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不知吃些什么?”
“这儿有什么特色?”崔杼想着来都来了,戏码定是要做个全套。
“咱们楼里最出名的便是烧花鸭和桃花酒了,公子要不要尝一尝?”
崔杼急着偷听一旁的动静,也无甚在意,只道,“一只烧花鸭,半只端上来,半只包起等下带走。至于喝的,来一壶都匀毛尖。”
“好嘞您嘞,菜立刻就上。”
崔杼给了一小个银裸子,那小二关上门就赶紧下楼催菜。
崔杼起身走到墙边,附耳倾听。
“大哥,这件事……”
听着墙那边的声音,崔杼紧贴在墙上。
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崔杼实在有些为难。
正巧,那小二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公子,您这是?”
崔杼咳了咳,“墙上这字画不错。”
那小二一笑,“小的也不懂,只知道东家从西街的一年轻夫子那里得来。”
崔杼贴着墙,顺势仔细地观察,还真看出点不一样。
“公子,菜都齐了,您慢用。”
崔杼点头,那小二退下,崔杼赶紧又趴了上去。
“大哥,这件事是我们两那两个孩子做得不对,你放心,今后我们一定好生管教,再阿元那孩子大婚前,这俩孩子一定管的死死的。”
“对,大哥,这俩孩子这件事做得太过了,今晚我就像我家那个送倒庄子上去,一定不会让她再闯祸。”
“对对对,老三说得对,阿莹也去。绝对不惹祸。”
……
崔杼坐会位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莫非还真是自己高估了这两人不成?”
“帮着外人将自家的堂姐出卖,这脑子也没谁了。”
崔杼回到位子上,啃起了烧鸭,也没在听二叔三叔向崔父求情的事。
估计今晚这事不小,几个大老爷们跑到外面谈心求情,府里面几个夫人还不知道怎么闹~
崔杼摇摇头,这时辰,也该不会找到她头上。
毕竟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崔杼的手摸向脖子,那层层的纱布,隔着还能清除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存在。
提着剩下的半只烧鸭,崔杼给了赏钱大摇大摆地先崔父几人离开了醉仙居。
凭着晌午的记忆,崔杼找到了买卖坊。
夜幕时分的买卖坊,远远看上去,挂着一盏红灯笼,在鲜有人迹的街道上显得颇为渗人。
那红色的烛火应着上访的匾额,幽深中透着诡异。
崔杼走了进去,翻开半卷蓝色的幕帘,入目的是一个逼仄的狭小空间。
上面开了一个窗户口,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看不清外面。
突然从窗户口降下一小篮子,里面放了一块木板,上面写着。
“押金五十两。”
崔杼给了银子,那小篮子像是掂了掂重量似的,然后向上升起,再度降下来的时候里面放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一块木板,写着“戴上”。
崔杼照做,并顺着上面的指示沿着甬道走了进去,接连翻开几个相同的幕帘之后,若不是有面具遮着,崔杼这震惊、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定然暴露无遗。
比起外面的清冷,里面的买卖方简直是另外一番景象。
五层的高楼,人们接踵而行,每个人都带着各色的面具。有些人谈笑风生,有些人行色匆匆拒人千里之外……
这就是买卖坊!
崔杼不禁在心中赞叹,因为有些原因,云州并没有买卖坊。
从小到大出了最后一次逃向漠北以外,她从未离开过云州城,自然也没见过人们口中的买卖坊到底是何模样。
如今一见,不免热血沸腾。
倒是跟堂兄说的有几分符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能查到安南王府的消息。
这买卖坊一共有五层,一楼二楼但凡能进来这买卖坊的都可以进,但是往上,就要看实力了。
当然这实力说的可不是家世背景,单单看看就是银子。
只要银子到位,就是皇帝今晚临幸了哪位妃子,具体做了什么,他们都能给你打听得一清二楚,保准细致入微。
所以能上这三楼的,首先就要展示这银子的实力。
至于怎么展示,倒是有不同的说法。
有些人说的是,报出家世。不过这种说法,崔杼倒不是很赞同。毕竟,这买卖消息的事本就很是隐晦,就是让卖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心中也难免膈应。
能花大价钱来买消息的,想来都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
有些……崔杼倒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目前手中的钱,还真上不了三楼。
崔杼的月钱不多,但是比起府里的其他的姑娘或者这整个长安城中的大家闺秀,却是高上一大截。
一来是杨氏十分大方,待崔杼又是极其的好。而且,崔杼手里还攥着李小娘子当年嫁过来时带着的嫁妆,这每年少说也能收上来好几千两的银子。
要说四五楼可能不行,可这三楼,崔杼还是有点财力上一上的。
只是这前面那位平日里出手甚是阔绰,头面首饰样样不少,自然也无甚存银。
崔杼摸摸怀里的银两,先去了一楼南边的屋子。
这间屋子比起其他屋子可就清闲多了,掀开帘子,里面稀松的三两个人。
一个粗壮无比的,满身横肉的大汉,一南疆打扮身上挂着瓶瓶罐罐的男子。
崔杼一身贵公子打扮,走进来,立刻吸引了那两个人的目光。
崔杼看了两人一眼,六目相视,随即转头。
走过那两人,崔杼沿着挂满红灯笼狭长走廊走过去。
摇曳的灯光,火红色映在衣裳上。
到了走廊的尽头,打开房门比起刚才的狭小,此时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件屋子的布置倒是跟第一次进来时的柜上差不多,只是那窗口之处不在那样之高。旁边还布置了座椅板凳,点心茶水以供休息。
“这位公子要买什么消息?”原本空无一人的窗口突然显现出一双眼睛,左边那只上面还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安平王府的所有消息。”
柜台里的活计先是一愣,然后出声道,“二百两。”
崔杼从袖口之中拿出两张银票,递了进去。
那边,伙计验明了真假之后便离开了些许时刻,很快便再度回来。
递了薄薄的一沓纸出来。
崔杼接过,大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为何这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