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想说的胡瞬间停住了。

冷，太冷了，燕绥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她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女子潜意识察觉到了危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这般表情凉薄的燕绥。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境况，即使是在做生意的时候被人为难，燕绥也总是一副含笑的模样。

也正是这般模样吸引了女子，她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勇气，只将僵在原地，连追上去的步伐都不曾迈动一步。

燕绥摇了摇头，有些自责地说道，“本来施粥是为了让乞儿有一碗饭吃，有个温饱，谁曾想，因为我，他们居然受到了这样的误伤。”

慕娉婷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真要说起来，源头说不定还在我。”

慕娉婷并不会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尤其那个女子看起来无法无天惯了，肆意伤害别人不说，就连引起混乱这种事情，在她的眼中也只是轻描淡写。

她看向燕绥，“她这样的人，如不收敛，早晚会吃亏。”

燕绥不置可否，慕娉婷却说道，“只是燕公子以后，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注意一些，不要随意的撩拨别人。”

燕绥愣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慕娉婷奇怪，“我又不了解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有一些人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虽然你能解决，但多少会有些麻烦。”

以慕娉婷的性子，她本不会多言，但现在楚江寒和燕绥有合作关系，燕绥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楚江寒。

看着慕娉婷眼中闪过一抹关切，燕绥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想到楚江寒，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是他先认识慕娉婷呢？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再努力一把。

于是他顺着慕娉婷的心意说道，“其实我这一次寻找王爷合作，也是为了这群人。”

“为了他们？他们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燕绥摇头，“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只顾利益的人吗？施粥这件事儿让我意识到，城中还有许多人连温饱都是问题，这一笔生意如果做成了，收益绝对不会小，所以我想着如果可以，我会拿出一部分的积蓄用来专门处理施粥这件事。”

慕娉婷倒是真的震惊了，这不就是现代的福利机构吗？燕绥想要捐钱？她没想到燕绥居然想的这么久远。

“我以为你只偶尔施粥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燕绥还没开口，一旁的下人及时说道。“我家公子最看不得这些人受苦受冻，虽然不能每一个人都给他们一份工作，但至少让他们偶尔吃饱还是可以的。小姐，你不知道我家公子他啊，有些时候甚至还会买衣物送给那些城中衣不蔽体的人，只可惜我家公子从来不说，也没人知道。今天那位姑娘就是无意间碰到了我家公子，才对我家公子百般纠缠。”

他这话说的有技巧，既解释了那个女子和燕绥的关系，又替燕绥加了分。

燕绥看那个小厮一眼，只说了一句多嘴，却并没有发怒，小厮便笑着退到了一边，

慕娉婷好笑，燕绥的手下真是个顶个的机灵，不过燕绥做的是好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做的很不错，即使是我也未必可以想到这么长远，更别提长期的做这种毫无收入的事情。”

慕娉婷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对燕绥的观感改变很大，虽然燕绥说话不着调这件事儿仍旧让她有些反感，但除此之外，燕绥做事很仔细，为人也很是良善，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她考察了一番，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甚至还在盘算着以后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跟燕绥合作，虽然她手上目前只有国香这个项目，但其他一些小事情或许可以商量，毕竟燕绥捐钱的事情，也让她心有所感。

燕绥目送着慕娉婷离开，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看向一旁的侍卫小厮。

对方有些忐忑，担心自己是不是多话了，谁知燕绥下一秒说道，“做的不错，去领赏吧。”

小厮抬头看了他一眼，燕绥面无表情，但神色柔和，于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步他走对了。

他早就意识到燕绥对慕娉婷很在意，所以见缝插针地在她面前说着燕绥的好话。如今看来，自己这么做确实很有成效。

没看主子难得的满意了吗？

想到这儿燕绥突然开口，“对了那个提施粥的人，记下来，给他也赏点东西。”

燕绥嘴角微勾，今天倒是意外之喜，他原本还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打消慕娉婷对他的戒备，谁知那个小厮无意间居然让他有了大收获。

小厮不是他安排的，这一次碰上也是误打误撞，但能够让他在最短时间摸清慕娉婷的偏好，到底是帮了他许多。

想到这儿燕绥的眼神突然冷漠下来。

“人呢？去给我带回来！”

他微微侧头，身后却只有一片空气，什么都没有，树梢上传来隐隐的风声，枝叶微微晃动，似乎有人曾经存在过。

燕绥朝着商楼走去，因为今天的意外，施粥的事情已经交给下人们继续，他提前离开也并没有引起关注。

去医馆安慰了那个受伤的人，又给他留下了一些钱做补偿，做足了姿态之后，燕绥回到商楼，他关了门，径直往后院走去，

狭小的房间里，一个沉睡的女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女子衣着精美，可与周围脏乱的环境却格格不入，守着他她人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感觉，反而望向女子的眼神颇为不善，似乎是有些责怪。

燕绥一路走到门口，门口守着的人冲他行了一礼，尊敬的说道，“人已经在里面了。”

燕绥开口，语气淡漠，像是一块冷到极致的冰。

“没人发现吧？”

男人点头，“我们放她离开之后，特意让她在街上逛了几圈，跟着到了僻静的小路才将人带回来，公子放心，没人看见。”