华沉吟道:“可究竟是什么暗号呢?如果猜不出来,咱们一辈子也打入不了他的复辟集团里。一闪一闪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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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王宇行!”
“挂在天空放光明,誓死效忠王宇行!”
康珠站在王宇行身边,听到这整齐的口号,泪水浸湿了眼眶。
王宇行却被父亲的中二病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狂掉,面对这黑压压一片Alpha死士,他也只得咬着牙挥手道:“请各位起身!”
他们有的已经年过花甲,有的正值壮年,有的甚至跟王宇行年龄相仿,这些人,都是康珠秘密传唤,应召而来的,凯文逊的旧人。
王宇行满分状元第一炮打响之后,无疑给这些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听召唤,立刻闻声赶来。
国破山河在,王室血脉仍旧聪明绝顶,他方倾政权才短短十年岁月,任这些誓死追寻凯文逊的老将后人们,都心有不甘。
不应该是这样的,王室可是六百年风雨基业,他们这些人本该有着富足优渥的一生,福泽后辈子孙,怎么就能被方倾这么一个奸懒馋滑之小人,夺了王室江山?!
王宇行和他们的第一次会面是短暂而仓促的,但王宇行很快乐,父亲还在爱着他,不止留了钱,还留了数量惊人的“阴间军队”,想一想望空塔上停放多年的“宇行一号”原子弹,少年的心,热血澎湃,只等手刃仇人。
“这位劳伦斯老先生能不能信任?”康珠问道。
王宇行盯着桌上他留下的那杯,已经喝完了的猩红玛格列特,面露敌意。
“我呸!死老头子敢垂涎我奶奶的美色,还在这装模作样,”王宇行咬牙切齿道,“等用光了他的钱,拿了他的人脉,我要亲手了结他。”
一周之后,新一轮投票结果公示之前,忽然间,一记重磅新闻流传于小报之间,逐步登上了各大报纸媒体网站页面热搜的头条头版,炸响了整个水星,引民众哗然。
#长公主方盼盼 三嫁
一嫁艾登之子,为了保总统江山安定;
二嫁丁一劭之子,为了换Air两万选票,助于上将获选;
三嫁正在估量之中,只等有贤之士向总统出价!
这样充满讽刺意味的文章一经登出,转发过几百万,人们都在同情可怜这样一个无辜的年轻的Omega是总统与于上将争权夺利牺牲品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世道艰辛,对Omega来说,一直艰辛。
即便方倾这一Omega做总统,他的儿子都不能幸免。
#于浩海卖孩子
当即登顶热搜第一。
更有人挖出王室旧事,那伊利安郡主不也同样三嫁过吗?又是艾登,又是孙信厚,又是高鸿飞,最后还惨遭赛威毒手,失去贞/操,险些送命……
民众吃瓜了一段时间,忽然明白了一个心寒的道理。
原来王室政权和方倾政权,本质上并没有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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