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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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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空位你们仨怎么还挤一块儿去了?”

丁一翼和林致文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将方盼盼夹在中间,三个人都坐在了最后一排座位上。

只是方盼盼落座的时候,林致文忽然瞥到,丁一翼若有似无,目光落在了方盼盼的后颈上,一触即走。

就是这一眼,让他断定丁一翼来者不善。Alpha终究是野性难驯、未开化的生猛动物,受信息素控制,受本能驱使,看到Omega这种“猎物”,最关注的就是脖子。

“盖一座桥上去?”林致文道,“那就大可不必了。这凤凰山下凤凰江,要的就是最原生态、纯天然的景色,一旦弄个人工桥上去,不但画蛇添足,还影响了大自然的野趣。”

“野趣,那是野人的趣味,”丁一翼道,“咱们现代人的建筑也有现代的美,它可不会是个简单的人工桥,而是充满设计感的人类建筑智慧的结晶。你说对吧?盼盼。”

方盼盼听出他们的剑拔弩张之意,只是有些奇怪怎么刚认识就要吵架,嘴里含糊道:“这个……我也不大懂,想来是这个风景区的评估人员,还有专业的建筑人士,才能给出中肯意见。”

“说得对,”林致文看向丁一翼,“你年纪看着也不大,来评估一座桥,就你自己?你一个人就能决定是否盖一座大桥?”

言下之意是丁一翼在胡吹大气。

丁一翼轻笑了一声,不多解释,方盼盼却跟林致文道:“小文子,你有所不知,翼崽可是个经商奇才,家里的产业多种多样,咱们水星明珠大厦和泰和安大桥,都是他们父辈子弟所建造的。”

林致文微微怔住,谁能不知道水星最高的大楼明珠大厦,最长的大桥泰和安,那都是水星的地标式建筑。

丁一翼?他联想到驻地城中首富、大名鼎鼎的Air老总丁一劭,便跟眼前这人对上了。

“恕我眼拙了,原来是丁大帅的儿子,那想来这凤凰江上的大桥,对你们来说都是小工程了。”

丁一翼勾了勾唇角,你知道就好。

“不过,还是希望您高抬贵手,别处生财,饶了这仅存几处的天然美景吧。”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顺道坐船游览,看都不能看吗?”丁一翼目光灼灼,充满敌意地看向林致文,他感觉到林致文言语之间的针对,那他就会更针对他。

“看,随便看吧!”林致文扬手伸向了窗外,好像外面都是他家后宅。

气氛非常尴尬,几乎僵在那里,方盼盼一左一右皆是怒气冲冲,他眼珠都不知道该瞥向哪里了。

丁一翼低头问盼盼:“咱俩换个位置?我这边靠窗。”

“不用,我坐这儿能看到。”方盼盼哪敢动身,只怕丁一翼坐到这边,立刻跟林致文动起手来。

前面坐着的张玮道:“这旁边的古镇历史悠久,依水而建,后背靠山,前面望水,真是不错,独特的地理位置,使这座古镇充满了南方岛屿悠闲散漫的生活气息,怪不得号称小江南。”

“前边还有个破旧的寺庙和小祠堂,幽静肃穆,更有静谧的历史氛围。”

“说到祠堂,我就想起您的著作《嘶吼》了,”林致文转头问丁一翼,“想必你也有一样的感受。”

丁一翼木着脸,我能有什么感受?

他在那天方盼盼离开图书大厦之后,就买下了一整套林致文全集,拿回去一一研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方盼盼更喜欢Beta,也没有把林致文当情敌来看,而是认真地翻开他的成名作,一篇又一篇地仔细品味。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倒映在随波荡漾的井水之中;

月儿圆,月儿缺,我只摸到了它的幻影,

它的光芒,却灼伤了我的心。

啊,月亮,梦中相遇,梦中抽离,梦中人的梦中。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只知道,今天不会下雨。”

丁一翼逐渐皱起了眉,这都什么跟什么?急切需要明月叔叔给他林致文脑门开一枪,让他再胡乱编排月亮。

这还是林致文的成名作,就看得云里雾里,后面越读越迷惑,丁一翼不理解,就这,叫诗?他觉得他也会写、也能大卖了!

