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温柔地道,“老爷说得有理,但是相比之下,还是老爷的仕途更为重要。”
慕骁若有所思,但仍是有些犹豫。
那徐氏也不着急,亲自起身去泡了杯茶,送到慕骁面前,柔柔地道,“老爷啊,我知道你爱惜婉如,不愿意让她受苦,但她也大了,做事也该自己承担些后果了,哪儿能让老爷事事都替她去善后呢。”
慕骁古怪地看着她,“若是婉如真的进了监牢,你不心疼?”
“我当然心疼啊。”徐氏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按了按嘴角,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爷,为此去求人,欠下人情。”
“老爷你可知道,这个家,只有老爷在,家才在,只有老爷官运亨通,我们才能过得好。”
一番话说下来,着实让慕骁深受感动。
他上前一步,握住徐氏的手,“我竟没想到,你如此为我着想。”
徐氏轻笑,嗔怪地道,“老爷以为妾身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吗,深宅夫人,哪一个不希望夫君前途无限的。”
慕骁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此事我的确不能出面,若是让上头那位知道,反而会以为是我与婉如一道,害百姓性命,那反而不好了。”
“正是这话呢。”徐氏颇为欣慰。
实际上,她心里并不怎么担心,慕骁是个极为自私自利的人,哪怕是他疼爱的女儿慕婉如,与他的仕途一比,也不值一提。
她能这么轻易的说服他,不正是因为,在他心里,仕途要更加重要吗。
徐氏低眉,浅浅地笑了。
那边,慕婉如被人扭送去了官衙,还在挣扎怒骂,弄得府尹恼火无比,直接让人将其关押进了牢房。
有认识慕婉如身份的官差,悄悄的凑过去告知府尹。
府尹挑眉,“她如真是将军的女儿,将军都不管了,可见也是放弃了的,怕她则甚,何况她的店铺售卖有毒的药材,弄出了人命,倘若就这样放过,岂不是让人戳本官的脊梁骨!”
“是是。”那官差有点悻悻的。
于是,慕婉如半点照顾也没有,被推进了肮脏的牢房里。
她望眼欲穿,等待着父亲来救自己,然而一直等到铁门上锁,也不见慕骁的身影,慕婉如终于是害怕了,扑过去用力拍打,“你们去给我父亲递个口信好吗,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让我父亲过来,我要见我父亲。”
衙役嗤笑一声,“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进了这里,都他娘的是阶下囚。”
“我不是,你们抓错人了,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放了我!”慕婉如看着满地爬的蟑螂,吓得尖叫不已,再也顾不得形象的嚎哭起来。
“哟哟,什么抓错人,到现在你还在死犟呢,你那药铺啊,出了人命,就等着被关起来吧。自己伙计都指认了,还好意思推诿。”衙役嘀嘀咕咕,对其颇为不屑。
慕婉如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一盆冰水从天而降。
她会死吗,父亲不露面,家里也没人出来,她会死吗,她不要!
慕婉如害怕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哀哀的哭泣起来,隔壁的犯人嫌她吵闹,狠狠踢了一脚铁栅栏,骂道,“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哭哭啼啼的,打扰到老子睡觉,你拿什么赔老子!”
慕婉如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连眼泪都憋了回去,尽力的缩在墙角,只敢无声的掉眼泪,不敢再哭出声了。
这边,衙役带着人去,将慕婉如的药铺给查封了,往日门庭若市的铺子,如今却空无一人,只有路过的行人,对此指指点点。
“看吧,这就是干坏事的下场,卖假药材,那可是谋人性命的事,杀头也不为过,我呸。”
人们纷纷往药材铺的大门上扔东西,表示对其的厌憎。
与之相反的是,慕娉婷的药铺,迎来了春天。
经此一事,大家发现,还是慕娉婷这里靠谱,全都一涌而来,还对慕娉婷颇为夸赞,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慕娉婷听了哭笑不得。
至此,慕娉婷的药铺,算是成功起死回生,再也不缺顾客,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此事传到宫中那位的耳朵里,皇帝询问贴身伺候的宫人,“那慕娉婷因何要这么做,慕婉如亦是慕家人。”
“这个,奴才着实不知晓,许是那侧妃娘娘心地仁慈,怜惜百姓吧。”宫人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回答。
皇帝听了后,良久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宫人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了,以为皇帝会生气,但是下一刻,就听到皇帝道,“行了,问你也没用,去宣旨吧,让那慕娉婷进宫来,朕亲自问问她。”
“是,陛下。”
慕娉婷接到圣旨,与楚江寒商议了一番,也搞不清皇帝心头的想法,不敢耽搁,二人马不停蹄来到宫里。
“摄政王来了,坐,给二位赐座。”皇帝十分和蔼。
二人谢恩之后,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昨天。
皇帝打量着慕娉婷,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慕娉婷只当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
“慕侧妃,朕听闻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否属实,想听慕侧妃给朕说说。”皇帝悠悠开口,不疾不徐。
慕娉婷恭敬道,“皇上请说。”
“听闻你在外有一个药铺,可是如此?”
“回皇上,是的,臣妇的确有个药材铺子。”慕娉婷腰背挺直,不卑不亢。
皇帝拄着下巴,眼里闪过一抹兴味,仿佛十分感兴趣一般的问道,“哦,能跟朕说说么,为何要开一个药材铺子,以侧妃的身份,摄政王应当是饿不着你才对吧。”
“臣妇并不靠药材铺子生活。”慕娉婷的声音铿锵有力,“臣妇开这个铺子,只是觉得,百姓生活不易,许多穷苦人生病了看不起大夫,臣妇身为大夫,不敢说悬壶济世,但是,也想尽一份绵薄的心力,希望这家店铺,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人,如此,臣妇的心愿,就算是已经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