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崔杼也忘记了这茬事,直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之后,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堂妹居然拿她给的准备打水漂的银子为她赚了一座城池,还准备自己招婿,她才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
因为时辰的缘故,此时还早,来的尽数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原身崔杼本就是不爱亲近人的缘故,还是因为如今这太子妃的身份,在场的女子虽然尽力说些话,免得气氛冷下去,却还是没什么过来故意攀谈的。
对此,崔杼倒很是满意。
要真的来几个原先的闺中密友,崔杼还真怕漏出马脚。
看着身边坐着的两个堂妹,因为陪在自己身边,坐得笔直有礼不说,还无法跟自己相熟的朋友说悄悄话。
“这时也没什么忙的,你们去玩吧。”
崔杼的这个提议,就连一直很小心说话的崔楠,眸子里也难免露出心动的波纹。
家里有嫡母管着,虽然薛氏对庶子庶女从不苛责,甚至可以说还算得上很好,毕竟薛氏的美名远近闻名,犯不着在这个上面克扣,毁坏自己的美名。
“母亲交代过了,今日不能马虎,我们还是陪着大姐姐。”崔桦道。
崔楠也点头,“陪着大姐姐。”
崔杼笑看着两个妹妹,“二婶和三婶都这么交代了,有麻烦的自然要辛苦两位妹妹,不过此时到真没什么事,过了午时,那些宾客尽止,到时候就由得忙了。我看你们舅母表妹也来了,你们去见见。晚些你们再过来。”
听到大堂姐这般说,崔桦和崔杼也不好推辞,负了人家的好意。
“那妹妹走了。大姐姐若是有事,可派人叫我,不打紧的。”崔桦拉着崔杼的手撒娇道。
崔楠也行礼,“楠儿也是。”
崔桦和崔楠走后,崔杼实在无聊的紧,找了个由头出去说身子不适,退了下去。
因着来的都是平日里熟悉的,也都知道崔杼伤势未愈,说了几句关心问候的话便放崔杼走了。
永安伯府假山的最高处上,崔杼坐在亭子中,抱着手炉饮茶,看着山下的一切。
“这地儿真不错,竟然可以将女客和男客那边都可以看得清楚。”崔杼转头对着屏栏道,“不错,竟找到了这么个绝佳的位置,不过你是怎么找到的?平日里没少在这吃东西吧?”
屏画一时脸红,“姑娘。”
这是有小丫鬟从假山下送来了茶果,屏画接过茶果走进亭子。
“听丫鬟说,十六公子那边一直被几个少爷拉着,得不了空。”屏画看着正赤着茶,欣赏这山下景色的自家姑娘道,“咱们要不要还是下去吧,姑娘。那边席幕中间拦了几次误入的世家小姐,咱家护院都快挡不住了。”
崔杼眉梢一挑,笑颜就没降下去过。
“这么热闹,咱们怎么能下去打搅别人的好事。不妥当不妥当。”
屏画很是着急,“可是姑娘,这要是在咱们府上出点事,这可怎么办?”
崔杼起身刮了一下屏画的鼻梁,“小管家婆。”
“奴婢没有~”屏画脸上泛红,“本来就是嘛,奴婢还是担心姑娘,这本是以姑娘名号弄的宴席,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先不说别的,姑娘的名誉就会受损,这可不行。”
“屏画你就放心吧,我那名冠天下的十六表哥就不是个吃素的家伙。那些女子想要近身与他来一段佳话,好嫁给他——怕是比登天还难。而且,我还有个秘密武器。”
崔杼的唇角微微上扬,好不得意。
“秘密武器?”屏画不禁诧异,心中想道,“姑娘何时备下的秘密武器?自己怎么不知道?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屏栏你知道是什么吗?”
屏栏摇摇头。
——
“子衿。”
“郑兄。”
郑天明穿一袭白袍,头上只有一木簪束发,再来的公子中间略显寒酸,但是气韵天成,反而亮人眼球。
刚才还有一搭没一搭给应付身旁公子哥的李若尘眼前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听闻子衿来长安好几日了,怎么也没找愚兄?”郑天明单薄削瘦,却浓眉大眼,有着独特的男子气魄。
“郑兄,这不是刚到有好些事要忙,改明儿就到府上叨扰。”
“咳咳~”
这时郑天明才注意到李若尘脚边的一个小孩子,询问道,“这是?”
李若尘嘴角一扯,叹了一口气,介绍道,“在下表弟,也是永安伯府的六公子。”
在别人身后由着别人介绍,这不是崔毓的风格。
“在下崔毓,永安伯之子。见过郑公子、”
郑天明看着从李若尘身后站出来,背着手宛若成年男子一般跟自己打招呼介绍的小孩子,不由大惊,心里想道,“这就是崔家长房那个唯一的公子?太子妃唯一的亲兄弟?倒真是有些不一样。”
“在下郑天明,家父乃江南道御史。也见过崔六公子。”
李若尘同郑天明聊了几句,碍于身边的耀眼异常的小家伙,没有办法两人只好约在改日。
李若尘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很快旁边已有人落座。
李若尘转头看向自己这个表弟,“阿毓呀,你要不自己玩耍,这样跟着表哥我你不无聊吗?”
崔毓坐得笔直,礼仪尺度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
“长姐安排的,我不无聊。”
“崔杼到底在搞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堂哥可从她那得了一副好棋盘,圈套圈套,这都是圈套。”李若尘被这么监视了一上午了,跟谁刚没说两句,那些人便要自己介绍这个表弟。
太子妃唯一的亲弟弟,虽然年纪小一点,但是谁家没个小一点的妹妹,就是堂妹表妹也行呀。
“还不是你自个招蜂引蝶,我那傻姐姐才出此下策,你以为那些公主郡主的她得罪的起?反正都要卖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不如一次搞定。”
李若尘内心滴血,之前来的堂哥都说这个表妹娴静少言最是善良,看来都是骗局,这分明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卖自家亲表哥,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我保证我不越过那院子,阿毓,要不你到别处玩玩?”
崔毓放下茶盏,“不行,你不去,不代表那些人不会想尽办法过来找你。”
“就是出了事,你一个小孩子也不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