直头昏眼花读到第二天清晨,手下兄弟给他打电话,问要不要宰了夏阿蛮的时候,丁一翼是这么回答的。

“夏阿蛮,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烦了,我看腻了,我只摸到了你的幻影,你却灼伤了我的心……啊!阿蛮,梦中遇见了你,真不是个好梦,或许,我不知道该不该杀,我只知道,今天不会下雨。”

“……翼哥,今天、今天下雪了。”

他的兄弟听到这么一篇疯话,简直诚惶诚恐,“是小弟办事不力,这么久才让您摸到、摸到他的幻影,我们已经逮住了他,这回肯定做得干干净净,老大你放心!”

“我在做诗!你懂什么?!”

“……是是是,好诗!”

丁一翼把林致文的书抖落抖落,忽然掉出了四张明信片来,都是林致文各个角度的照片,有穿西装打领带的,有穿休闲装面朝大海的,有拿着一支玉兰花非常做作地看着镜头的,还有在健身房健身,露出肱二头肌的。

“你个死Beta,还卖弄起肌肉了?”

丁一翼懂了,也许作家是假,卖皮囊才是真,这林致文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算得上是个帅哥,所以得到万千Omega读者的追捧。

“什么玩意儿!”丁一翼把他的书全都撕了。

“你平时那么喜欢看书,不会连张大仙人的作品都没读过吧?”林致文微笑地看着丁一翼。

虽然全身包裹在精致昂贵的西装里,但丁一翼的表情、动作,嗤笑时不羁与不屑的眉宇,望着人时,几乎带着瘆人的恐吓,说话时的语气,简直匪气十足,那双手更是有着沉年刀伤和枪茧,根本就是个道上混的地痞流氓。

林致文是个作家、诗人,本来就比一般人更敏感,自认不会看错。

“既然都是仙人了,他的作品,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没读过,也没什么问题吧?”丁一翼反问道。

林致文笑了,赤/裸/裸地嘲笑,张玮可以说是文学泰斗了,稍微有些文化常识的人,都不可能不认识他,没读过他的作品。

丁一翼放在桌上的拳头慢慢收紧。

“没读过也正常啦,翼崽和我弟弟一样,从小就立志参军,练就一身好本领,好武功,读书的时间都是抢出来的,更别提是课外书了。”方盼盼赶紧给丁一翼打圆场。

他知道丁一翼是在满嘴跑火车,都拿着《唐诗三百首》向他拜师的人,又怎么会爱看闲书,连黑崽都不喜欢看文艺书。

“他这么大的块头,你怎么还叫他崽啊,有这么凶悍的崽吗?”林致文皱眉不满道。

“那你是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他才四岁,黑黑瘦瘦的,跑着玩球,就是个小崽。”方盼盼和丁一翼对视一眼,都笑了。

丁一翼很享受地听着方盼盼维护他,听他说他们小时候的事。他侧过身子,一手悠闲地搭在方盼盼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宽厚的胸膛伸展开来,仿佛把方盼盼包裹在其中的样子,低头看着方盼盼微笑的时候,仿佛一只正在努力夹着尾巴的恶狼。

林致文年龄长了他六岁有余,怎么会看不出他这样的狼子野心,看到他直盯盯地望着盼盼,只觉得一阵阵心理不适,强颜欢笑道:“盼盼,红缨他们在烹水煮茶,你过去看看,很有意思。”

“好啊。”方盼盼起身,从林致文侧过的腿边儿走了出去,还有些担心地回头,见他们俩笑着说话,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我很好奇,你究竟付了多少钱能让关老头儿把名额让给你。”林致文率先发问。

“那你得问关老头儿,”丁一翼道,“我就是来考察的。”

“考察什么,凤凰山,凤凰江,还是考察我?”

