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倒塌了这么大的事,季睿却直接下令不予追究,连老夫人都极为不满地跟他争执了几天,到底是没坳过他。www.jiuzuowen.com
当然,这些事情叶玉也只是听说,她就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安心养伤。
段云知说的没错,叶玉用了他的药膏,没几天就基本上能正常走路了。
期间一直不见影的季星华还来看了她。
叶玉想到除夕夜都没看到这小叔子在,不由问他:“你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
季星华叫苦连连:“大嫂你是不知道,这大过年在家简直就是灾难,谁都想往我身边塞女人,我只能出去避避风头。”
叶玉好笑:“你能避得了几时?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不成?”
这也是开玩笑,谁知季星华听了却正了正脸色:“成亲有什么好的?我若是成亲了,必然会全心全意对我娘子,那就没有自由了。”
叶玉沉默了,她也知道季星华看起来没个正形,但认真起来,是真的会全心全意的。
所以才不会轻易交出真心吧?她恍惚间有一瞬间的愣神,想着若是自己年轻时也能有这个觉悟就好了,便也不再过问这事了。
“你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季星华又陪着她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出门时正好碰到了妙晴从外边回来,正在抖落身上的雪花。
“妙晴姑姑,你这是从哪回来的?”
“哟,是二爷啊?”妙晴本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没表情的脸,在看到季星华后露出了笑意,“倒是有些日子不见您了,夫人涂伤的药膏没了,奴婢刚刚去取了。”
一听是叶玉的事情,季星华也严肃了些:“我在家的日子不多,大嫂可就麻烦你了。”
妙晴被逗得直乐:“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照顾夫人还不如应该的。”
她又亲自将季星华送出了院子才折返回了屋里。
“夫人。”妙晴进来后就关好了屋。
“回来了?”叶玉招招手,让她坐了下来。
妙晴挨着她坐下,这才向她汇报自己被交代的事情:“奴婢托了人才能进了那院子看,那天戏台柱子断裂的地方,整整齐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断裂的。”
没有太出乎意料,叶玉手指抵在茶杯口处,眼里闪过沉思。
妙晴想当然地就觉得这是后院那些女人的阴谋,表情忿忿:“奴婢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这次若不是大爷不追究,她们肯定还想借这把刀找夫人你的麻烦。”
听到这里,叶玉像是突然回过神,又问:“那日没人受伤吧?”
“受伤确实有人!”怕叶玉内疚,妙晴回答完又赶紧补充,“不过都不是什么重伤,这跟夫人你也没什么关系,就是那群女人在造孽,迟早会有报应的。”
叶玉没再回应,她想起来那天看到林枫,这事是谁的手笔只怕还不好说。
妙晴怕她多想,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夫人,既然大爷都不追究了,您也别多想。这几日奴婢见您都没什么胃口,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顿时停住了话,听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
“夫人,好像是福贵的声音。”
她话音刚落,外边就有丫鬟来报了:“夫人,大爷那边来人了,说是请云宛姑娘过去一趟,跟您报一声。”
叶玉皱了皱眉,季宁这是终于跟季睿摊牌了吗?
季宁其实早就跟季睿挑明过云宛的事,季睿是当然不会允许云宛这样出身的人做这丞相府的少夫人,只是他贵为一国丞相,就算下手也是从季宁那里施压,而不会自降身价来找一位姑娘麻烦。
福贵作为季睿身边的人,自然对此也是清楚的,所以也没想到今天季睿会下这样的命令,可是……想到季睿这几日越发烦躁的样子,他又觉得似乎哪里另有隐情。
福贵正这么想着,就见叶玉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却带着柔弱的美,巴掌大的脸藏在毛茸茸的高领里,显得小巧精致。
“原来是福贵来了,是大爷有什么事情交代吗?”叶玉的声音显得亲切,她就像没听到福贵刚刚的话似的,又问道。
福贵只能又回答了一遍:“回夫人的话,大爷让奴才来带云宛姑娘过去一趟。”
“大爷怎么想起见云宛姑娘了?可是云姑娘犯了什么过错?”
“这……”福贵不相信叶玉是真的不知,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回答。
叶玉对妙晴眼神示意了一下,妙晴马上心神领会地走上前:“福贵兄弟,这大冬天的你传话也辛苦了,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一边说着一边往福贵手里塞了银两。
福贵赶紧推脱,却听叶玉在一边说道:“福贵,今天就请你先回去吧。”
“可是大爷那边……”福贵哪里敢就这么回去了。
“你放心,大爷那边我会去说的。”叶玉安抚地笑道。
福贵本来还想坚持,电花火石之间,脑子里像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又改了口:“既然如此,那还要麻烦夫人走一趟了。”
“这是自然。”
叶玉又回屋整理了仪容,才随着福贵一起去了季睿的书房。
“还是福贵你先进去通报吧。”叶玉停在书房门口。
福贵暗暗惊叹她礼数做得真是足,别的夫人哪个来不是直直地往里闯以彰显自己的受宠。
“不用了,”福贵笑着说道,“既然是夫人,自然是无需通报的,夫人随我进去就是。”
叶玉对季睿会不会见自己心里也没底,听他这么说,略一思索也就颔首应下了。
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来季睿的书房,这里的布局却还是十年如一日。
季睿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到是叶玉时,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来了?”
他的左手缠的绷带分外刺眼,倒是给力叶玉一个好借口,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大人为救我受了伤,叶玉自当来探望。”
季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多天了你才想起来,可真是让我感动。”
叶玉没有回话,事实上即使季睿救了自己,她对这人是死是活也生不出半分担心,更别说感激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沉默着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