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下山
这位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是以聂怀桑虽敬重他大哥，他也畏他、躲他。
谁知多年后，他兄长独留他一人，早早爆体而亡。没人知道他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要魏无羡相信他真的如此懦弱，他是不相信的，他一直觉得聂怀桑是在藏拙。
当年魏无羡与聂怀桑同窗，对这人倒也能说上两句。聂怀桑为人心肠不坏，并非不聪明，但他无心向学，聪明都用在了别处，画扇捉鸟逃学摸鱼，于修炼一道确实天资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族的同辈子弟晚□□年才勉强结丹。聂明玦生前时常恨铁不成钢，对他管教甚严，然而他依旧烂泥扶不上墙。
如今没了大哥遮风挡雨督促提点，清河聂氏在他的带领之下迅速的江河日下。
成年之后，尤其是做了家主之后，聂怀桑常常为各种不熟悉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求人，尤其是求大哥的两位义弟，今天上金麟台向金光瑶哭诉，明天来云深不知处期期艾艾，靠着金蓝两家的两位大家主总是给他撑腰，他才勉勉强强把这个家主的位置坐了下去。
如今人人提起聂怀桑来，不好明说，脸上却都写满了四字评语：脓包废物。
忆及昔年种种，难免令人唏嘘。如今兄长亡故，他一个人苦苦支撑聂氏。然他却是如此表现，一问三不知吗？
他想，他知道是谁想要他回来了，看来他得去清河会一会这个，昔日同窗了！
聂怀桑恐怕不会想到，他的同窗仅仅因为几句他人的叙述，就能推断出事情的大概。不过就算想到了，他也不会罢手的，魏无羡是他必需要争取的助手，若是不成，才会使出下下之策。若有可能，他不想用下策，因为他明白，一旦启用下策，他、还有整个玄门恐怕都将万劫不复！
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扭转乾坤，没有把握能够独善其身！
索性，他想的这个人，终归是回来了了，虽然事情出现了偏差。
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他的复仇之路，即将开启。
棋局已开，生死由命！
魏无羡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着看向蓝忘机，道：“蓝湛，看来我们得去趟清河了。”
蓝忘机明白他的意思，神色不变，点头应下：“好，明日启程。”
魏无羡笑的眉眼弯弯：“好。”他转向红衣，问道：“兰陵金氏如何？听说昔日的敛芳尊已身居仙督？”
红衣道：“是。金光善在赤锋尊身亡后不久，死于马上风。”
魏无羡挑眉：“马上风？”
红衣点头：“据可靠消息，金光善死于金光瑶的算计。”
魏无羡似有所感，忍不住问道：“红衣，你这是打哪听来的？”
红衣不忍直视，他觉得主人的脑子似乎坏了，她还能去哪里打听？自然是鬼那里了。她道：“从被灭口的小鬼口中得知的信息，东拼西凑的也就理顺了。”
魏无羡感慨：“看来直接与他接触的那些人，怕是魂飞魄散了。”
红衣认同：“主人说的没错。金光瑶很小心，属下收集证据异常艰难。”
魏无羡无所谓的道:“红衣，派人继续查兰陵金氏，有证据最好，没有也无所谓，记得密切监督好我们这位仙督大人。”
红衣躬身:“属下领命。”
魏无羡道：“下去吧，有事我会召唤你，没我吩咐，不必跟随。”
红衣有些担忧：“可是主人，无论如何还是带几个在身边。”主人当时若是带着他们，何至于此？她是真的不能放心。
魏无羡不耐道：“红衣，你越矩了。”
红衣一个哆嗦，跪下认罪道：“主人，红衣错了。”
“下去吧。”魏无羡一挥袖，红衣便不见了鬼影。
蓝忘机给魏无羡到了一盏酒，递到他手里，道：“魏婴，带着吧。”
魏无羡懵，他刚刚在想事情，都没听清蓝湛和他说了什么。他问：“什么？蓝湛你让我带着什么？”
蓝忘机道：“魏婴，带着足够人手，这样我才能放心。”
魏无羡明白了，自己的离世，对蓝湛的打击一直没能消退，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安蓝湛的心。但他真的不需要带人手啊，现在的修界，无人能对他照成伤害。
他宽慰道：“蓝湛，这不是有你吗？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现在修界能敌过你我二人联手的，怕是没有吧。我又不离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蓝忘机想了想，点头同意。他道：“那好，以后不准撇开我独自行动。”
魏无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蓝湛套路了？
他嘿嘿笑了起来，对着蓝忘机竖起了大拇指：“蓝湛，可以啊。我都被你给套路了。”
蓝忘机严肃道：“魏婴，不要玩笑。”
魏无羡瘪瘪嘴：“行啦，我说正经的。你放心，以后我到哪儿都带着你，这样可放心了？”
蓝忘机颔首：“勉强。”
魏无羡无奈道：“蓝湛你几时变的如此难缠？”
蓝忘机认真的想了想，道：“不知。”
魏无羡诱道：“好好想想，十三年前你可不这样。是这些年历练出来的，还是因为，我，恩？”
蓝忘机虽觉得赧然但还是诚实的道：“你。”
魏无羡笑扑到蓝忘机身上，在他嘴上啃了一口：“蓝湛，你一本正经回答我问题的样子，真他么好看。”
蓝忘机伸手紧紧搂住那人的腰，免得他摔了。他道：“魏婴可喜欢？”
魏无羡狠狠点头：“喜欢极了。”
蓝忘机不再克制，托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雅间里想起了“啧啧啧”的水声以及艰难的吞咽声。
魏无羡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蓝忘机凶狠且缠绵的吻着，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困难，才堪堪放开。
魏无羡猛烈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心中不服啊，为什么每次腿软、气短的都是他？
这不科学！！！明明，明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就……他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下次，下次他一定要掌握主动，亲他个手软脚软！哼！他还不相信了，他堂堂夷陵老祖能怕了他含光君不成？
蓝忘机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爱的不得了。他伸手压了压他头顶的呆毛，温声哄道：“魏婴，不气。”
魏无羡一听见小仙君在哄自己，本就不怎么生的“气”立马消了。他道：“蓝湛，我没生气，真的。”
“恩。”蓝忘机也不戳破，点头应是。
魏无羡也不是个会想不开的人，刚也只是恼自己没用，既然决定下次讨回来，他也就不“计较”了。
只是他不明白，想要讨回来，这辈子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