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这般好心帮我?”崔杼上下打量陆臻,“条件呢?说出来听听。”
崔杼心里直犯嘀咕,莫非他就这般想要那个熙园?
扳倒楚赫连,为崔府少一个麻烦,还是,留下熙园挣银子?
陆臻看向崔杼那沉思的模样,挑眉,“大理寺审察案件、启问案件本就是指责,至于条件是个问题。”
问题?崔杼心中泛着嘀咕,警惕地看着陆臻,心道,“莫非他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崔杼了?”
崔杼摇头,“不对,他之前也没见过崔杼,如何能发觉。就连崔府中人都深信不疑,自己是因为遭逢大难这才性子斗转。他又如何发现端倪?”
“那个问题若是我不想答可否换其他的?”崔杼最近确实手头很紧,若是真的可以留下熙园挣银子,当然最好。
陆臻点头。
崔杼离开了马车后不久,陆臻也下了马车。
看着走院中的陆臻,吕然微微奇怪,“大人不是不舒服吗?还是在马车上休息吧。这里有我和表少爷。”
季言拍拍胸脯,被表兄委以重任的感觉真不错。
“是呀,表哥你就放心,就算吕然不行,这不还有我嘛!”
吕然手肘撞了过去,季言轻呼一声,吕然则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表少爷,表少夫人……”
季言咳了咳,挺直腰脊梁,珍重道,“表哥放心,小吕大人很是能干,不会有什么问题,您看了一晚上关于春风楼的所有卷宗,立刻又来此处,半刻也未休息,还是小憩一会儿为好。”
陆臻径直越过两人,去了大堂,刚好遇到老鸨。
“你们这儿可还做其他生意?”
老鸨被这么一问,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瞧这位大人说的,这不是您想让我们做什么,咱们这的姑娘就做什么嘛~虽说是大清早,不过咱们楼里的姑娘可”
陆臻蹙眉退后一步,避开那搔首弄姿老鸨甩过来的丝绢。
“规矩点,仔细着手。”
那老鸨吓得芳容失色,季言赶紧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
“花妈妈。”
“这不是季小公子嘛,您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咱们春风一渡,莫非是看上了别家的姑娘,忘了咱们语嫣了~”花妈妈见到老熟客,一下子就热络多。
“瞧花妈妈说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花妈妈和语嫣姑娘不是。这不是你们这儿出了事嘛——”季言挑了一下眉,那花妈妈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
“其实没多大事,没多大事~”
季言晃着腰间的玉佩,小声地在花妈妈耳侧说道,“这武安伯虽说是如今已不再军中效力,可这旧部却是不少。朝中之人忌惮,纷纷约束家里的人,悄悄您这外面守着的那些人,咱们这些世家公子哥谁又敢进来了。”
花妈妈叹了一口气。
季言揽上花妈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花妈妈,这案子一天不查清楚,你这儿就一天不能开门做生意,长此以往那可不就是坐吃山空嘛。”
花妈妈也很是担忧,“奴家又何尝不知,可是季小公子,我们也不愿这杜公子在我们这儿出事,他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我们欢迎还来不及了,怎的会存那样的歹心思。季小公子,您神通广大,要不您给奴家出出招?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帮奴家,让咱们春风馆再度开张。若是成了……”花妈妈狠下心,“妈妈便免您半年的帐目如何?”
季言没想到帮自家表哥办案子居然还能捞下这样的好处!
季言咳了咳,正色道,“瞧花妈妈你说的,我就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坐那儿谈吧。”季言指了一下那楼中央摆着的那张圆桌。
众人走了过去,季言将花妈妈扯到后面,小声道,“半年嗷,可不能反悔。”
花妈妈敲了敲前面那位冰山似的大人,心下明白,点点头,小声道,“季小公子放心,事成之后语嫣这半年都只伺候您一人。”
季言心里美滋滋,然后大步走到前面去。
“这位是我表兄,他问花妈妈你什么,你只管回答便是,不要有任何负担,更不要丝毫隐瞒,这可是花妈妈你救春风馆唯一的机会了。”
花妈妈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权衡着利弊,可是已经没有那么的防备。
“你们这儿可还做其他的生意?”
吕然傻了眼,问向陆臻,“大人这,这就是家妓馆,除了接客的生意还能作甚?杀人不成?”
“杀人?”季言傻了眼,难道他平日里睡的都是杀手不成?
陆臻转过头看向吕然,吕然立刻抿紧嘴巴,表示再也不敢多嘴。
“大人,我们春风馆也就是做些皮肉生意,那些杀人的买卖我们是不敢干的。”花妈妈保证道。
“魏离月恩客之中有一位姓李的朝廷官员,你可曾清楚?”
陆臻这般一说,那花妈妈神色立刻有了变化,“这这……我这儿也是略知一二,最清楚的还是那些姑娘。”
见老鸨子推诿,陆臻将手册甩了在桌子上,上面不少人名用红色的圈勾出来,“你在好生看看这个,会不会想起什么。”
那花妈妈将册子拿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眼神飘忽,就是不肯看那册子上勾选的人名。
季言反而走了上去,翻阅查看。
“欸?这上面何事勾出的?我做个看的时候不是没有吗?”越翻下去,季言这眉头越是紧锁,“我没有,李大人有,钱家少爷有,李家公子有,王家公子没有,楚家公子有……”
季言把册子扔到桌子上,指着那册子问道陆臻,“表哥,莫非这里面还有暗猖的生意?那工部李大人在其内……”季言眼珠子一转,“她们楼里还养着男子?”
陆臻点头,“昨晚你说那位李大人每回包下那魏离月,其实是去了隔壁汇见他的老相好,之所以包下这头牌离月,只是为了遮掩他好南风的事实罢了。听到此处本王便觉得有些奇怪。”
“有和奇怪?”季言有些不解,“这李大人毕竟在朝为官,若是真的将他好南风之事摆在明面上,很有能连官场都混不下去。多花些银子,抱个妓子遮掩一二不是很好?”
陆臻看向季言,“遮掩确实说得过去,可是包下一个行首这未免太过昂贵了些吧?”陆臻看向坐在圆桌一隅,头上冒着冷汗的老鸨子,“你说呢?花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