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外是一人多高的围墙,好不容易摸进来的崔泽,想尽一切办法,搬来几个花匠用过的竹筐堆在地上,奋力攀上了围墙,刚挂上一只腿就被人叫住。
“你这~”
崔泽一回头就看到双手环抱,站在自己身后的长姐,瞪大双眼吃惊不已,“长姐怎么在这?”
“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在这?”崔杼伸手想要将那个身子都掉在墙上的家伙抓下来,可还没摸到,那家伙吓得就掉了下去,只听到“噗通”一声,那水花溅的,越过高高的围墙,直接砸到了崔杼的脸上。
“害!”崔杼收回手,抹走脸上的水渍。抓住墙头,用力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站在墙头上。“崔泽,你给我滚出来!”
“你怎么在这?”
崔杼闻声看去,只见雪肤浸在池中,墨发打湿贴在胸前……湿润的液体从鼻翼流出,崔杼赶紧捂住鼻子,眼睛看向别处。
“这个这个……”崔杼整个脸想煮熟的虾子,特别是耳朵,比起那雪梅还要红艳几分。
“长姐~”
崔杼低头看向还在水中挣扎的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郡王也都看见了,这就是意外,真的!”
崔杼强调完,脚尖轻点,将那小家伙给捞了出来。
“您慢慢泡,我们这就先告退了~”
崔杼提着崔泽的衣领,衣服哗啦啦地往下流水。
“那个东西是你们的?”
崔杼下意识地看向还在池子里的陆臻,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无语伦次,根本没去看陆臻所指的到底是何物。
“东西?不是,没什么,该回去了。”
崔杼转过头,提着落汤鸡崔泽就准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那混蛋小子呀~
“是是!是我们的。”兴奋的崔泽挣扎地要跳下去,崔杼哪里肯,她现在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将崔泽给埋了,这都是什么事嘛。
“长姐,风筝!阿毓的风筝!”
崔杼脑袋大,“好吧,去拿。”
崔杼背对着站着,听着池子里的水声,心中将陆臻这厮骂了无数遍。
“好歹把衣服穿上吧!”崔杼在心中默念,原本以为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身材……
“长姐~”
崔杼看向跑到自己面前的崔泽,红彤彤的鼻子,还在流血,“怎的弄得?刚才还没有。”
崔泽随手擦了一下,“没什么长姐,太滑了刚才摔了一跤。”
崔杼难免又记上了一笔。
“走吧。”
崔泽浑身上前都是水,崔杼根本无法抱着他,只能提着他的衣领翻墙出去。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刚出来就碰到了人。
崔杼一脚踢开一块飞石撞到四五颗梅树,那翩翩飞舞的梅花雨,使得来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来的小子居然紧追不舍。”崔杼皱眉,崔泽虽只有八岁,可是泡在水里之后,整个人无比沉重。
“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这个小子追上。”崔杼心中想着,此时更不可能与崔毓她们回合,要是被发现,今日她传进陆臻汤池的事情瞒都瞒不住了。
无奈,绕了几圈,崔杼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越过围墙。
看着正在穿衣服露着半天肩膀的陆臻,崔杼很是头大又尴尬,“帮个忙怎样?”
陆臻拉上浴袍,系上带子,看着湿了半个肩膀的崔大姑娘。
……
苏涣跟着沿路的水迹,看着那白色的墙,刚要翻过去一看究竟,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苏涣你怎么在这儿?”
“你要我们一顿好找呀~”
陆天然和褚子昂一人一边将苏涣架住。
“快走吧,等下被兄长发现了就完了。”
“对,清河郡王可不是好惹的性子,阿涣咱们快跑~”
见苏涣无动于衷,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猛然转过身来,一个扛着肩膀,一个绕道后面抬着叫,赶紧往外跑。
苏涣的手就这么一直指着那堵沾着水迹的围墙…
按照主子吩咐,让门房注意有没有人来问风筝的事之后,吕然便绕道厨房端了一些吃食点心还有茶水到禅室去。
每次主子泡完澡都要到禅室静坐冥想。
只是拉开门,吕然差点没直接跌坐在地上。
“崔…大姑娘?”
吕然揉了揉眼睛,确实是崔大姑娘没错,身边还坐着一个浑身湿漉漉抖得不行的孩子。再看看屋外,这里也确实是主子的庄子。
那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出现幻觉了。
“去找两套衣服过来。”
“安?”吕然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主子这是在给崔大姑娘和她身边坐着的孩子找衣服。
“可是主子,庄子上没有年轻女子,跟别提有女子衣物了。”
崔杼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给他换了就行。”
陆臻看了一眼崔杼,也没多加坚持。
吕然见此便领着崔泽下去换衣服,留下主子和崔大姑娘两人在房内。
崔杼摆弄着手上的风筝,手指绕着那断了的风筝线,低着头打着瞌睡。
被那个奇怪的小子追着围着整个庄园跑了十几圈,还带着一个孩子,崔杼累得不行。
听到开门的声音,崔杼睁开双眼。
“好了,崔大姑娘。”
崔杼起身道谢,这才发现房间里早已没了陆臻的身影,反倒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
“崔大姑娘,主子吩咐我送你们出去。”
崔杼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吕然微微有些吃惊,崔姑娘身上的披风略微有些眼熟,怎么感觉主子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错觉,肯定是错觉。
主子那种性子,不气死人就已经那个人祖上烧高香,更别说怜香惜玉了。
这般想着,吕然忍不住多瞧了走在旁边的崔大姑娘几眼。
虽说崔大姑娘是因为德行被圣上选为太子妃娘娘,可是不得不说崔大姑娘的长相却是极其惊艳的那种。
那种明晃晃招人眼球的美丽,还不稍加修饰,就算是见过无数道,也同样会被惊艳。
莫非主子喜欢上了崔大姑娘?
吕然吃惊于自己的猜测,越发的对崔杼恭敬起来。
晚间回到了明风小筑,屏画为崔杼褪下披风。
“嗯?这个结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