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知道她听进去了, 就嘻嘻一笑赶紧干自己的活儿去了。www.xiaoxiaocom.com
尺素回头就进屋把这话说给了江雅芙听, “少夫人, 不能这样下去, 等出了事儿就晚了,她这是不拿您的脸当脸。”
江雅芙忍了几天闲话,一直没发作,此时听了也只是告诉尺素稍安勿躁,她真有本事把汤送进时沛嘴里再说吧。
夜里,果然厨房里飘荡着鸽子汤的香味儿,秀桃亲力求为, 力求让喝汤之人一口就能从汤里喝到她的爱心。
汤终于炖好了, 她端着鸡汤在书房外对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很快张平便在里面开了门, 把人请了进去……
这边,江雅芙喝甜汤的手顿住了, “真的让她进书房了?”
尺素点头,“我亲眼看见的, 端着汤呢,进去好一会儿了,少夫人, 等下要不要我将那秀桃叫过来?”
江雅芙放下汤匙, 小手一挥,“大可不必!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听清了吩咐,尺素的脸上很微妙, “少夫人,这……真要这样啊?”
时沛强忍着难受,听完了秀桃为他着想的好话,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张平在屋里的话,她必定会想办法近他的身。
“汤留下,我会喝的,你先出去吧。”
秀桃心有不甘,瞪了一眼木头桩子似的张平,“那少爷您千万记得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秀桃告退了。”
她一离开书房,时沛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半摊上椅子上,他不知道此举到底是让江雅芙更不自在还是让自己更不自在。
“张平,你把汤喝了吧,你也不想喝的话就端出去倒了。”
“小的一会儿就倒了它。”张平摸了摸鼻子,秀桃姑娘的汤他可不敢喝,万一下药了呢?
时沛有个习惯,每天都要早起练一个时辰的功夫,完事之后再吃早餐,今日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冒着微汗回来了,进了院里耳朵却忽然动了动。
院子里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声音来自饭厅,好像还不止一个!
“以后你们要听尺素姑娘的调|教,只要好好做事不起歪心,我是不会亏待你们两个的,你们……”江雅芙剩下的话在见到时沛那张黑脸时识相的咽了下去,否则这顿饭估计没法吃完了。
两个清俊的布衣少年跟着丫鬟们向时沛行礼,“给少爷请安。”
自从时沛进了门两个少年就觉得莫名的冷,头发止不住的发麻,眼皮下垂着,不敢看那个冷气发散体。
江雅芙咬开一个油润的小包子,“你们先下去吧。”
如临大赦,二人跟在尺素后面出去了,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
“他们是谁?”
江雅芙小口几个开合,一个小包子就进了肚了,又进了一口粥才轻描淡写的回道,“新买来的两个小厮,我要时常出去应酬,府里的产业也要不时的去看看,身边只有丫鬟我怕不安全,总要有两个小厮在身边才安心。”
“让他们两个从哪来的回哪去,小厮我另外给你找。”
江雅芙嘴唇上油润润的,不解的问他,“为何?”
“就是不许!没有为什么。”那两个小厮过于清俊他不放心,这种话叫他如何说的出口?
江雅芙当即撂了筷子,“管的还真宽呢,你找的小厮哪能有这两个好?你别看他们清瘦,身手可不赖,难得的是读过书,我想着若是将来得用,派到铺子里做个管事也不错。他们是一对兄弟,若不是家里逢了大难急需银子,我还买不来呢。”
“江雅芙!”
“干什么!你要打我?”
谁说要打她了?!时沛咬牙。
二人大眼瞪着小眼,似有电火光闪过,一旁站着的春杏噤若寒蝉。
时沛率先败下阵来,他看明白了,她是铁了心和他对着干了。他不禁怀疑,前世那个温柔和顺的发妻到底去哪了?会不会这具躯体里面的灵魂不是她?
“你到底是谁?江雅芙被你弄哪去了?”
江雅芙大眼翻飞,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使劲儿压着嘴角的笑意,“白痴。”
时沛没想到自己竟把心里的话问出了口,一时窘迫的脸发红,只好拿丫鬟撒火,“春杏!你是白吃饭的?少爷在这里坐半天了,不知道拿碗筷上来?”
春杏没想到她就是站着也有罪,顿时委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扭身拿了副餐具摆到时沛面前。
江雅芙拍拍春杏的小手以示安慰,“乖,下去吧,不和他一般见识。”春杏心头一热,更想哭了,捂着嘴跑了出去。
饭厅里只剩下二人了,江雅芙看着某个脸皮奇厚的人把她没吃完的东西一样样消灭掉,讥讽道,“大将军就是威风啊,我的丫鬟自然不如你的丫鬟好,没有眼力见儿,还不会炖鸽子汤。”
时沛停了筷子,神色诧异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这是吃醋了?就是吃醋吧?
