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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去了, 夫君你和大哥过去吧。”
时沛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 有些委屈的看向岳父大人, “父亲您看, 雅芙还在生我的气呢。”
江雅芙心中怒吼,喂!你几十岁的大男人冲我爹撒娇, 你肉麻不肉麻?
江中天终于笑了, “好了好了!小夫妻闹下别扭就可以了,闹的太过就伤感情了, 都去吧!叫禇羲那孩子过来一起吃饭, 他埋头好几天了, 我瞧他心里似是有事。”
父亲已经这样说了, 江雅芙不好再说什么。
江放这时却有了别的意见,“既然如此, 就你们小两口一起去吧, 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你大嫂现在忌口的厉害, 吃食上要格外用心。”
“大哥……”
时沛忍笑看着江雅芙, “也好, 那就我陪雅芙一起去吧, 娘子请~”
江雅芙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眉眼之间, 打的他鼻孔直窜血,
望着一对璧人相携远去的背影,江放一阵感叹,“谁说他们感情不好的?我看他们好的很。”
江中天白了自己这老实儿子一眼, 阔步走开了,哎,但愿孙子孙女能机灵点儿吧。
“刚才你怎么和我爹说的?”江雅芙按捺不住的问,她确实好奇,什么样的说辞能说通既爱女又对德行严格的父亲呢?
时沛嘴角上弯,“告诉你也行,但你要先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见禇羲的?”
“这与我问你的事有关系吗?”
“你不想说也行,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时沛说完就淡然的阔步向前。
江雅芙小碎步追了上去,不情愿的说道,“是,行了吧?”
时沛住了脚步,“见他干什么?”
“喂!这你就管太宽了吧?”
眼见时沛又要走,她赶紧以身挡住了他的去路,“本来我是没有必要告诉你的,但作为交换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来提醒他远离叶知知的。”
时沛一愣,她是来说这个的?果然,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呢。
“那就非要亲自来?叫谁带个话不成?”
“那你给她找药就非要亲自去?想办法透露给别人不行?”
时沛被她堵了个正着,显然他们的想法都一样,关系到前世,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自去办才放心,他们下意识的怕节外生枝。
“该你说了,你是怎么和我父亲解释的,一般的说辞他肯定不会信的。”
“所以我说了不一般的。”
“怎么不一般?”
“实话实说,只是没提重生的事,关于这件事的其他细节我都主动坦白了。他老人家念在我一片坦诚,认错态度又极好,说了我几句也就放过我了,之后我们两个又聊了些时事之类的。”
“……都说了?”这个结果让江雅芙始料未及,他居然肯把自己见不得光的一面自行暴露出来了,难怪父亲轻易饶过了他,想来也只有如此才能重新赢回父亲的好感。
“嗯,都说了,我做的,还有你做的。”
江雅芙冷哼,“看似忠厚,实则最为狡诈。”
时沛追了上去,“说实话也叫狡诈?”
二人一路拌嘴,很快就进了竹林。禇羲这几天确实一直在忙于著书,但这不等于他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相反的,他比同龄的许多人更加触觉灵敏。
因时沛和许展颜闹出的那场风波,他早已听说。雅芙刚刚新婚不到半年,且还在孕中,他想象不到此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可他……没有去过问的资格了……
与其给她的生活添加麻烦,不如把自己那点扰人扰己又无用的关心藏在心里。
“禇大哥?你在屋里吗?”
雅芙?她回来了?
禇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起身去开门的动作有多急切,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开门见到多出来的一张脸时,稍有凝滞。
“禇兄不会是不欢迎我吧?听闻禇兄在著书,内子非要过来打扰,恰好我也想提前拜读你的大作,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禇羲刚才的小小失态江雅芙并没有注意到,却没有逃过时沛的眼睛,此刻他笑的和善,直视禇羲的眼里却无半点笑意。
意外只是一瞬,出了那么大的事时沛亲自登门也是应该的,禇羲落落大方的回道,“时兄说笑了,平时想请都请不到你大驾光临。再说我不是过刚有了些心得,还远远称不上大作。二位若是不嫌弃,就请进吧!”
江雅芙笑眯眯的,真心为他高兴,他在学问仕途方面依然走着正确的路,“禇大哥,几日不见你说话怎么这么见外了?我都不太适应了,这是江家,也是你的家,你不必不自在。”
时沛听了这话,脸上一寒,什么意思?这是他们的家,他时沛倒是外人喽?
说的禇羲粲然一笑,“雅芙小妹还像以前一样爱开玩笑,你哪里看出我不自在了?时兄快进来吧,天有些冷,别在外面吹风了。”
时沛看着眼前二人丝毫不造作的亲密说话,那语气那神态是多么的自然,仿佛他们生来就是如此,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在他这个正牌夫君面前也无需伪装。
如果他一直没发现江雅芙的心思还好,如果他不是眼睛那么尖,注意到了禇羲微小的不寻常,他恐怕也会以为这是一对异姓兄妹而已。
他发觉江雅芙白皙小巧的鼻头上冻的有些发红,心里更觉的酸不可挡,禇羲这是心疼她呢?呵!
“禇兄都这么说了,那就进去吧。”
他话音一落,江雅芙忽然觉得左手一暖,整个手被时沛毫无预兆的握在了手里!
她咬牙切齿,声音压的极低,“你发什么疯?这是大门口,下人们都看着呢!”
