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眼前的毒虫猛兽,上去,做她永远的后盾。
只为这个信念,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独属日月教的道路。
可能是被陆九鞭打怕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就是一群受虐狂,虐之深,爱之切。
“鬼影众人与教主同在,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凤云看向平静的追风,他说这番话时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而她却没有那么轻松,好端端来个煽情,压力山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
至少让他们安定下来,像蔡邦所说,有个地方颐养天年。
追风耸肩,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吃喝不愁,至于出现在众人面前,无所谓。
两人自顾自的谈话,完全没注意到贝敬已经竖起耳朵听了个完全。
他嘴中念念有词,面上认真专注,心底却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冷汗直冒!
依靠在墙的两人,是教主和鬼影大人!
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肿么回事?
他在心底默默泪流满面,世界太玄幻了!比在极寒之地看到春暖花开,在大海里看到飞鸟,在无间楼遇见日月教所有领头人还玄幻。
凤云和追风并没有注意到贝敬的变化。
他们一起来到曲兴旁边,追风上去踢了两脚,凤云查探了下曲兴的鼻息和眼睛。
“不是昏迷,是中毒。”
一种类似于安眠药的毒,无色无味,以至于让凤云以为他是昏迷。
“什么毒?连教主都没发现?”
“千年寂,传说中毒者可以睡上千年之久,其实不然,如果中毒的人没有及时补充营养,身体细胞就会死去,然后死亡。”
千年寂还有一个用处,可保死人肉体不腐,虽然扯淡,但却是事实。
她曾在凤族古墓里见到一个肉体不腐的祖师爷,也是从那里得知千年寂。
千年寂的炼制草药十分难得,其中有一株万年皇泣草就是可遇不可求。
追风疑惑,“谁会对一个下人用毒?”
曲兴只是曲疏玉的一个小厮。
凤云替曲兴把了下脉,“千年寂可遇不可求,要用也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能用在曲兴身上,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曲兴本身就是个关键人物,第二种,曲兴撞破了某些事,情急之下被幕后黑手下了毒,第三种,曲兴被错认成了某些人。”
现在哪种情况都不能轻易排除。
千年寂,她倒是很好奇背后的人是谁,可以炼制出如此鬼才的药。
“西边!”
收拾好情绪的贝敬镇定开口,“两位小兄弟,贝某不才,刚刚推演出,乔盛欢还在西边。”
凤云和追风对视一眼,凤云挑眉,“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贝敬不明所以,眉头微皱,“云九兄弟,我应该听到什么,莫不是你们在商量把我抛下独享功劳?这事我可不干,曲兴是我找到,现在又推演出西边,要是把我抛下,回去后我就告诉周管事。”
心底暗暗打鼓,这瘦弱俊飒的小少年是教主!教主亲自问他话,此生死而无憾了。
凤云也不追究,反正是日月教的人,听没听到也没什么大秘密,“不要误会,只是刚刚在分析曲兴中毒的原因,你若是听到也能讨论一二。”
贝敬若是听到凤云的心声,定会跳起来和她理论,教主和鬼影还不是大秘密!原谅他乡下人孤陋寡闻!
追风皱眉,“还在西边?再往西就是运河。”
贝敬内心惶恐,是鬼影大人,身材修长挺拔,说话掷地有声,一看就无敌。
“是西边,我保证,你们相信我一回,我的推演之术虽然没占卜过什么,可次次占卜次次准。”
凤云嘴角微抽,“你都占卜过什么?”
贝敬挠挠脑袋,面色微红,“小红的手绢,小明的皂荚,小黑的袜子……”
凤云和追风:拿什么相信你???
贝敬再接再厉,“我昨天就推演出在西边,遇到了曲兴,今天又推演出西边,指不定就是乔盛欢。”
怎么又带个指不定?