丁一翼鼻中哼了一声,右手慢条斯理地伸向左边内侧兜,又什么都没拿出来,就放下了。

这个动作林致文知道,他是想叼一根烟出来,流里流气的。

“我和盼盼做了两年笔友,是真心相交的朋友,我们给彼此写的信,来回不下四十多封……”

“然后呢?回到驻地他就不理你了,是吗?”丁一翼说,“那是因为我,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家人朋友也都是一个圈儿的,祖上三代,都是至交好友,过节过年,都要在一起聚会。”

换言之,你林致文根本融入不进来。

“这么有自信还想方设法地跟来,还特意读了我的书,”林致文笑道,“你读懂了什么?你看得懂吗?”

“我觉得你该被精神病院接收,或者以诈骗罪被判入狱,”丁一翼道,“你是卖文字还是卖肉啊?随书附赠肉麻写真。”

林致文失笑道:“我那是应广大读者强烈要求,才不得不放几张照片,我也是不愿意的,无奈他们都崇拜我、喜欢我,天涯海角追随我,盼盼也一样。”

“盼盼家中有一个Alpha算一个,都是兵王,他从小耳濡目染,喜欢的也是兵王,”丁一翼一下下推着林致文的肩膀,扬着下巴示威,“就凭你,你当得了兵吗你?”

“……”林致文被推搡得肩膀巨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尽管丁一翼只是用一根指节推着他。

林致文出身寒门,年少成名,16岁就被称为文坛新秀,第一本诗集大卖热卖,当年就登上了畅销书作家版税排行榜前列,作为一个Beta来说,他算是没有受到什么性别差异所带来的苦痛,平安长大。

可此刻面对丁一翼明晃晃的挑衅,他却不敢接招,但凡是个Alpha,被这样推着肩膀,哪有不动手的道理?

体型和身体素质的差异,让林致文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

“翼崽,小文子,茉莉花茶煮好了,”方盼盼朝他们俩招手,闻了闻手中的杯盏,“好香啊,快来!”

船上观景处,几张原木方桌,几个原木凳子,玻璃器皿里煮着水,茶气晕染开来,方盼盼跟着作家红缨学煮茶,把煮好的几杯献宝似的端给了林致文和丁一翼。

林致文喝了一杯连连称赞,只说香气扑鼻,沁人心脾,丁一翼低头酌饮一口,却只放到了茶台上,没有说话。

“我们这粗茶看来是入不了丁大少的口,”林致文道,“真是怠慢了。”

“倒也不是,”丁一翼说,“我在晖阳岛待得久了,那里的茉莉花茶喝得多。”

方盼盼道:“常听人说‘不到晖阳,不看茉莉’,晖阳岛是丁叔管辖的岛屿,又盛产我茉莉叔叔最熟悉的花,想来是有一段爱情佳话。”

丁一翼温柔地看着他:“晖阳原来不产茉莉花,是我爸遍访水星各地,把最好的茉莉种子都带到了晖阳,请专人铺种、养殖,精心呵护,逐渐更替新老品种,才最终得到了最绚烂、最香的茉莉花,衍生的茉莉花茶,也传遍了水星。”

方盼盼捧着自己的小脸认真听着,赞叹道:“哇,为自己的爱人种了全水星最好的花,打造了一个茉莉花园,好浪漫啊。”

“我也是个浪……”

“这不难,”林致文道,“总有一天我也会为你打造一个属于文学的花园,那里鸟语花香,充满神秘。”

“为什么神秘啊?”方盼盼的注意力被转移过去。

“因为那是一扇被爱神施以诅咒的大门,需要你找到钥匙,去打开心灵之窗。命运之神向你招手,问你,是要充满铜臭味儿的金钱,还是心灵相通的爱情?”

“我要爱情。”方盼盼回答道。

“哗啦一声,大门的铁锈一一掉落,推开了门,万花之中,你将看到那从心灵深处漫溢的泉水,解开花园石墙上的咒语:谜底就是我。”

“是你啊。”方盼盼笑着说。

“对,是我。”林致文道,“我是门后的影子,需要被打开,需要有人看见我,怜惜我,用我的眼睛看世界,只有成为我,拥有我,才会知道,我向年代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方盼盼问道。

“生而为Beta,我很抱歉。”

“为什么抱歉?”