时沛不以为然,“看见就看见,谅也没人敢说咱们什么。”
江雅芙瞧他脸上隐隐的得意,越发的觉得不顺眼,有什么好得意的?再说他好好的打猎不去,为何非要陪自己走这一趟?
她才不信什么负荆请罪的说辞,前世他去江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父亲对他的印象倒不赖,他在人前的形象一向维持的极好,会主动去求骂才怪呢。
车内本来还算宽敞,但因加了个人就显得有些小了,时沛被近在咫尺的女人看的直发毛。
他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笑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觉得我太过英俊了?”
呸!江雅芙翻了个白眼儿,“英俊倒是英俊,可惜啊~”
“可惜什么?”时沛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可惜里面老了。”
原本万分期待的时沛听了这话,顿时哑然,悻悻的回道,“老了也英俊,再说老有老的好。何况你不也是……”
江雅芙虽然是率先挑火的人,但她作为一个女人,却对某些字眼格外敏感,一下子像炸了毛似的,“你说我老?我老?你去看看那些快四十岁的女人什么样子?你再想想我,我和年轻时候差别大吗?我脸上可没什么皱纹……”
她正急着替自己讨回公道,忽听他发出一声浅笑,顿时住了嘴。
时沛憋笑憋的很辛苦,“怎么不说了?”
“哼,无趣,想来你那时候也没好好看过我。”
沉默了片刻,等江雅芙都忘了这茬儿的时候,时沛突然石破天惊的来了句,“你不老,确实比那些夫人们美的多。”
江雅芙这时正歪在靠垫上闭目养神,忽听这一句,眼皮微动,心跳乱了一拍。
算他识相,眼睛没瞎。
她要把这句话记到时沛语录里,姑且算做是他说过的第一句‘甜言蜜语’吧。
因之前没有说姑爷也要回来,江家人见到时沛来了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他也该来,刚因他的韵事闹的满城风雨,来交代一下也是应该。
大哥江放倒是没给他什么脸色看,只是江中天的脸色臭的很,正如江雅芙预料的那样。
江中天板着脸,“雅芙,你去陪你大嫂说说话,想吃什么和你大哥说,叫他去安排。女婿,你随我来!”
语气异常严肃的父亲让江雅芙的心随之一紧,于是使出撒娇大法,“爹,你们要说什么,怎么不叫女儿也一起听听?”
可一向百试百灵的大法今日却失效了,“你听话!这是我们男人间的对话,你不必管,我吃不了他。找你大嫂去吧。”
“好好,不听就不听,那女儿去了。”分开前,她留给时沛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叫他自求多福。
父亲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编瞎话能骗过他,也要被他里里外外的问脱一层皮,但凡叫他听出一点漏洞,就能抓住你的把柄,叫你原形毕露。
她不怕时沛被责骂,她是怕他不小心泄露了重生的事,叫父亲觉察出什么。罢了,这等匪夷所思的事儿若非亲身经历过,又有谁会怀疑呢?
刘月婵怀上这胎以来一直在遭罪,保胎药没少吃,始终在将养着,最近几日才觉得好了些。自从江放和她说了外面的事,她就替江雅芙悬着心。
终于把她给等来了,见她面色红润饱满,笑意盈盈,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笑道,“我就说你是个最有福气的,同样是有身孕,我肚子里这个倒像是来讨债的。”
江雅芙坐到她身边,安抚她,“嫂子别忧心,大侄……子必定会平安来到这个世上,你也会无事的。”因世人都盼男孩儿,江雅芙便没说大嫂第一胎要生女儿的实话。
“借你吉言吧。”刘月婵笑眼弯弯,亲|热的握着她的手,“我瞧你春光满面,就知道你心里有底,我最了解你,你可是瞒不过我的。”
“我哥也真是的,什么都告诉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什么事都没有!是有心人在背后故意乱传的,这事到最后自有人吃亏,但肯定不会是我,我过的好着呢。”
见她不似说谎,刘月婵也没深问,“那我暂且信你。记住了有什么事千万要回来和家人里说,咱们江家人不能随便叫人欺负了去。”
江雅芙心内温软,“知道啦~嫂子,上次我叫人给你带的东西……”
姑嫂两个又聊起了别的家长,江雅芙前世生过三胎,对生产的恐惧已经减轻了很多,可刘月婵却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江雅芙给她打了不少的气。
二人聊的欢畅,早就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江放推门进来,笑道,“说什么说的这么热闹?你们两个不知道肚子饿啊?”
刘月婵回道,“我和雅芙在一起话多的说也说不完,能顶一顿饱饭。”
“哈哈,那雅芙要是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的话,咱家岂不是省了许多粮食?”
刘月婵嗔了她一下,早就习惯了他如此的打情骂俏。
江雅芙此时却是另一番心境,时候确实不早了,已经快到晌午了,“哥,爹和时沛还在书房吗?”
“是啊,不知道说什么呢,还没出来。估计妹夫这回惨了,爹已经为这事气了两天了。不过你放心,等出来就好了,爹不会在别人面前让他没脸的。”
他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夫君。
“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对了哥,禇大哥在家吗?”
“在呢,一直在竹林小筑里写东西呢,他说要自己著一本什么书,我都几天没见到他人影了,饭都是丫鬟给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多更,但家里有事,再也不瞎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