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羌忙着呢？和你一样，整天玩，到了上战场的时候才开始着急。”顾奶奶瞥了一眼小孙子。

“我，我没事的，我今天没事，可以和西西一起写作业。”李若羌赶紧说道。

如果可以帮到顾淮西，李若羌非常愿意。

顾奶奶给与自己的帮助太多了，自己无以为报，现在顾淮西的要求并不过分，所以李若羌立刻回答道。

“好，先吃西瓜，吃完西瓜，一起预习预习四年级的书吧。”顾奶奶很开心，温柔的摸了摸李若羌的脑袋。

原来的李若羌是一个小豆丁，但是现在身高猛长，顾奶奶继续做这种揉小孩子脑袋的动作，就会闲得有些违和。

“谢谢奶奶。”李若羌低着头，很享受被顾奶奶揉着头的温馨时光。

等到吃完西瓜，李若羌拿着自己的书包过来，虽然书包破旧，但是里面的书整洁如新。

他的字也写得好看，就算是不太懂的看了，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写字吗？”李若羌在顾淮西身边坐好。

顾淮西看了一眼李若羌，拿出《暑假作业》，掀开一页，“你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若羌明白过来，顾淮西不是想要请教问题。不过是单纯的想要找份写完的作业抄一抄。

“不行，西西，你要自己做。”李若羌摇摇头，“你抄上，就是在欺骗自己。”

顾淮西烦死了，同学之间谁不抄作业？一起蒙骗老师？暑假作业，寒假作业，还认认真真全部做的有几个？自己马上就要上学了，要是一道题一道题做，那么明天恐怕还要做上一整天。

“借不借？”顾淮西不耐烦的解释，“反正暑假作业老师不看的，好多学生还会把书弄丢了呢，我填满了就行了。”

李若羌还是摇头，要是让顾淮西抄作业，那就是在坑害顾淮西，他不能让奶奶失望。

“你是不是傻？我做了做错了老师也不会给我看，做了有什么用？你最好不要让我更讨厌你了。”顾淮西要发火了。

刚才想把李若羌叫过来写作业，单纯的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写字，李若羌却能打篮球，比较苦逼。起码让李若羌一起在屋子里面闷着。

但是看到李若羌的作业，就忍不住动起来其他的心思。有作业抄的话，今天下午自己就可以把暑假作业写完了，明天还可以开开心心玩上一天。

“不可以，你不会我可以告诉你。”李若羌态度坚决回道。

“给我看看。”顾淮西凑上来抢，李若羌紧紧握住，顾淮西用力抢，顾淮西没有李若羌的力气大，猛地一松手，李若羌摔到了地上。

外面的顾奶奶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进来，顾淮西坐在凳子上，坐得端正，李若羌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顾奶奶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只要闯祸，先惹事的一定是顾淮西。

顾淮西摊摊手：“他自己坐不好，好好坐着也能摔。”

李若羌站起来，重新坐好，和顾奶奶解释：“是我刚刚没有坐好，不小心摔到了。”

顾奶奶责备的看了顾淮西一眼，警告他不要找事，就出去了。

李若羌坐好，拿出课本看。

顾淮西一边写着字，一边得意说：“我知道，奶奶对你好，所以你很喜欢我奶奶，可是奶奶对你再好，也只有我才是奶奶的亲孙子，你就和小狗小猫一样的，窗户外的流浪猫，我奶奶一年不知道会喂多少呢。”

李若羌握在手心里的笔微微用力，上面的铅芯猛地断裂，脸色苍白一片。

顾淮西见到李若羌脸色阴沉，看起来伤心欲绝的样子，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哼着歌继续做起题来。

小小年纪，李若羌已经有了一把刀子，只要愿意，随时能够刺到李若羌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

偏偏，李若羌对他最是包容。

李若羌在下午晚饭前离开了，和顾淮西在一起的一个下午，顾淮西一直在冷嘲热讽。

李若羌虽然很喜欢顾奶奶，但是也不想继续忍受这些了。

回到家，王书俊不在。

前两天，厂子里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她有空回家住两天，可是这两天，正和一个超市的小老板打得火热，那人妻子离世，王书俊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对象。

李若羌对这些一无所知，妈妈在不在，和自己说不说话，他越来越不介意了。

他发现，只要王书俊可以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不会为了“妈妈”这个熟悉的称呼难过了。

***

顾淮西终于在开学之前完成了作业。

开学那天，顾淮西穿着自己崭新的新衣服，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李若羌。

李若羌依旧是旧衣服，也不知道这身衣服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虽然依旧很土，但是看得出来，还是比较新的。

顾淮西没有说话，看了李若羌一眼，转身就走。

李若羌对着出门的顾奶奶喊了一声奶奶，对方递给他两个熟鸡蛋：“去学校里面吃.”

李若羌伸手接了，放在口袋里面跟着顾淮西。

顾淮西的速度越来越快，李若羌人高腿长，几步就能追上。可是他还是特意收着步伐，他知道，顾淮西是在和自己来开距离。

自己就是孤儿，贫穷，脏兮兮，可怜……的象征。

学校门口有迎接学生的老师，看到两人，关切地打了招呼。

分班的时候，顾淮西看着分班表直接跳了起来，李若羌终于分到一班去了，自己在三班，这样自己就不用每天都看到李若羌了。

李若羌站在人群的外围，首先看到了分班表上的名字，他看到顾淮西一下子跳了起来，竟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开心。

一班和三班的距离不远，饮水间在一班的门口，顾淮西作为皮孩子，一天去饮水间的次数数不胜数，有时候他无聊的瞧过去。

李若羌已经成了高个子的男孩子，所以坐在最后一排。

他的身边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几个人。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顾淮西在一班的门口走了很多次，可是他记得，李若羌一次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