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羌回家，今天的王书俊竟然在家。

王书俊经常夜不归宿，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看到李若羌回来，王书俊只是摆着一张臭脸。

“妈……妈妈？”李若羌脚步在门口踟蹰了下，才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

“去哪里了？”王书俊问。

李若羌低头，小声说：“去顾奶奶家里了。”

王书俊瞥了李若羌一眼，转过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沙发上坐着发呆。

“妈妈，你吃饭了吗？”李若羌问。

他买过菜，如果没有吃，他想给王书俊做一餐晚饭。

他总是想要讨好妈妈，他觉得自己并无错处，但是王书俊对自己好像越来越厌恶。他希望，王书俊可以好一点。

对他好一点。

王书俊冷着脸，没有说话。

李若羌讨了没趣儿，慢吞吞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的动作缓慢，他的个头已经快和冰箱齐高。他打开冰箱门，扶着冰箱门哭了起来。

难过的情绪像是洪水一样的淹没了李若羌。他小声哭了一会，开始做面，他喜欢做这些无用功。

等到他做好了西红柿鸡蛋面，小心的端了出去，除了眼睛还有一点发红，一切已经如常。

王书俊抬头，看到李若羌泛红的眼睛，只觉得有些晦气。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自己就不会陷入痛苦的婚姻之中，如果不是一开始对李若羌带有一些同情，自己可能早就已经远走高飞。

“您要吃吗？”李若羌问。

他忽然不想叫妈妈了，他觉得王书俊应该不想听到自己讨厌的人叫妈妈。

王书俊手里燃着一颗女士香烟，她的指甲上又美丽的贴片，身姿窈窕，头发呈现大波浪的样式。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香烟，纤细的双腿从沙发上下来，随意的穿上廉价的拖鞋，慢吞吞的走到了餐桌边。

李若羌考了全班为一个一个数学满分的时候，没有这么激动。

王书俊把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往李若羌面前一递，声音软软的：“要不要吸烟？”

李若羌震惊的看着王书俊。

她的手里拿着细长的女士香烟。

“我，我还是孩子，老师不让。”李若羌道。

小孩子是不能吸烟的，这是李若羌的朴素认知。

但是听到这话，王书俊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冷漠的笑了笑：“可不是，听你老师的话是对的。”

说完瞥了李若羌一眼，转过头去。

李若羌知道，王书俊一定是生气了，这是她生气才会有的表情。他很后悔刚才的拒绝。

“我……”李若羌忙着解释，他妄图弥补。

“我可以试试。”

最后他手足无措，只能焦急的说道。

王书俊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到了李若羌的身上。

“给！”王书俊脸上又是那种无所谓的，带着轻蔑地表情。

李若羌急急伸手，但是在他的手要接触到香烟的时候，王书俊已经松手，燃烧的半截香烟飘落而下，一急，滚烫的香烟已经和手指触碰。

他捞住了香烟。

刺痛感也倏然传来。

他不顾疼痛的把香烟拿在了手里。

王书俊脸上是那种冷淡的笑容。

“尝一尝吧。”王书俊说。

李若羌把香烟轻轻的放到唇上，他学什么都快，吸烟似乎也能无师自通。

呛人的味道一下涌入自己的嗓子，他想要咳嗽，但是他一贯隐忍，只是又红了红眼睛。

他抬头看王书俊，王书俊已经转过头，一口一口吃着西红柿鸡蛋面。

李若羌捏着香烟的手一下子紧了紧，这竟然是自己和王书俊之间，少有的温和时光。

香烟的味道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闻了。

等到王书俊吃完，就进了卧室，一个眼神没有留给李若羌了，也没有说一句话。

李若羌收拾好桌子，桌子上干干净净，碗里的面条也干干净净。然后站在洗碗池前，一点点洗干净碗上的油污。

刚刚被香烟烫到的地方，已经红了起来，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他用水冰了冰，回屋，做作业也，躺上床去。

痛苦的情绪好像刚刚都已经被眼泪流干了，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明天还是要去工作的。

***

顾淮西晚上十二点，被“咕咕”乱叫的肚子饿醒了。

客厅里面一片灰暗，所有的家人已经休息了。

他悄咪咪的从卧室摸到了厨房，厨房的大冰箱里面，一定会有果腹的食物。

顾淮西打开冰箱门，一眼就看到了香蕉和橙子。

虽然还有牛奶和其他的食物，但是黄灿灿的橙子实在是好看。

所以顾淮西从冰箱拿出来一个橙子，一根香蕉，顺手就把香蕉剥开，快速的扔进嘴巴里面。

里若羌买来的香蕉甜软，橙子也清甜，顾淮西肚子饿了，吃两个之后，竟然觉得自己嘴巴上了瘾，又掰了一根香蕉下来，抱着一包薯条往自己的卧室门口走。

“西西，你不是不吃饭吗？”

顾奶奶忽然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顾淮西吓了一跳，像是一个偷吃的小耗子，被抓了一个正着。

“我在吃夜宵。”顾淮西梗着脖子，强调。

“你吃的就是羌羌带来的水果，你不是说人家的水果是烂水果吗？你现在吃人家的水果干什么？”顾奶奶又问。

“行啊，奶奶不让我吃，我就给他扔出去？”顾淮西回嘴，“都在我的冰箱里了，我想吃就吃。”

然后梗着脖子，夹着零食，大摇大摆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我：天选打工人，只有不上班的时候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