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尝过后点评。
“薇薇三年没回来,居然还知道珩儿喜欢的菜,真是有心了。”
华宁掩唇轻笑道:“姑母不必吃味,薇薇知道您喜欢马蹄糕和芙蓉八珍糕,已经让厨房做了。”
王妃作势要打她,“你这丫头,如今都敢开我的玩笑了。”
阮薇薇往慕容珩身后躲,笑着讨饶道:“姑母饶命,微微不敢了。”
几人说说笑笑,也算热闹。
颜渺听着他们的交谈,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们又多年未见,自幼的情分不是自己能比的上的,王妃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除了她自己,一切都很好。
一顿饭吃的颜渺胃里很不舒服,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好回去喝碗热汤。
她一直悄悄观察着慕容珩,等他一起身,就随他一同离开。
他也累了一天,眉宇间有一抹明显的疲惫,颜渺心疼地看着他,想着回去帮他热敷缓解,慕容珩喝了不少酒,已有朦胧的醉意,他放下茶盏,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了一下,似是想要离开。
颜渺给跟身后的念夏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也准备离开。
谁知华宁见他如此,声音清脆道:“珩哥哥可是不舒服,我那里有些缓解头痛的药膏,还有特意为你搜集的字画,不如珩哥哥去我那里坐坐。”
外面已是星辰漫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提出让夫君去她那里,这不合规矩。
可是在场的除了她,好像没一个人觉得不妥,似乎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她很怕慕容珩会答应,这时她突然听到自己了的声音,是极力克制内心紧张假装镇定地嗓音:“夫君在外面忙了一天,兴许是累了,要不,早点回去歇息吧。”她竟然在主动争取。
嫁入府中的这两年,她见过不少人给他送女人,可他一个都未收用,那时她尚且沉得住气,可现在,她也开始争取,只因那人是他的白月光。
她害怕,慕容珩会抛弃她。
阮薇薇有些意外她会和自己抢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弯起的嘴角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小辈的过往纠葛,王妃一向不插手,这全看慕容珩怎么做。
他生的剑眉星目,此时一双丹凤眼被半阖的睫毛掩住,看不出他的情绪。
明明没有很久,颜渺却觉得像过了一炷香那么久,她听到他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跟华宁商量。”
他拒绝了自己。
那一瞬间,颜渺只觉得喉咙又涩又紧,难受极了。
怎么离开的她已记不清,只知道他们二人的背影即便融入夜色里,对她来说也是刺眼的存在。
原配夫人与郡主回来后的第一次交锋,以颜渺难堪退场结束。
过不了多久,府里的新进的下人便都知晓该讨好谁,不该讨好谁。
回到蒹葭院,颜渺胃里翻江倒海,生冷的鱼脍刺激的她难受极了,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在了榆树底下。
念夏在她背后轻拍,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那些拦我的婢女脸生的很,十有八九就是华宁郡主的人,咱又没招惹她,她为何要这般作弄您?”
还能为什么,今晚的答案已经足够明显了。
见第一面时,她太天真,以为面子上过得去就是没敌意,她忘记贵族大宅里的女子是最会做戏的。
今晚发生的事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在府中没地位,敬畏婆母又守规矩,即便她当面指出来,也不会对阮薇薇产生任何影响,只会让王妃觉得她小题大做,恶意揣测。
吐出来后,胃里空落落的还是不舒服。
回到房中换好衣服,念夏喊了几个小丫鬟去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屋外只有如霜守着,她虽是王妃赐给慕容珩的,却也是蒹葭院的下人。
颜渺晚膳原本就没吃多少,现在更是不舒服,想喝碗热汤羹暖暖身子。
念夏不在,她只能喊她进来。
这两日跟着世子外出的都是小厮阿顺,根本没她这个婢女的份儿,现在郡主又回来了,她急着找机会给世子献殷勤。
只因王妃最初派她来慕容珩身边时,说会提她做姨娘,她便一直认为自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
如霜不情不愿地进来,潦草的对颜渺行礼,语气不耐烦道:“夫人唤奴婢何事?”
