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她在这边的车是很帅的吉普车,在国内,我见到的那辆是中规中矩的黑色。
到家,洗澡,我见她用手掌大的喷壶喷水,我接过来,牵她手:“喷的什么?”
“啊,消毒液。”
“熊熊闻到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是亲肤的,婴幼儿无害,我喷的少,都是角落,他还小嘛。”
熊熊睡了,看来一直都是和妈妈睡,在大床上,只留了一盏客厅的小暖灯,这小家伙随他妈,开灯睡不着,我拉她出来,腾空抱她起来,示意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从小胖,一直到身长高好一些,小时候是特别胖,大学里体育老师上课也是外号小胖,现在也就和大学一样,和同学朋友比起来,我不高,但肩膀宽厚,我第一次见曹泉,她矮,也就普普通通,一直到我毕业,她工作,越来越瘦,快皮包骨,我不知道她上班哪里来的力量,明明这是一个高三徒步两百多公里走到大学的人,现在纯瘦,怀孕除了肚子,也没胖很多,她有很严格在把控营养。
抱她不费力,很轻,也就比儿子重一点。
我不太会表达想念,只是叫她名字。
“曹泉。”
我手掌穿过她的黑色长发,熟睡的脸,在外面强大的人,小小个子人在我臂弯。
我再度亲吻她,开咬。
紧密厮磨到揉进我身体。
柳回东,你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她?
“柳……嗯……干嘛?”
她一直对我温柔,以前隔的太远,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她对其他人,同学,老师同事,后面她来我高中教书那年也没接过她上班,她倒是找过我,会穿搭,更漂亮了,很成熟的衣服就蹭了我身上工地灰,一个劲哭。
到这里,看到她对员工的严厉与和谐制度,不打卡,不签到,把今日工作完成就可以走,员工都是她一个个层层筛选的,好的作品,不断打磨品味。
每天都有任务,每个人完成在她和大牛那里过关就行,有时候运气好,连续一周都是一次就过,表达的非常好,再增加添改反而是画面负担,繁杂堆叠不好看。
运气不好加班大家都加班到晚上,六点之后都可以走,但明天还的完成今天的,明天也有任务,大家都没走,认认真真改作品,脚本,画面,布局,层次,渲染,员工总会开玩笑让我劝一劝曹总,说不定会降一下要求,今天也少发火。回想一下,我说的话,她从遇见到现在,果真真话假话不分辨,直接采纳我的意见与说辞,她都听。
以前觉得她有耐心又温柔,热情,听话,娇弱,看她待周围同事完全不是这样,冷漠,毫无待我时的事事关切,脾气暴躁,没耐心,追求效率质量,不废话,开会标点符号都懒的打,表达意思,快速传达到同事,刚硬,语气粗,总觉得作品不行就枪林弹雨的,问同事,大家都已经习惯,说曹泉下班人挺好的,捎她们到地铁站,所有人一视同仁,大家下班也不会有与公司任务相关的事要做,下班之前就做完,加班有津贴,不会有各式各样的假形式报表,压力不大,都很融洽。
她又累又困,睡眠时间本来就不够,每天忙这忙那,还被我折腾,我蹭蹭她的鼻子:“要不我们再要个姑娘?”
她闭眼,却下意识皱眉,突然认真:“你能生吗?”
她一本正经,孩子也在她身边,我们俩爷子中间是她:“我没那功能啊。”
看她睡糊涂了:“睡吧,我开玩笑的。”
半说梦话的小矮子嘟囔:“柳,回东。”
“嗯?”
“谢谢。”
“又说?”
她浅笑:“谢谢你照顾孩子。”
“我是你老公。”
“嗯,老公。”
“哎,睡吧睡吧。”我怕她累着。
随后就是我更多在公司,带孩子的奇况,在家实在没什么好弄的,以前18岁曹泉心情波澜起伏都会因为我一句话,现在,她径直从我面前带团队走过,也没有羁绊,眼睛都不抬,晚上回家就睡觉,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几乎是全在加班,她对这个有热情,是真心希望有好的作品出来,尽心尽力可能达不到最好的结果,她在向前就行,没有拘泥过往,闲下来无聊可能还会吵架,她喜欢思维的碰撞,读博在学校和公司辗转,在公司见到个老头儿,他见到我臂弯里的熊熊和蔼可亲,他说话我听不懂,只听到曹泉,我给老婆打电话,她就下来,这是她的老师。
老师调侃什么,她也笑,好像与我有关,她小手放在我腰际。
“柳回东,这是我的博导,香取先生,之前药品帮忙就是他太太帮助我。”
老先生抱了抱孩子,儿子也与他亲近,曹泉带他上楼看作品,把论文交给他,老先生现场勾画。
梦回大学论文查重的噩梦。
送老先生回家,教授今天没课,与她交谈很多。
无聊是吵架的根源,没事干自然就会找事,但她像陀螺一样,不停,她已经离家太久了,离开她之前的那个家,我看她不停的笔,她忙到爸妈报平安还不停笔。
她爸爸老了也就没有爆脾气,跟我倾诉的更多,吃饭的时候,我提醒她其实可以给她爸爸打个电话。
她吃饭很快,转眼又到工位上,但她不会忽视我的话,她反射弧有点长,脑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人情世故。
“啊?我今年没跟他有联系吧?”
“对呀,待会儿下班可以给他打一个吗?不要勉强,发信息也行。”我在建议,这明明是午休的时间。
“哦,好。”她点头,我抱孩子和爸妈视频,问怎么做辅食,用不用肉,蔬菜用哪些比较好,给爸妈看工位上抓耳挠腮改方案的曹总,今天快改一天了。
她看见,就和爸妈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小曹又瘦了,最近很忙吧?”
“还好还好,天天都差不多,熊熊营养有跟上的。”
“东东做饭不好吃,你们可以在外面吃,外面不卫生,让东东再练练。”
“我们谁做饭都一样,每天下班好累呀。”
我看她表演,忍不住嘴角上扬。
“每天不要太累,你们年轻虽然能折腾,身体为重。”
“有柳回东在,他没来的半年,我还天天熬夜,有他来,我也轻松很多,工作在这边,学校也在,暂时没法回国,就是没照顾到叔叔阿姨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那可还行?小曹读书有假期吗?”
“研究有点多,假期还是有的。”
“那你们安排个假期回来把婚礼办了吧,孩子也大了,周围亲戚也一些还不知道。”
她迟钝,没点头,我接过来,说后面再说。东扯西扯挂电话,老一辈怎么看不出里面有问题?他们比我们长二三十年,有与人相处的经验。
“假期可以安排,学校有几个,公司还忙,最近要安排新作品发行,还有衍生周边产品,虚拟IP各大平台维护和上线。”
“这个明明在昨年说有几年才出的吧?”
“我就想早点出来,趁我年轻。”
“所以工作多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堵婚礼?”
她眼睛不回答,只是低头。
“曹泉,就结个婚费你多少时间?你有什么来不及的?真就这么忙?是真忙还是做给我看?”
我很少生气,因为没必要。
两天不说话,孩子也是跟着受罪的感觉,这两天我给熊熊做辅食,儿子也不喜欢吃,总吐,她也想孩子,夜里抱孩子流泪,我没她也睡不习惯,有时候想想,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又不是谈恋爱,她不想婚礼就不要就行,松松口,好好商量一下,对谁都好。
我抱着孩子在珠宝店逛,买了对戒,我一直爱玩儿,有熊熊,我越发喜欢待在家里。
一个人太孤独了,对于我来说孤独一人就是痛苦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