凤云暗暗扶额,“算了,就西边吧,钟辉去的就是西边。”
追风点头,有钟辉在,乔盛欢不会有生命危险,怕就怕钟辉也没有找到他。
贝敬皱眉,“钟辉是谁?我们小队的另一个成员吗?”
凤云点头,算是承认。
追风是小队成员,钟辉应该也算。
………
作弊案未结,又出了一桩乔盛欢失踪案。
凤云暗暗叹气,照这样下去,她只能寻找空闲机会修炼内力。
本来想着进入角斗场,或者拳场,靠力量淬炼一身筋骨,这下只能靠自己了。
追风雇了一辆马车,贝敬不会驾车,可死活不愿意坐到马车里,只好和追风一起坐在车前赶马车。
追风余眸轻扫,贝敬忙正襟危坐。
追风嗤笑,外堂弟子胆子就是小,就该丢到毒涧里见见世面。
他忽然想到见到大佬时,他也是这种表情,莫非就是因为这,大佬才要丢他们进毒涧,可现在出来后,见大佬依然怂怂的。
车内,凤云开始双手交叉运气,感受气体流经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丹田。
凤云的身体早已用药物淬炼成一具极适合修炼的身体。
经脉宽而深,柔而韧。
她将追风说的内力心法与自己前世的经法结合,源源不断的力量汇集全身,凝聚丹田,只有蚂蚁般的小光点。
她皱眉,这一点点,有还不如没有!
若是这样修炼下去,下辈子才能达到她上一世的高度!
睁眼,“不能这么修炼,得走捷径。”
凤族秘法中吸人内力的捷径她非走不可了,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获得她想要的力量。
吸人内力,有违天道,所以要做就做一次大的,怎么都是违,就违一次大的。
追风那点内力她还看不上,她要吸一个强到逆天的人。
被鄙夷也罢,被吐槽也罢,反正,她不是好人!
在此之前,要把身体养成一个强大的容器,能够容纳足够多的力量。
正思索着,贝敬欢快的声音响起,“云九兄弟,到了。”
他挑开窗帘一角,手拿一块龟骨,兴奋道,“就是这里,前面那条运河,你看我的铜币,跳动的越来越强烈,是它无疑。”
凤云抬眸望去,两枚铜币立在龟骨西方,上下跳动。
“挺神奇,竟然真的会跳。”
世上还真有推演之术。
追风掀开车帘,将贝敬扔到地上,不屑出声,“别听他胡说,龟骨下面放着一块陨石,铜币里含铁,在陨石的吸引下,铜币才能跳动。”
靠!凤云心底飚出一句脏话,白瞎了她刚刚以为推演之术很神奇。
江湖术士,信不得!
她踏出马车,落到地上,“你到底会不会推演?”
贝敬咳嗽两声,将龟骨下的陨石拿出来,“你看,它还在跳动,无论有没有龟骨都是这里了。”
凤云挑眉,“你的龟骨是什么材质?”
漆黑如墨,像龟骨又不像,倒有点像黑铁打造,黑铁内涵磁石,意识到什么,凤云默默走开,她以后再也不相信算命的了。
贝敬尴尬笑两声,“我这是万年龟骨,准的很。”
凤云简直没眼看了,恨铁不成钢道,“准你个头,出去后别说是日月教成员,丢银!”
再不理贝敬,一个人走到运河旁。
她打开地图,运河是呈环形包围住洛阳,进入洛阳城的两大城门正好没有河流,所以这是一条西边的运河,在东边还有一条。
两条互不想通,却源于一脉,洛河支流。
追风走过来,“教主,河里有鱼,今晚上给教主烧鱼吃。”
追风的脑子真不够用,无论她怎么纠正,都改不过来他的称呼。
她默默看了眼贝敬,后者捂着耳朵在地上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她嗔怪地看了眼追风,追风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喊了什么,“教主,我不是故意的。”
凤云已经不想说话了,甚至还想糊他一脸屎,改个称呼有这么难?!