“没有足够的力量呵护我的爱情,保护我的爱人,让他不受恶魔的翅膀扇动、侵袭。”

方盼盼感觉到了他的哀伤,也为之凝重而沉默了。

丁一翼的拳头又一次硬了。

“今天的小文子怎么如此伤感?”别的作家打趣道,“来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是我的情绪起伏比较大,不好意思,盼盼。”

“没什么。”方盼盼道。

“那么说你情绪不稳定。”丁一翼盖棺论定,又对方盼盼小声重复一遍,“他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家暴。”

方盼盼用膝盖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膝盖,不让他胡说八道。

这一碰,却让丁一翼很受用,想起在公众场合父亲丁一劭每每耍混时,李茉莉总在桌子底下踢他。

“我也会烹茶,盼盼你看。”丁一翼用铁制茶钳取出3g茉莉干花,置入150毫升左右的透明玻璃中,宽厚的手掌、修长的手指,硕大的指节,圈起公道杯时却很稳,沿杯璧注入了85到90度左右的开水,至玻璃杯三分之一处,轻轻晃动玻璃杯,让花茶枝叶舒展,充分被热水浸润,然后快速倒掉茶水。再往杯中直线注入开水,激出茶香,使花枝上下翻滚,七到八分满,茶叶略沉,便一一倒入杯中,请各位品茗。

“这位年轻人想来是茶道高手,泡的茶薄厚均匀,余香不散。”张大仙人品鉴道。

“那看来是比咱们泡得好,”红缨笑道,“之前递给你的都没喝完。”

“……略微甜腻。”

丁一翼道:“壶中水至三分之一时定要再次续水,这样滋味才不会过浓或过甜。”

方盼盼见他经验十足,不禁好奇:“这种细活儿你做得竟这么好。”

还以为他就会踢腿打拳、把人扔出几米远了。

丁一翼道:“这得多亏我哥不会泡茶,我才熟能生巧。小时候他烫过一次手,从此家里泡茶的事,就交给我了。”

方盼盼想起早上在他家里吃六夹煎饼的李若希,忍不住吃吃地笑。李若希小时候在家有弟弟丁一翼惯着,将来也会被黑崽宠着,真是个有福气的Omega。

不过方盼盼今天看到了丁一翼,却没有把李若希昨晚夜宿他家的事告诉丁一翼,他怕翼崽跟黑崽一样,听到自己哥哥跟对方有来往,都横拦竖挡着不让,那可影响黑崽和若希以后的发展了。

方盼盼捂着自己的嘴巴,觉得自己老聪明了。

说话间船终于靠了岸,一行人下船到了岸边,沿着山路小径往上走,边走边赏花。

林致文提议:“既然这里号称小江南,风景如此秀丽,咱们就以江南为题,每人诵诗一首!”

“好!”众人齐声应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林致文抑扬顿挫先来一首。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张玮紧跟其后。

“我来我来,一会儿我就没得说了,”冯启芳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就这样一首跟着一首,十几首文中有江南二字的诗都背完了,林致文生怕到盼盼的时候没有了,一人话音刚落,就高声叫道:“该盼盼的了!”

众人皆笑,问道:“是叫纷纷还是盼盼啊?一着急还嘴瓢了。”

“是纷纷也是盼盼。”林致文只好说。

方盼盼笑道:“青山隐隐水昭昭,秋尽江南草未凋。”

“好,”林致文伸手一指丁一翼,“该你了。”

丁一翼:“……”

他看着林致文伸过来的手,只想把他手腕咔嚓一下撅折了。

“我教你,”方盼盼轻轻拽着丁一翼的袖子,“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丁一翼立刻笑着学起来:“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林致文冷冷看着他:“今天你自我介绍,说是羽翼的翼,看来,是学舌鹦鹉的羽翼才对吧!”

