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王茉和施思茵之间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他们只是从那天以后,再也没在工作室见过王茉。
施思茵那天的行为,和她身边价值不菲且一直开着的摄像机,让工作室的很多人决定避开她。
文明煦给死气沉沉的工作室带来一个消息。
“师父会决定在昨天检查你们的训练成果,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几天会有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没来得及和大家说。” 𝕄.𝙑𝙤🅳🅃🆆.𝙇𝔸
“这个比赛是为了选拔出色的手艺人去国外参展,机会非常难得。一周后,著名的文物收藏家兼鉴定家聂钧先生会来这里,亲自选出能参加初赛的两个人。”
“!”
文明煦是这个工作室除师父外水平最高的,而其他的师兄师姐也大多外出单干。也就是说,这剩下来的一个名额,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遥不可及。
他继续说“这次的竞选在场的各位都非常有可能,希望各位不要着眼一些俗气的事情上,磨损你们的灵气。”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比赛,工作室里很少再见到休息的人,难得的每个工位上都有人的身影。瓷土和工具的使用率大大增高,导致经过杂物间——施思茵的临时工位的人也越来越多。
入了深夜,工作室人少了几分,但依旧比往常还多。
许文打着哈欠,略微疲倦地问施思茵“茵姐,这都11点了。咱们啥时候收工回去啊?”
她停下手里拉胚的工作,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后知后觉地说“都这个点了啊,一不小心太入迷了。我还没做出三个成品,明天他们一起素烧,我想再做几个出来,方便我练习上釉。”
“太强悍了,茵姐。今早我们可是6点多才起来,你到现在除了吃饭一点也没休息过。我在旁边那么闲都坐着很累了,resect。”许文竖起大拇指。
“我要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童媛姐不得骂死我。”说到这,许文肩膀内扣,果断摇头。
“好吧好吧,那你再等我一下。我有预感我下一个肯定能成。”
两个人直到1点才堪
施思茵和许文相视一笑。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各自房间。
次日如往常一样,依旧是许文陪施思茵去工作室。
汽车的尾气弥漫在小巷子里。叶琪的跟班捏着鼻子,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地说“有些自媒体人还真是高调。这么小的巷子还非要开suv进来,你说是吧叶琪。”
叶琪不屑的瞥向车离去的方向,高傲地抬起下巴,“人家可比你我有手段得多。那天能那么恰好地拍到王茉的脸,谁知道是不是她设好的陷阱。”
她的这一波阴谋论让很多人倒戈阵营。
“对啊,就算是拍摄全景,又怎么能恰好地拍到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王茉那么大声说话,说不定真的有冤情呢!”冯紫文跟着附和。
“这种人真的好阴险啊,说不定是她知道我们议论她,想杀鸡儆猴给我们看呢!”
原先加在施思茵身上的黄谣转而变成对她人品的贴条——心机婊。
电烧出窑,施思茵排队领到了自己的素胚。她还不知道如何上釉。
毕竟这不是拉胚可以团走泥巴重来,上釉如果失败一次,就是损失她的一个素釉成品。一个成品都是她接近一个多小时才做出来的,她舍不得。
她的工位就在杂物间边上,原先还有人停下来指点她的一些手法问题;可最近,明明路过的人更多了,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施思茵当机立断决定去请教文明煦。
等她找到文明煦的时候,对方也恰好在上釉。文明煦扣住手中的盘子,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把盘子过一遍釉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26章 迎难而上,她更加努力(2/2)
“大师兄,我对上釉这方面零基础,想多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文明煦抬眸对上施思茵的双眼。就算他有独间工位,也或多或少知道施思茵现在被其他人孤立的处境。
而且他本来也很喜欢这个小师妹眸底的好胜心和求知欲,施思茵一直泡在工作室里的样子他全看在眼里。
得到文明煦允许,施思茵欣喜地搬来凳子和摄像机,专心致志地观摩文明煦的动作。
这一切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把自己手上的素胚全用完了,施思茵打算停下来。文明煦和她说“素胚没了?我的架子上还有很多,一个一个全由我上釉也来不及。你可以用他们练习。”
施思茵非常意外。
“真的可以吗!我还只是个菜鸟,你把那些作品给我来上釉练习,可能都会烧坏了……” 𝙈.🅅𝕆𝔻𝙩🆆.🅻🄰
“我看好你的天赋。”文明煦轻声说,“那天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初选,你也包含其中。你的毅力让我敬佩,所以我想帮你一把。”
文明煦停下手里的活,说“聂钧先生是著名世家聂家人。你是做非遗自媒体的,能给他留下些印象,对你后面接触大师也很有帮助。”
聂家!这两个词从文明煦的嘴里说出来,让施思茵觉得尤其陌生。她万万没想到,离开聂景明身边,甚至离开了盛京,还是会碰到聂家人。
她对聂钧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大概是聂家旁系的人。
她也没料到文明煦竟然会为她想那么远。他身为大师兄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仰,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由得,施思茵有些哽咽地说“谢谢。”
她也没有辜负文明煦给她的特权。从那天开始,她到点就把许文赶回去,而她自己就在工作室的桌子上小眯一会。
两天内,施思茵不断地循环观看白天拍摄的视频,学习别人上釉的手法。然后她自己实践,从中得出经验
星星依然在闪耀,地平线上,海和清晨在第一缕蓝幽幽的晨曦中融为一体。
被阳光刺到眼睛,施思茵一下子从浅睡中惊醒。看着身边一片狼藉,她着急忙慌地把东西收纳归位。
今天是工作室接待贵宾的日子。
一辆迈巴赫停在山坡脚下,从车内走下一个男人。他身穿一件黑色衬衫,衣袖挽起,神色让他显得分外清绝,目光像是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绝对幽深之下,绝对的惊涛骇浪。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一个约40岁的男人架着金丝眼镜从后车走下来。
“景明,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我司机正好今天请假,多亏了你有空来送我一趟。”聂钧拍了拍自己侄子的后背。
聂景明颔首。“不必客气舅舅。”
从山坡的小路上来了一波人,是姗姗来迟的文小春和一些徒弟。
文小春刚站稳,用手擦了擦自己脖颈间的汗,说“没及时到山坡脚下接待你,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点。”
聂钧笑着挥挥手。
前面聂钧和文小春边寒暄边走路,聂景明自觉地退到队伍的最后。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回头率。
不断地有人回头偷瞄他,不论男女。
“我们这竟然会出现这么帅的帅哥,比师兄还帅!”
“如果世界注定要让我失去大师兄,补偿一个像这样的帅哥我也是能接受的。”
“一个个的都在做梦!”
走到哪都受到追捧,这些词聂景明已经听厌烦了。他的脚步又不由得放慢,拉开和人群之间的距离。
在他失明的时间里,和施思茵出去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听到很多这样的话?
该死,这些日子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她。
云的边缘带上金黄色,天际缓缓染上红色,霞光无声蔓延,翻滚的云海似乎就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