“教主,我不能直接喊你名字呀。”
“化名。”
“化名也是名,再说怪怪的。。”
凤云暗暗扶额,“喊我公子总可以了吧。”
追风点头,“好哒,公子!”
“听到了没?贝敬,喊我公子,云公子九公子都行。”
贝敬转过身,立正,“听到了,教主!不不不,公子!”
教主这是承认了身份?
教主果然是教主,长得就是俊俏!
他兴冲冲上前,“公子,你要相信我的推演之术很厉害,我刚刚给公子卜了一卦,近期会有血光之灾,稍不留神,会两命俱亡!”
追风更加嫌弃贝敬,“怎么会两命俱亡,莫非我也会死?胡言乱语!”
贝敬无辜道,“追风大人,卦象就是这么显示,我只是照实说,而且我是给公子算卦,没给你。”
言下之意,想和教主一起死,还不够格!
追风磨牙,竟然鄙视他,“公子,不要听他胡说,如果有危险,追风会第一个冲在前面,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贝敬暗暗鄙夷,表忠心,哼!他也会!
不待贝敬说话,凤云就先开口,“你没卜错,确实两命。”
追风皱眉,莫非真有他,要和教主一起有血光之灾,呸呸呸!他再想什么,江湖术士,一派胡言!
教主才不会有血光之灾。
贝敬笑道,“看吧看吧,我没有卜错,就是这第二命不知道是谁?”
凤云淡淡开口,“我儿子。”
看了看嘴角微抽的追风和贝敬,再次开口,“或者我女儿。”
追风瞳孔微缩,贝敬直接石化。
艹!教主有儿子或者女儿。
“我怀孕了。”
“刚刚发现。”
若不是贝敬推演到两命,她又想到自己很久没有来月事,就给自己把了一脉,喜脉!
一个多月之久!
第二条滑脉的脉象比较微弱,可确确实实是孕脉。
追风听到消息后石化,贝敬石化+,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内心的感受。
………
消化掉怀孕这个重大消息后。
追风率先开口,“现在,我保护教主回内门养胎,你,贝敬,你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安顿好教主后就提拔你到内门。”
贝敬疯狂点头,就差把头拿下来点到地上!
外堂人心本就不稳,若是再让他们知道教主怀孕了,铁定比被雷劈还不能接受。
“教主放心!贝敬发誓,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追风说到做到,将车上的曲兴踹到地上,架着马车,紧张道,“教主,快,上马车,我先送你回去,那里安全。”
这孩子一定是大佬的!
大佬和教主的孩子就是小大佬!小教主!
凤云起身,“追风,你先缓缓,我没打算回去,我想……”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回去!”
追风下车,恨不能直接将凤云抱到车上。
他双膝跪地,掷地有声,“刚刚贝敬说,两命俱亡,我们不能冒险,教主!什么事都能听您吩咐,唯独这一次,你要听属下一回。”
贝敬看追风跪下了,他也赶忙跪下,规劝道,“教主,属下以为,追风大人所言极是。”
“回去就能破除血光之灾吗?既然你们信了这推演,就该想到,天要我见血,去哪里都逃不掉。”
而且追风刚刚说日月教内门,那可是南安山,两个多月的路程。
她这身娇骨,颠一次就够了,再来,骨头都散了。
“洛阳城疑雾重重,我若是走了,无间楼怎么想我?洛阳学子的苦谁来申诉?”
各种事情堆在洛阳城,她肯定不能离开,眼睁睁看着它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哎呦!”追风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反正我不同意,教主必须回去,不行,我要发消息给骆绍,让他过来。”
不为大佬,就为凤云,她也要完好无损的回去,否则南安山那群野兽还不活剐了他。
有骆绍当说客,凤云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些。
凤云叹气,默默摸上自己的肚子,娃来的太不巧了,正值多事之秋。
还没有吸内力,怀了孕,怎么承受强大的外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