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同崔大姑娘有关了!”
陆臻眉头一挑,脸上状似不经意,“她一闺阁女子,最多也就是废太子妃的关系,同那楚天有何瓜葛?”
“哎!这说来就话长了,大人可知道前些日子楚大小姐同永安伯府的崔大公子定亲之事?”吕然坐上马车,让队伍先行,一边同大人慢慢道来。
“崔大公子不是二房的吗?就算定亲,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吕然眼角一扯,自家大人这是怎的?这是不愿意旁的人与崔大姑娘扯上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人,这亲事一旦过了明面,那刑部尚书楚家那便是崔家的姻亲。同崔大姑娘那也是连着关系的。”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想凭借这层关系拉拢楚天?”说完,陆臻自己都频频摇头,这根本不可能。要是真的如此,陈琢早就纳了楚家的姑娘为侧妃,何必绕过一个崔家这般麻烦。
“太子是不是这个意思,属下还没打听清楚。不过,之前楚家同崔家联姻看样子多半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是那个时候,崔大姑娘还未出事,头上还顶着太子妃的名号。待崔大姑娘太子妃之位已成梦幻泡影之时,楚尚书对外声称亲事不变,当时赢得了外面一阵好名声。”
陆臻轻蔑一笑,“楚天之人只是爱惜羽毛罢了,长女的婚事与他的官声相比,孰轻孰重,他心中之秤,但凡清楚他为人之人都不会如外界那般认为。不过,怕不只是羽毛这么简单,想必崔家还答应了他什么请求。”
吕然睁大眼睛,拱手道,“还是大人利害,这都猜到。这尚书大人膝下只有一子,乃是嫡妻所出,最是骄纵,横行长安。长安凡是有名的书院都去待过,可惜都不长久,后来楚尚书也想高价延请名师,可惜纷纷被拒……”
陆臻看向吕然,“莫非崔家人答应让楚天之子到崔府私塾读书?如今临近来年春闱,就不怕耽搁了族中子弟的学业?”
吕然小声道,“楚家公子那事是二房偷偷应下的,崔伯爷那边根本不知道,听闻那楚赫连到了崔府私塾亦是之前的作风,丝毫不改,横行霸道。正巧遇上了崔大姑娘喜欢的棋艺,直接被崔大姑娘给揍了,至于怎的出手的,外面的人倒是不知道。只是那日晌午,楚赫连整个人都是被自家小厮抬出来,满身是伤,再也没敢去过崔府。”
陆臻嘴角微微上扬,“想必是欺负了崔六,她将这个唯一的嫡亲弟弟想来看得挺重。”
吕然想起之前在崔府后花园八角亭外遇见的崔六公子,看着人小小的不足七岁,却有异于常人的稳重。
楚赫连欺负他?
顾忌也只能得到如此下场。
“太子是来给崔杼做脸撑腰的?”陆臻原本上扬的嘴角直接黑面。
吕然注意到郡王爷直呼了崔大姑娘的名字,便知晓不好,“应该是…如此,但是这般大张旗鼓,属下认为太子爷这步只是想留下顾惜前太子妃的好名声罢了。只是做个外人看,当不得真。”
“本王也觉得如此。”
吕然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如今郡王越来越难伺候,心情阴情难测就算了,昨个晚上还让自己去查一个妓馆恩客,结果居然是吃软饭一男!”
“不过崔大姑娘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说这楚赫连也是当朝一品大员的独子,当着私塾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人给揍了。要说楚赫连这样的行为作风能撑到今时今日,很大原因那都是因为有楚尚书在上前罩着,凡是楚赫连惹下的人命官司那件不是被刑部给压下来。反之,要是有人蓄意报复,就是动了楚赫连一根头发,依照刑部那些人拍马屁的功夫,不出半日那人便案子落定锒铛入狱。这次若不是因为太子,崔大姑娘还真有可能被刑部的人盯上。”吕然忍不住唏嘘。
“之前楚家就没有上崔家的门吗?”陆臻发现其中的端倪。
吕然摇头,“应该没有,若是有,这件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楚尚书是个溺爱独子的,崔伯爷更甚,疼女的名号可是满朝皆知。当初更是为了爱女,改任了闲职。听闻那日还是楚赫连先出言不逊,辱及崔大姑娘,这才使得大姑娘发飙动了手。若是崔伯爷清楚里面的事情,想必不用大姑娘动手,崔伯爷就能上门砸了楚府门前的匾!”
陆臻想着之前在宫门外见过的那个微胖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性子瞧着挺好的样子,想不到竟是如此……还不错~
“这么来说这都是永安伯府和楚尚书府之间的事情,太子这般横插一脚,想做个和事佬博得好名声,实在是居心不良!”吕然看着自家大人的眼色说道。
陆臻嘴角微扬,但还是正色道,“平日里案子不少,下次可别醉心于这些市井茶话。”
“诺,大人。”
马车不徐不慢的行进,没过多久便到了大理寺衙门外。
比起刑部衙门的磅礴大气,大理寺整个建筑更加古朴富有底蕴。
“这棺材里装的便是杜璘的尸身?”站在巷子角落的崔杼偷偷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身后的屏栏也支个脑袋出来偷看。
“姑娘,您看郡王爷都来了,咱们进去吧。”
“哎!”屏栏捂着脑袋,十分委屈,“姑娘为何拍我?”
“那是因为你该!”崔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小丫鬟,“咱们这般明晃晃的进去,生怕别人不怀疑咱俩的身份?”
屏栏也意识到不对,如捣蒜般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不去,这怎么见得到郡王,您不是还有重要的线索要告之他吗。”
崔杼审视背着厚厚包袱的屏栏,再看看四周,指了一下不远处街口的面摊,“给你些银子,你去那买两碗面。不用等我,你自个都吃了。估摸你差不多吃完的那时我便出来了,若是没有,你就……去找表哥,想来他有法子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