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桑麻

魏无羡严肃的问道：“莫玄羽的献舍是你怂恿的吧？”

聂怀桑点头：“是我。”

聂怀桑一点也不意外魏无羡能知道，自从知道莫玄羽跟在魏无羡身边之后，他知道魏兄迟早是要来找他的，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魏无羡眼神深幽：“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聂怀桑回答的直白，他知道他说不了慌，而且他也需要他的帮忙。他道：“因为我哥。”

魏无羡蹙眉道：“聂兄还是一次性说完吧，我不喜欢一问一答。”

聂怀桑点头：“相信魏兄一定猜到了。我也不隐瞒，魏兄与含光君便当是在听故事吧。”

魏无羡示意继续，他则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瓶中的美酒，恩，还是天子笑最美味。他道：“愿闻其详。”

蓝忘机：“……”魏婴看着很是惬意，唉，他还是继续喝他的茶吧，还别说，聂怀桑这茶，味道还真不错。

聂怀桑拿出茶具，继续沏茶，一边沏茶一边缓缓到来。

“自从三尊结义后，大哥便多了两个弟弟，有了总也操不完的心。他总说二哥是最不用人操心的，他温柔、沉稳，一点也不需要他操心。不像我，文不成武不就，让他超碎了心。

除了我这个不争气的亲弟弟，还有他那个好义弟金光瑶，大哥说他心思不纯，他总想着将人引回正途。也是我太想当然，觉得他金光瑶虽然心思多，但好歹与大哥有结义之情，至少不会算计大哥。可不曾想，这样的关系反而给了他加害大哥的机会。大哥虽然恨他不争气，但还是相信他，更不要说大哥十分相信二哥，有二哥作保，大哥更加不会对他设防。”

蓝忘机：“……”就不知道能怎么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兄长会如此的相信金光瑶，仅仅因为他救了兄长？他直觉不是的，但，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他一直得不到解答，希望能早点找到答案。

聂怀桑的悲伤不言而喻，自己的大哥被结义三弟害了，而他却没有证据，不能为兄报仇。这样的生活，他整整过了十年，他身为宗主，软弱的一面不能被人看到，只能狠狠地压抑自己（装蒜不算，心腹什么的还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不然如何坐稳宗主之位？）现在面对昔日兄弟，悲伤再也无法压制。

他每时每刻不在想着报仇，但是却又不得不装成脓包废物接近仇人去寻找证据，好伺机报复！

“那一天，我亲眼见到大哥在我面前爆体而亡，那种心情我相信你们都很清楚。那时候我的感觉就是，天要塌了。我伤心，我难过，就连大哥的身后事都是二哥和‘三哥’帮忙操持的。若是没有他们，我无法快速的从悲痛中走出来，更不能守护住家族的势力。”

聂怀桑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的讲述，这与自己切身相关的“故事”。

“我曾经有多感谢我那好三哥，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要多恨，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冲动，我要找回大哥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蓝忘机依旧一言不发，他是一个好的听众，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在听故事的间隙，疯狂的提取着有用的信息，为己所用。

魏无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曾经的狐朋狗友，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问道：“那只左手是你大哥吧？”

聂怀桑脸上是深深的痛：“是，那是我哥。”

魏无羡伸手拍了拍聂怀桑的肩，无声的安慰。待聂怀桑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接着问：“赤锋尊的尸体被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聂怀桑一点不惊讶魏无羡为什么会知道那左手是自家大哥，毕竟是他亲手将大哥的左手，送到了这两人面前。

鬼道的开创者，不是说说而已。这也是他不得不痛心，引导莫玄羽献舍的原因。他大哥的尸体需要魏兄帮忙寻找、渡化，既然他的谋划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那他便只能以诚相待，看看能不能与他魏兄合作。

聂怀桑回忆道：“那是大哥的生忌，我喝醉了迷迷糊糊中闯进了祖坟去看望大哥，也不知道当时触碰到了哪里，大哥的棺盖突然开了。当时我吓了一跳，魏兄你是知道的，我有多胆小。但那是大哥的棺木啊，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大哥那样爱护我。我本想着为大哥盖好棺木便回去歇息，却不想，去盖棺盖的时候发现，棺木内居然空空如也。”

聂怀桑缓了缓，接着道：“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以为被谁盗墓了。待冷静下来一想，怎么可能呢？暂且不说陵墓的机关不是普通人能闯的。但就聂氏祖坟之地，有几个人敢踏足？虽说我草包废物了些，但是我聂氏的刀，可不废。”

魏无羡一语中的：“熟人作案。”

聂怀桑苦笑，可不就是熟人吗？是他曾经怎么也不会去怀疑的人啊！

“我不敢声张，就怕那人发现端倪，毁尸灭迹。我不得不更加唯诺，不敢露出丝毫马脚，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半年后，我终于找到了大哥的左手。但那之后，我寸无所进，再也找不到其他部分了。我也不知大哥的尸体被分成了多少，加上左手上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我不得不另想他法。”

魏无羡一言难尽：“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蓝忘机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自家心上人。

聂怀桑笑的阴郁深沉：“正在我苦思冥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魏兄。若是魏兄在，定是能帮我寻到大哥的，但是魏兄不在了，我也只能是想想了。可谁知就是那么凑巧，那段时间我去金麟台去的频繁，不小心看到了魏兄的手稿。你看，连上天都在帮我，我哪有理由拒绝？”

魏无羡不敢苟同：“所以你就怂恿莫玄羽献舍与我？”

聂怀桑的声音变的有些怪异，他道：“是啊，他想报仇，我想复活你，各取所需，不是正好吗！”

正如玄羽所说，那样疯疯癫癫的活着，还不如一死来的干脆。更何况还能大仇得报呢？

魏无羡一时无言。他该怎么说呢？说他不是厉鬼邪神，怎么就想要给他献舍呢？说他不想回这污浊的世界，但现在他庆幸他回来了？

还是……说声谢谢？

好在，这一切都没能发生，他也阻止了莫玄羽的献舍，救了那小家伙一命。

只要活着，报仇不是早晚的事吗？看样子小玄羽还是欠操练啊！魏无羡暗搓搓的想着该怎么操练好呢？恩，还可以加上小阿苑与小景仪。

同一时间，正在去往医药堂的莫玄羽突然大大的打了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