“你管呢。”丁一翼美滋滋地跟在方盼盼身后,盼盼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盼盼维护着他,不让他丢脸,他感到前所未的幸福。

没想到江南的诗有这么多,轮了一遍又轮了回来,方盼盼话音刚落,林致文再一次指着丁一翼:“该你了,这次可不要再学舌了。”

“我们翼崽刚刚起步,才开始学诗,不要为难他嘛。”方盼盼求情道。

可这回丁一翼却胸有成竹,上前一步,从树上扯下来一枝初绽的桃花,递给了方盼盼。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哇!”方盼盼惊讶地给他鼓起了掌来,笑着接过了花,“你竟然会这个!”

丁一翼谦虚道:“这首简单。”

他兜里揣着的手机一直往外蹦短信:“老大,老大,够了吗,够了吗?发过去十几首带江南的了!”

林致文抱着手臂瞪起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冯启芳感叹道:“……还好今天没去看电影,这不比电影好看?一A一B追一O,现场直播。”

作家红缨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花心大少,跟咱们小文子杠上了。”

“来头可不小,”冯启芳凑近红缨的耳边,细语了几句,冯启芳瞪大了眼睛,“我天,怪不得老关头儿跟中了彩票似的。”

“你还不知道这位纷纷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更是吓你一跳。”

“什么身份?姓方,那不成还是总统的表亲?”

冯启芳是个主持人,见多识广,一看到方盼盼这气质打扮,谈吐不凡,脑筋一转,就明白了。笑道:“表亲可有点儿远了,你往近了猜。”

红缨知道了真相,吓得不知所措。

方盼盼再过来亲昵地拉他胳膊时,他跟被绑架了一般乖乖地跟着方盼盼走,非常温驯乖巧,冯启芳忍不住在后面笑。

这到了中午,一群人在山上竟然支起了架子铺上了格子布要野炊,平时这放炭烧火烤串的事都是关齐翁做,今天他竟然跑路了,活儿便落在了年龄最小的林致文身上,方盼盼算客人,丁一翼更是不知道怎么来的,就这么生硬地加入了。

结果林致文切牛排、削火腿、剔鱼骨都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弄了半天不成型,还把自己脸上都熏黑了,方盼盼在一边打下手,看他这么狼狈想接过他的剔骨刀,丁一翼伸长胳膊把他拦都一边,嫌弃地接过林致文手里的刀。

结果三下五除二,便把一大块牛腿肉、牛仔骨一一从牛骨架上剃除干净,又是手心飞转了几刀,把火腿削成薄片,嘴里叼着个火柴棍,哗啦一声响,点燃了炭火,噼里啪啦地把肉块放上面翻烤出香味,一条条鲜鱼更是几分钟就给它活宰了,从水里洗净,鱼头平劈两半,放在火中炙烤,连撒盐的姿势,都又帅又洒脱。

队伍中开始有Omega作家拿出手机对着他拍视频,特别是他衬衫撸起到手肘处,露出那两条健壮有力的胳膊。

“啧啧,就这胳膊,一杵子就能把我怼床头柜里。”

“那大手能把我拎起来翻好几次身,就跟那烤鱼似的。”

“你们行不行了?是采风,还是采蜜?”林致文不禁瞪起了眼睛,数落他们,“流氓作家。”

“作家不流氓还谁流氓啊?”红缨他们笑着反问道。

“不行不行!”方盼盼连忙跑到丁一翼前面拦住了,“看一看就行了,不准拍摄!”

丁一翼抬头,有些愣怔地看着方盼盼,内心开始狂喜。

“他是我好朋友然然的Alpha,不能欺负他。”方盼盼解释道。

“……”

丁一翼叹了口气。

在野外吃烧烤,别有一番风味,丁一翼童子军出身,又是索大豹家海盗的常客,野外求生烧烤这都是基本训练内容,何况关齐翁准备的食材非常丰富。

方盼盼吃得很尽兴,小嘴油汪汪的,特别钟爱烤蘑菇和烤南瓜,吃完一串再来一串时,都有些惭愧,丁一翼只好告诉他,“素菜没抹油”,方盼盼才放心地吃了一串又一串。

“你怎么不吃?”他好奇地问在一边抑郁的林致文。

林致文不想吃丁一翼烤的东西,只抱着膝盖坐在凉亭上:“我想写诗。”