“我想喝碗热汤羹,你去厨房帮我取一碗回来。”
王府中除了王妃的院子有小厨房,其他人的膳食都是厨房做了送过来的,去厨房一趟,来回也要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颜渺往日很少麻烦府中的下人,只是今日她真的很想喝一碗热汤羹。
如霜低着头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道:“不是奴婢不愿,只是奴婢是伺候世子的人,过一会儿世子就要回来了,若见不着奴婢肯定是要问责的,您还是找其他人吧!”说完也不管颜渺的反应,直接起身往外去了。
府中下人不听她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即便她会给办事的下人打赏,也依旧不被认可,反倒说她人傻钱多。
她忽然觉得爹爹想错了,嫁进高门又如何,还是改变不了原本的出身,反倒让人无数次的提起,进而遭受无数次的贬低。
念夏回来就看到她悒郁不欢的样子,得知原委后就要冲出去把那小蹄子痛骂一顿,谁知人早跑没影了,好在最后派了个小丫鬟帮她跑腿,这小丫鬟刚进府不久,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位世子夫人出手真阔绰,只是取了碗银耳莲子羹,就赏了她满满一荷包银子,这都能顶她一年月钱了。
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下肚,颜渺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
加了玫瑰精油的热水轻轻晃动,温柔的包裹着年轻美妙的胴体,她沐浴时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
玫瑰花瓣飘在水面上,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恍惚间,仿佛进入了虚幻的梦境。
换上寝衣,擦干垂在腰间的青丝,颜渺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初到京城那陌生男子对她的称赞:皎皎佳人,容华如玉。
她想,自己应该是貌美的,在永安时,常有人登门求娶,都被爹爹拒绝了,说那些人护不住她。
可是慕容珩,似乎只在意她在床上的反应。
一旁整理衣物的念夏打开柜子,看到不久前夫人为世子做好的衣服,没忍住道:“夫人耗费了那么久的时间给世子缝衣服,手都受伤了,世子却看都不看一眼。”
颜渺看着她手中的那件衣袍,心中叹了口气,他既然不喜欢,那也没必要放在显眼处惹人心烦,“把它放在不常用的箱子里收起来。”
念夏有些不情愿,“夫人,这可是您辛辛苦苦才做出来的,您在永安可是连手帕都不曾绣过。”
爹爹宠爱她,自然可以什么都不做,可嫁为人妇,相夫教子,似乎是每个女子该做的事。
她忽然很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慕容珩的孩子,有孩子陪着,她就不会太孤单,兴许慕容珩还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多来看看自己。
“世子也真是的,他就不能——”
“不得多言!”颜渺加重语气打断她的话,“你我人微言轻,在这偌大的京城里,能依仗的只有安和王府,能嫁给夫君,我已经很知足了。”
念夏知道夫人心里苦,可她做下人的除了陪着什么也做不了,只希望世子能早日发现夫人的好,不要被别的女人迷了心智才好。
念夏整理完衣服,慕容珩便回来了。
原本安静的院子随着男主人的回来很快热闹起来。
沐浴的热水一桶接一桶的送进来,夜宵和茶水也有人提前备好。
慕容珩身后的阿顺手里捧着一个长盒,应该是华宁送他的字画,真是奇了怪,颜渺入府两年,从未见过他品鉴字画,反倒是一心扑在公务上,力求把陛下交给他的事做到极致。
只因他的权势,直接来源于当今陛下。
如霜殷勤的端着一盏鲍鱼燕窝粥进来,谄媚道:“世子晚间饮了酒,奴婢特意去厨房为世子做了粥,世子用一些吧。”
颜渺站在慕容珩跟前,想为他更衣,如霜一进来,她伸出的手便缩了回来。
兴许是要喝些粥的,颜渺在心里想。
慕容珩看不明白她,兴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声音有些懒,说出的话也带着淡淡的究其:“做什么?”
颜渺还没反应过来,一侧的如霜便献上殷勤,“奴婢精心熬制了这碗粥,世子喝一些暖暖胃。”
如霜激动的期待着慕容珩的反应。
男子的眉头皱起,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
“主子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婢女惊恐跪倒,屋内的其他的人也不敢说话,垂手立在角落里,他心情似乎很差,“继续。”
后面这一句,是对颜渺说的。
她怔愣片刻,在慕容珩脾气爆发前回过神来,抬手时余光看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如霜,那碗滚烫的粥还在她手上端着。
她纤细的手指移到他的腰间,在固定处轻轻一扣,腰带便滑落下来,外衣缓缓褪去,一件接一件,紧接着是最后一层,慕容珩没要她继续,转身去了屏风后的净室。
他沐浴时也不喜有人伺候,除了偶尔会让颜渺守在一旁,不许背对着,要抬头看着他。
他好像特别喜欢看她不自在的模样,娇娇软软的,看着清媚的脸颊慢慢染上羞怯,那是极致的引诱,偏诱惑者本身不自知。
如霜跪了一会儿手臂已有些支撑不住,开始颤抖起来,颜渺于心不忍,便道:“都下去吧。”
下人们散去,室内再次安静下来,除了隔壁时不时传来的水声。
慕容珩很快便沐浴结束,他穿一身素白中衣从里面出来,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颜渺能预感到他要做什么,这也是她作为妻子的义务。
烛火熄灭,纱帐落下,颜渺顺从的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摆布,冰凉的金色的锁链再次缠上她的脚踝,情动时她总忍不住嘤咛,这时候慕容珩就会无比的温柔。
以前的每次相处,她都会把这当成他的怜爱,可这一次,却好像是一种耻辱,因为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供他发泄的替身。
此时,她突然有些痛恨阮薇薇的出现,想让她离开。
可慕容珩没给她太多分心的时间,便再次带着她往深渊沉沦。
锁链的撞击声有节奏地响起,漫漫长夜,声声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两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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