他心里刚有点喜意,就听她接着说,“咱们虽然还没和离,但对方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我不喜欢秀桃,她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少夫人,她在府里一日,两个小厮就贴身跟着我一天,我走哪儿他们就跟我到哪儿。”
时沛本来见晴的脸顿时转黑,脸面!又是脸面!去他娘的脸面!
饭再也吃不下去了,“好,既然我的夫人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自然没什么好不答应的,我这就做主把秀桃赶出府去,你记得自己的话,以后给爷我也留几分薄面!”
忍着爆发的冲动,时沛愤然离开。
江雅芙的早饭还没来的及消化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秀桃的哭声,也不知道时沛是怎么过国公夫人那关的,反正是府里再也看不见秀桃了,其他原本有小心思的丫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都淡了那份心思。
处理完此事,时沛就去找国公爷了,前世的他戎马数年,对边疆的了解丝毫不亚于父亲,而且他还知道许多早逝的父亲所不知道的。目前时沛在军中只挂了个小小的官职,他还太年轻,圣上包括父亲,根本不可能信任他,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慢慢把一些想法渗透给父亲。并且让他早日做好飞鸟尽良弓藏的准备,不可一味的相信君臣一体的鬼话。
这段时间国公爷对他刮目相看,父子二人相谈甚欢,经常父唱子随,二人同进同出。今天也不例外,时沛心情不错,他终于成功在父亲心中种了一颗不愚忠的种子。
他脚步轻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在院中差点与人撞上,抬眼一看,哟呵!怎么还是那对小厮?
江雅芙此时正在午睡,忽然听见有人大力的推开门,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怎么了?”
“你不是说我赶走秀桃,就把这两个小厮给送走吗?”
江雅芙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是说秀桃在一天,他们就在一天,并没说秀桃不在一天,他们就不在一天啊~”
“你!”时沛被她气到语塞,舌头打结打的厉害,你说这么个女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狡诈刻薄,以前他是有多眼瞎才没发现她这些‘优点’?
江雅芙笑眯眯的看着他,他这幅委屈气怒的样子着实少见呢,叫她想起了小初一小时候被他戏弄又没法反抗的样子。想到孩子,她的心酸成了一汪水,她十月怀胎抚养长大的孩子们,真的无法骗自己不想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运气实在太好,二人正走着,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步入了一家书肆。
“知知!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你没有,我也看到了,那确实是禇公子,姐姐和禇公子真的很有缘分呢。”
秦罗依一把拉住她的手,“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过去找他!”
叶知知做出无奈的样子,随她去了。
禇羲把态度殷勤的伙计打发走了,站在一排书架前,细致耐心的挑选着。午后的书肆人不多,忽然进来几个貌美的姑娘,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即便禇羲想躲也无处可躲。
“禇公子!”秦罗依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笑着叫他。
禇羲心底暗叹一声,把书合上,这本《九州物话》雅芙肯定喜欢,“见过郡主,见过叶小姐。”
秦罗依兴奋的俏脸微红,眼里闪着光,“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禇公子是过来买书吗?”
“是的,和朋友相聚之后,顺便过来看看。”
上次禇羲已经明确的以准备科考为由拒绝了她,为了不讨人嫌,秦罗依难得聪明了一回,没有再提表白的事,正发愁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却见他正欲掏银子付款离开。
叶知知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你不是要帮王爷挑字画吗?不如就让禇公子这位才子帮忙挑选可好?”
秦罗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向禇羲开口,求他帮忙挑选。
这样的要求,并没有什么逾距的,加上是给王爷挑,禇羲也不好拒绝,只好暂时收起了去意,答应帮她。
小伙计知道来人是郡主,不敢怠慢,赶紧把店里珍藏的上好字画搬了出来,任他们挑选,还给几人端上了上好的茶水。
禇羲眼观字画,心里却一直在防备着秦罗依,以防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鲁莽举动。他确实不想这么早谈及婚事,他的婚事应该在最应该的时候选择对他最有帮助的人。
千防万防,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却与他没什么关系。
叶知知满脸的歉意,颤抖的用帕子给秦罗依擦拭身上的水迹,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只见秦罗依的胸前湿了大片。
“你是怎么搞的?也不小心一些!”秦罗依满脸怒容,可一想到禇羲还在现场,便使劲把怒气往回收了收,“真是不好意思,禇公子,让您见笑了。”
“姐姐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叶知知双眼蓄泪。
秦罗依烦躁的推开了她的手,“算了,别擦了,擦也擦不干净!”她现在这副样子,着实不能见人。
小伙计赶紧过来打圆场,“您不如先到我们后堂歇着,叫丫鬟去不远的成衣铺子买回来换上?”
“也只好如此了。”秦罗依一想到自己在禇羲面前丢了脸,委屈的眼眶泛红,可她绝不能让自己以这个模样在他面前现眼,“禇公子,是我失仪了,劳您慢慢选吧。”
禇羲有些同情她,这种情形对于一个姑娘家是多么难堪,“郡主不必难过,禇某不会对外人说。”
秦罗依道了句多谢,扭头转入了内室,等待丫鬟把衣裳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