“……”丁一翼把铁签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控制着自己想扎死他的念头。

“好啊好啊,我等你的大作。”方盼盼给他倒了一杯大麦茶,递了过去。

“百无一用是书生,”林致文道,“有的时候我很嫌弃自己,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你都是著名作家啦,还一事无成?”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是个Beta,水星第三等人。”

“为什么这么说?什么是第三等人。”

“第一等,是你们Omega,注定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方倾总统带领下的水星,Omega更是有地位;第二,是以A军为优秀代表的Alpha,天生的领导者以及支配者,拥有着优秀的遗传基因,强健的体魄。而我们Beta,只处在中间尴尬的位置,文不能、武不行,而且因为多年前的翟晨之乱,Beta更是被歧视、被驱赶,放逐到各个不毛之岛,没有话语权。”

这些愤世嫉俗的话在通信的时候林致文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是这回又突然想了起来,忍不住跟方盼盼倾诉。

“可我觉得现在政策宽厚,Beta也有自己的广阔天地,像是……方匀方上将,不也以自身之力做到了A军上将吗?”方盼盼安慰道。

“可我听说方上将智商超群,并且拥有独门医术,才能以Beta之身考入新兵营。从他之后,也没有Beta再栖身于上将之列啊,可以说我们Beta群体,从他之后就人才断层了,国家和总统,也没有想到用专门的政策去扶持Beta上位。”

“这……”方盼盼有些不懂了,他觉得不应该是咪咪爸爸的问题,可Beta被忽视,不受重用,也是现状。

“这你得去问你的同族,”丁一翼手里拎着个酒杯过来,“问问你们Beta自己,为什么那么无能。”

“翼崽。”方盼盼忍不住叫他,不让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你也说了,方上将智商超群又会医术,那别的Beta是天生弱智还是什么都不会啊?”丁一翼可不管那套,“新兵营从来没有性别要求,可也就奇怪了,这些年都没有几个Beta考上,反而Omega每年参军人数都在增多,这不得从你们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只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博人同情?”

“是,生来就是Alpha还肩负继承Air重任的丁总,说得对极了。”林致文低垂着头,发尖碰触到了膝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小文子……”方盼盼紧张地低头,仔细看着他的脸。

丁一翼:“……”

他抿住了嘴唇强烈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在林致文面前来回走了好几圈,控制着硬如石头的拳头不一拳打过去。

“你看你写的书有那么多读者追随,每年有那么多人期待你的新作品,你红了9年,本本叫好又叫座,大家好评不断,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该自信起来啊。”方盼盼轻轻擦拭他的眼睛。

“那你喜欢我吗?”林致文低声问道。

“我艹,在这儿等着呢?!”丁一翼拎起拳头就走了过去。

“当然喜欢啊,我最喜欢小文子了,”方盼盼哄他道,“我可是你的忠实读者。”

“别废话了!”丁一翼吼道,“是男人就打一架!”

“我打不过你。”林致文往一边躲开。

“虽然我从来不打Beta,但我今天要为你破一次例!”

“干嘛呢翼崽,啧,翅膀,翅膀!”方盼盼拦在他面前,一直给他使眼色。

“怎么他精神病犯了?你要是说他有病,我立刻把他送医院!”

“没有,文人就是多愁善感,多思多想,他也没怎么着啊,”方盼盼伸手一下下推着他,皱眉问道,“你怎么忽然要打人啊。”

这嗔怪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丁一翼一阵阵骨头发酥,明明还在气急败坏,喘着粗气,却忽然嘴唇抽动着,因为盼盼扑过来不知道怎么好了,而是双手环住了方盼盼的腰:“他在那装相,要占你便宜。”

“好了,好了……”

“我好了!”林致文忽然从凉亭边上跳了下来,意图挡在方盼盼面前。

张玮在一旁看了半天,只觉得再闹下去无法收场,小文子挨揍他们肯定要一起上,可这丁大少看着就是个练家子,他可不想七老八十还挨打,便说道:“咱们也酒足饭饱了,不如唱唱歌,跳跳舞吧。”

红缨说道:“盼盼,听说你是学舞蹈的,能不能给我们简单跳一个啊?”

“就是,小文子说你是舞蹈家,我们很期待看到你的舞姿。”

丁一翼无语道:“你们什么身份就想……”

“好啊好啊,我刚刚吃得有点儿多,正好消化消化,那提前说好了,大家不要太期待哦,我在队里也不是领舞,只能说勉强能看。”

林致文高兴地拿出手机,问道:“《恋人心》怎么样?我记得你说过,你排过这个舞。”

“好的。”

方盼盼落落大方,走到了空地中央,只要心中有舞台,便处处是舞台,即便是这山林草木之间,也自在安然。纤细的手掌心互相交错,停于耳畔,优美的长颈向上看,伴奏一响,便随着音乐轻轻起舞,并轻声哼唱。

“化作风化作雨化作春走向你,

梦如声梦如影梦是遥望的掌印;

化作烟化作泥化作云飘向你,

思如海恋如城思念最遥不可及;

你问西湖水,偷走她的几分美,

时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给谁,

你问长江水,淘尽心酸的滋味;

剩半颗,恋人心,唤不回……”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鹧鸪飞起春罗袖。林致文静静地看着方盼盼,心中涌起了一句又一句溢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舞姿。两人从文字开始相识,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盼盼的天真无邪、满腹文采,是个有思想、有格局、有境界的人,那日签售会匆匆一瞥,方盼盼的美丽容颜、曼妙身姿,更是让他苦思冥想,彻夜难眠。

爱情来得这样猝不及防,猛地撞到了他的心上,让他灵魂激荡。

丁一翼的目光充满戒备地环顾众人,还好没有人拍照摄像,盼盼身份特殊,一旦传了出去,说什么的都会有。

只是,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人身上,逐渐沉迷。

盼盼轻轻唱着歌,面带微笑,轻风带起衣袂翩飞,跳的是传统的民族舞,舞姿轻曼灵动,身轻似燕,肢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纤足轻点,宛如仙子漫步。

丁一翼看着看着,想的却是五花八门,逐渐走偏。柔软的床,他倒在上面,那么柔弱,那么纤细,哭了怎么办,疼了怎么办,害怕了怎么办,他的声音这么好听,到时候求饶怎么办,喊疼了怎么办。

他懂事比哥哥李若希早,经常看到父亲李茉莉在屋里屋外到处跑,甚至晚上李茉莉搂着李若希,非要跟孩子一起睡,求丁一劭:“你别整我了好不好,我想睡觉。”

丁一劭都骗他道:“睡啊,你睡你的,我干我的。”

没不一会儿,李茉莉就被他抱走了,做了人家的老婆,想跑是跑不了的。

所以追求方盼盼的过程,就算再多风雨险阻、再多精神和肉/体的磨难,丁一翼都甘之如饴,只怕是以后盼盼还想晚上不到11点就去睡觉,是再也不能了,他一定会夜夜搂着盼盼,欢/爱到天明。

回去的路上,终于遇见了一座桥,不过这桥看起来摇摇晃晃,横跨江上,是充满野趣的原生大桥,绳索虽用铁链加固,看着也有百年历史古迹的模样了。

“我们这有桥,想来是不用丁总再破费了。”林致文道。

“这桥,你也敢走?”丁一翼道。

“我走了多少回了,”林致文率先蹬了上去,“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盼盼,你跟我过桥。”

“还是我先去探探路吧。”丁一翼紧随其后,也上了那大桥。

远远望去,这绳索大桥犹如一个灰色柔软的宽丝带,在凤凰江最近的距离上横卧着,飘飘摇摇。

林致文走到了中间,仰头看向四方景色,直抒胸臆:“笑拈芳草不知名,乍凌波,断桥……”

只听啪嚓一声,丁一翼忽然以足用力墩地,咚的一声闷响。

桥边绳索被一股大力踩到了极致,哗啦啦锁扣互撞出声,接连断裂开来,林致文话音未落,直接随着断桥中段崩塌,掉入了凤凰江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休息,周一晚上更新。

文中歌曲来自《恋人心》wb会放,诗词来自古代名家。写评论随机发红包,感谢大家!请多多收藏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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